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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馆』品扇之趣乐在于心:扇面鉴赏之五趣-微信精选-历史百家争鸣

 青梅煮茶 2015-07-24

本文来自:扇文化贴吧

折扇的收藏,除了关注扇骨的考究之外,人们最钟情的莫过于扇面上的名人字画。


一位扇面的藏家说得好:“扇面收藏之妙,集中一个‘趣’字。”


何谓“趣”? “趣”兴味也。因“兴”而生“趣”,以“趣”而品“味”。“趣”与“味”相通,合为一体,乃扇画之“趣味”也。


吾将之归纳为“五趣”。


1雅趣



 文徵明 《红杏湖石图》

扇面画之“雅”乃扇面“味”之所在


明代《万历野获编》称:棕竹、毛竹折扇为“怀袖雅物”。从此,“怀袖雅物”的“雅”字也便成为了折扇之美的精髓。当然,扇面之美更在于“雅”。


文徵明所画扇面《古柏竹石图》空灵简洁,人云:“清雅无比”。他的《红杏湖石图》也被喻为:“秀雅清超,绝无画家浓艳气”其魂也在一个“雅”字上。


另外一位将“雅气”注入扇画的画家,是被称为“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的唐寅,他所画扇面最大特点之一,摆脱了原来工整劲秀、设色清丽的“院体绘画”风格,脱颖而出,“运以书卷之气”得到了“独子畏(唐寅)出于北宗有雅格”的赞誉,是当时红极一时的“以士气入雅者”。唐寅的扇面《临流倚树图》被吴湖帆赞曰:“六如此萐丰神潇洒、清秀人骨,非天人兼资所能画,盖五十后神来笔也。”



唐寅 《临流倚树图》

当然,“雅”并不一定非“阳春白雪”,也并非无“幽兰墨竹”不可,更非缺少了“残山剩水”就不成为“雅”。清代的徐渭、李蝉、汪士慎、李方膺等画家将“萝卜、白菜、辣椒、大蒜”搬上画面,他们笔下的“农家之乐”,为“雅趣”增添了新的生命。后来,齐白石的扇面,更是突破传了统文人画“高雅逸气”的禁锢,大胆地取材“乡土野趣”以浓艳之笔点染“市井风情”,将平民的审美情趣融入扇面绘画中,将“大俗”提升到“大雅”的艺术境界。


2情趣


“情”乃扇面的“灵”之所依。
  

明陈道复《海棠花图》扇面,逸笔勾俏枝,彩色点桃花,绿叶轻灵,水色融合,娇艳无比。自题诗:“名花婀娜醉东风,芳谱传来自蜀中。见说当年珍赏处,酒边银烛绛纱笼。”画面流露浓郁的惜春之情。唐寅扇面《枯木寒鸦图》画枯木、青石、寒鸦,笔下透露着几分淡淡的伤感。自题诗:“风卷杨花逐马蹄,送君此去听朝鸡。谁知后夜相思处,一树寒鸦未定栖。”似乎是在倾诉告别朋友时心中的失落与凄凉。明清文人所画扇以“情”动人的例子举不胜举:无论是清代王珲扇面画上的山水营造的萧疏古淡,宁静幽远的意境;还是郑板桥金农等画家笔下的梅、兰、竹、菊,对于高尚人格的推崇,都凸现了一个“情”字。


自明以后,清代画家以扇面为载体,宣泄情感的例子更是举不胜举。
  

文人绘画最重一个“情”字。扇面则是画家宣泄情感的一个最佳的载体与平台,是画家与折扇玩家的情感沟通的桥梁,也是画家对观者情感与心灵的召唤。因此,“情”正是明清以来的许多扇面精品,让人过目不忘的重要原因。


3文趣



沈周 《溪桥林屋图》
  

“文”指扇面上的文化内涵,“文趣”是扇面之“魂”。
  

扇面的“文”凸现在以下三点:
  

