难忘1965 三：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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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南蟠龙，山下是一条东西川道，延安到宜川公路沿着北山，蜿蜒穿过。向东约五公里，一个叫阳湾的地方，川道突然展开，见南面隆起几个山峁，又添了几条南北走向的梢沟。这就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特征，高原沟谷发育，会分割出条状塬地，称为“墚”地。墚地再被沟谷切割分散孤立，就有了形状有如馒头状的山丘，当地称为“峁”。由“墚”和“峁”组成，就形成了黄土丘陵和小盆地。阳湾就坐落在小盆地里，紧靠北坡，坐北向南，兵团团部就在阳湾，这里曾是八路军359旅旅部旧址。
我们集合在一站的操场上，一站是劳改农场关押犯人的一个分场，紧靠团部。院子周围的围墙，是黄土夯打的，有两米多高，墙的根基近一米宽，墙头上布着电网。院子坐东向西，中间开了一个大门，门口两侧，白灰粉刷的墙壁上，正楷书写着“该恶从善”“重新做人”八个黑字。大门森严，进门落地垒着一个很大的照壁，大写着一个“狱”字，背面写着监规，显得森严恐怖。门庭两边，盖有两层高的岗楼。院子东侧后的半山上，是一座碉堡，这是战士看押犯人的瞭望台，能看到四面八方。院子东西方向，盖着两排房子，房子跨间很大，窗户很小，这是囚犯居住的牢房。
一名团政治处姓金的干部给我们讲话，他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已经是一名军垦战士。因为六连、七连地方还没有移交给兵团，所以这两个连队暂时驻在一连。今天不多说，咱们首先解决今晚睡觉问题，现在没有床板，以后会有的。我们是自力更生，白手起家，马上各排组织战士到草场拉草，今晚打地铺，明天做床。”
我们连分为三个排，一排、二排是男生，三排是女生，三个排分三间房子，房子中间留了一米多的过道，两面地上铺上稻草，褥子就铺在上面，就在地上打地铺。一天的坐车和打扫，大家很累，很早就睡觉了。远处团部的发电机还在嗡嗡响着，宿舍灯光一闪一闪，灯的旁边吊着马灯，备好九点后停电。以后我们才知道，这还是兵团最好的条件，我们以后下到连队，根本没电，住的条件更差，我们一排还住在牛舍里。
后半夜起了风，纸糊的窗户，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山里的夜晚异常寂静，远处沟道里，不时传来几声狗的撕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