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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西鸿（法国）·法兰西情书 到达希腊才几天的老朋友给我发手机信息，说他今早一早终于跳入地中海，围着希腊一小小的、无人无名岛游水一圈，自小就盼望的场景出现了，少年就萌发的愿望实现了。我看他发到我手机的照片，有点萌翻的胜利感。希腊有六千个大小岛屿，居民人口超过一百的岛却不到八十个，无名、无人、无参观价值的丑陋小岛好几千，朋友赶在希腊“落难”时踏上希腊，说看到街上的希腊人真如传说般，能坐就不站、能站就不跑，似乎“倒霉后的希腊”，它的蓝海、白房和绿橄榄都比文学想象中扫兴，希腊人现在一个个垂头丧气……我朋友不是个幸灾乐祸的人，却给我发了张在城里街上的自拍，把身后取款机前的一溜儿稀拉排队取进镜头，真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眼下正逢旅游旺季，在希腊街上排队取款的未必只有希腊人，但一个外国旅游者把人家只限取70欧元现金的排队摄入镜头，让“光荣的希腊”情何以堪。 希腊经济危机闹了好长时间，到我们听闻，如果希腊再不接受欧盟的财政紧缩条约将把希腊踢出时，深想一层觉得也太不可思议了，古希腊一贯就是“老欧洲”的代名词，是欧洲文明的摇篮，欧洲今天有令世界其他地区“马首是瞻”的独特，如果我们要寻找这一切的来源，如果我们要寻找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阿历山大大帝的西方哲学、文学、戏剧、政治科学、民主制度、数学原理的源头，这一切都会把我们带回古希腊古罗马，古希腊文化和技术历史上每一次进步，它的影响力传播到东西方世界。如果要问今天为什么欧洲凡事都抢第一，欧洲精神的内核，这一切也来源古罗马古希腊。 古希腊战胜奥斯曼土耳其后建立的希腊，今天是巴尔干地区最大的经济实体，也是联合国创始成员国，欧洲人总是言必称罗马希腊，爱伦坡不是说“伟大属于罗马，光荣属于希腊”吗？欧洲怎么能没有希腊，没有希腊的欧洲会是怎样的欧洲？难以想象。 讲到“聪明人”，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古希腊人。古希腊人到底有多聪明？现在一个10岁的孩子进初中，在数学课本的几何学得到“点、线、面”浅显简单的解释：“点”即是有“有定位没量值的东西”；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是“直线”；由“点”和“线”建立“圆”的定义：圆是用线做出一个封闭图形，这个图形有个中心点，用它做固定点连接到这个图形的所有直线都距离相等。希腊人发明的几何学是一幅纯粹的、假象的世界，现代小孩子们从这个简单、优雅的逻辑系统中，学习未来科学上各领域最基础的常识。 希腊人在文化民俗上的贡献，到现在也是到处可以见得到，世界上还没有另一个国家和民族，对一种植物如希腊人对橄榄树那样，从农业依赖到文化信仰有着这么悠久和深厚的历史，我们提起橄榄树时可能很少人想到，只有希腊人把它当做自己生活甚至是生命的一部分。 所以这几天每看到自负的希腊总理与欧洲首脑、债权人讨价还价时，真如同看着这个希腊撑船人脸色煞白地举着独桨，摆着一只单薄舢板在狂风猛雨中挣扎飘摇。 希腊国会昨天经过通宵达旦的讨论，通过了总理的第二套改革方案，希望以此换取到欧洲提供的860亿援救资金。孤独无力的舢板有可能靠上欧洲那座尖锐高耸的稳固礁石山了，结局正如法国前总统德斯坦说：“我们不能把柏拉图筛到乙级队” （nous ne laissons pas Platon jouer en seconde division.）。听到希腊国会的消息，大家都先松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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