一曰,诗在画中,诗以画显。
  

扇面画的“文趣”当然不能仅仅体现在画面附带的“题诗”中,“文趣”更应体现在主体画面上。扇面绘画的诗情,令人沉醉在“诗在画中”的意境中。绘画名家水墨丹青营造出的如幻如醉的意境,使得“诗以画显”,甚至比诗词绝句的文字符号更加生动形象。诗的文字符号叙述的力量有限,而画中的诗情,则是一种超越语言、难以言传的,无限深邃的内涵。
  

二曰,画中题诗,以诗拔画。
  

唐寅在所画《雨竹图》的扇面上自题诗:“细雨萧疏苦竹深,茅茨高卧静愔愔。日高反把柴门锁,莫放人来搅道心。”扇上的诗与画中的竹,彼此呼应,诗中的寓意与画上的意境相互契合,无疑,为折扇添加雅兴。
  

三曰,画与诗并重。
  

扇面画的“文趣”还在于中国扇面艺术“画与诗并重”的创作形式。“画与诗并重”成为体现“文趣”的重要手段。
  

中国折扇“诗与画并重”还表现在扇面画的背面。几乎所有的折扇均是一面为画,另一面为书法家题写的诗词。这几乎成为了一种中国折扇近乎程式化的独特格式。


4逸趣


“逸”是扇面绘画所承载的精神寄托。
  

何谓“逸趣”?“逸”是一种境界,是一种生活状态,也是一种心境。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是一种典型的“逸”。所谓“意趣”则是体味“逸”中之乐的“滋味”。
  

明末清初画家蓝瑛扇面《嘉树晴云图》画的是山石丘壑间,古松盘桓,白云缭绕,二隐士临溪席地而憩,坐而论道。整个扇面幽静清远,洒脱自然。中国文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归隐山林是官场失意的士大夫避世的理想与归宿。《嘉树晴云图》画中的隐士坐而论道的“避世”情境,适应了中国古代文人涉、忘、出而皆备的心理需求,因此深得人们喜爱,其原因正表现出了一个“逸”字。



恽寿平 《桃柳图》
  

恽寿平以花卉为题材画了许多扇面。从他所画的《落花游鱼图》《冷草不爱蝶》《桃柳图》以及《菊花》《荷花》等扇面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画家对自然界万物的眷恋之情。在画家心中,花草已经不再是神秘的、冷漠的、遥远的物质存在,而是人们可以与之“会心”,可以进行情感交流的天然亲人,是如同朋友一样的知己。这时,返归自然,已经成为中国文人抚慰心灵,摆脱“尘羁”的寄托所在。其实也是一个“逸”字。
  

手持折扇,微风徐来。虽身在江湖,却“大隐于市”;不必归田,却“心远地自偏”。欣赏扇面,难得一时的心灵放松,是一种大潮之畔的逍遥。这是扇面之“逸趣”!

  

5乐趣



齐白石《蝈蝈图》
  

扇面绘画给予人们“乐”,而“乐”产生于人们折扇的“把玩”。这“把玩之乐”,既在滋生于折扇玩家心中,又凝聚在扇面画者笔下。此二者,合二为一,构成扇面画之“乐趣”。
  

一者,玩家之乐。《论语·学而》记载“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与孔子的对话,极深刻地表达了儒家认为“乐”应该是人们对待生活的根本态度。
  

当然,扇面画上传递“乐趣”,不是奢靡的物质享乐,而是一种高级的精神享受,是对于情操的陶冶,是在愉悦中得到教益,感悟人生。这种“乐”,是以“养吾浩然之气”(孟子)的态度,来感受高境界的美;要获得这种“乐”,则需要学识的积累与修养的不断提高。
  

二者,画者之乐。明末大画家兼大理论家董其昌,推崇“以画为乐”。文人画家在扇面绘画中,以轻松随意的笔墨,不苟形似的造型,表达心灵的自由;他们拒绝别人强加给自己的“授意”而“精工细作”,更不会为别人指令的“命题”而呕心沥血;他们甚至在扇面上寥寥数笔,把兰草、墨竹写得潇洒自如,抒发“胸中之逸气”。文人画家通过“以画为乐”而享受愉悦,同时把这种“快乐”转化为笔墨形式和视觉形象传递给观赏扇面的玩家。
  

总之,将“雅”、“情”、“文”、“逸”、“乐”概括为“五趣”,是因这五字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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