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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然的谢灵运

 青梅煮茶 2015-08-01

犹记高中时学习大诗人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不禁对这位“谢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谢公,何许人也?我国著名山水诗人谢灵运,与田园诗人陶渊明并称为“陶谢”。据《宋书》本传记载,谢灵运被杀于“元嘉十年(433),年四十九”,可知他生于东晋太元十年(385)。




谢灵运出生于士族大地主家庭,才学出众,很早便受到族叔谢混的赏识,与从兄谢瞻、谢晦等皆为谢氏家族中一时之秀。他本来在政治上很有抱负,但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正是晋宋易代、政局混乱、社会动荡的时期。宋初刘裕采取压抑士族的政策,谢灵运也由公爵降为侯爵,在政治上一直不得意。“自谓才能宜参权要,既不见知,常怀愤愤。……少帝即位,权在大臣,灵运构扇异同,非毁执政,司徒徐羡之等患之,出为永嘉太守。郡有名山水,灵运素所爱好,出守既不得志,遂肆意游遨,遍历诸县。”(《宋书》卷六十七

后谢灵运因罪徙广州,于元嘉十年(433)夏秋之际被捕,“太祖诏于广州行弃市刑”(《宋书》卷六十七)。

自出任永嘉太守之后,无论是在任还是隐居,谢灵运总是纵情山水,肆意遨游,“所至辄为诗咏,以致其意”,在山水清音之中得到心灵的慰藉。其《游名山志序》云:“夫衣食,生之所资;山水,性之所适。今滞所资之累,拥其所适之性耳。……岂以名利之场,贤于清旷之域耶!”只有徜徉于山水之间,才能体道适性,舍却世俗之物累。




前人对谢灵运诗文评价颇高。钟嵘《诗品》将曹植、陆机与谢灵运并列,以曹植为建安之杰,陆机为太康之英,谢灵运为元嘉之雄。谢灵运的山水诗,大部分是他任永嘉太守以后所写,生动细致地描绘了永嘉、会稽、彭蠡湖等地的自然景色。鲜丽清新,自然可爱。唐人皎然在《诗式》中如此称赞道:“直于情性,尚于作用,不顾词彩,而风流自然。……不然,何以得其格高,其气正,其体贞,其貌古,其词深,其才婉,其德宏,其调逸,其声谐哉。……惠休所评‘谢诗如芙蓉出水’,斯言颇近矣。”

谢灵运凭着细致的观察和敏锐的感受,运用准确的语言,对山水景物作精心细致的刻画,力求真实地再现大自然的美。写风就是风,写月就是月,写山就要描尽山姿,写水就要描尽水态。如其《于南山往北山经湖中瞻眺》一诗:


朝旦发阳崖,景落憩阴峰。

舍舟眺迥渚,停策倚茂松。

侧径既窈窕,环洲亦玲珑。

俯视乔木杪,仰聆大壑淙。

石横水分流,林密蹊绝踪。

解作竟何感,升长皆丰容。

初篁苞绿箨,新蒲含紫茸。

海鸥戏春岸,天鸡弄和风。

抚化心无厌,览物眷弥重。

不惜去人远,但恨莫与同。

孤游非情叹,赏废理谁通。




开阔的洲渚,茂密的松林,蜿蜒的蹊径,淙淙的流水,嫩绿的初篁,鲜紫的新蒲,自娱的群鸟,像是把景物分解成一个又一个镜头,生动细致地描绘着眼前看到的一切。又宛如一幅幅鲜明的图画,从不同的角度向人们展示着大自然的美。诗中描绘的景物,的确是清新自然,不经过一番苦心琢磨和精心锤炼是达不到的。其《登池上楼》一诗中有名句:“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金人王若虚在《滹南诗话》中说:“谢灵运梦见惠连而得‘池塘生春草’之句,以为神助。”

但由于过分追求新奇,也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语多生撰,非注莫解其词,非疏莫通其义”(清·吴淇《选诗定论》卷十四)之弊。但自谢灵运之后,山水诗在南朝成为一种独立的诗歌题材,并日渐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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