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我的卤煮历程(二)第一次吃卤煮

 蓝叶冰雪 2015-08-16



最初的印象如何往往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我们的好恶,对人如此对事如此,对卤煮火烧也如此。

当年关油子那拙劣的描绘,着实让我对卤煮火烧这物事儿倒了胃口。后来还有同学在我面前提起过,我都立刻手捂嘴做欲呕吐状,弄得他们还以为我是个不能吃粗食的“讲究人儿”呢。

一直到了一九八九年的春夏之交,外边游行静坐特欢势的时候,我却迷上了京味文化。当时厂甸那儿有个著名的“京味茶馆”,旁边还有个“京味书屋”,有次去茶馆喝茶没有座位,只好到书店里乱溜达,买了几本描写老北京风俗习惯和美食小吃的书看。这几本书中写到北京的大众吃食的时候,除了豆汁儿、茶汤、烧羊肉什么的之外,不约而同的都提到了卤煮火烧。到底是作家啊,把个原本让我认为是臭不可闻的卤煮写得引人入胜,说得妙不可言。而且,为什么这么多人包括几位作家们都说卤煮是如何的美味解馋,文字当中竟仿佛就要写出口水来?我开始对卤煮火烧好奇了。

正好那个时候,北京的街头开始出现了卖卤煮的摊子和小店,那猪肉和香料混合在一起又被酱豆腐味儿和淡淡的酒味儿烘托起来的气息逐渐逐渐在街头巷尾飘散开来。


某天,在香河园造纸一厂对面一个脏兮兮小饭馆门口翻滚的大锅里也飘出了这种香味儿,引得骑车而过的我耸鼻子流口水一蹬三回头——啥呀这是?这么香?站在马路牙子上盯着那大锅看,只见浓汤翻滚,肉香四溢,哗哗开着的汤里炸豆腐若隐若现,还漂着整根儿的肥肠。都没问人家这是什么,直接就问多少钱一碗?好像是两块还是两块五来着。给了钱,卖卤煮的抓过一个瓷碗来,捞肥肠拎肺头切炸豆腐,边切边问:“几个饼”?“几个饼?”我正琢磨着,歪头正好看见大锅旁边搁着的一块破纸板,上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卤煮火烧。

闹半天这就是卤煮火烧呀?!这就是关油子说的那让人恶心的卤煮火烧啊?可是,可是它闻着还是,挺香的么。

“几个?!”卖卤煮的见我半天不说话,皱了眉头。“一个”,反正也不知道该是几个,干脆先看看是怎么回事。用大竹夹子夹出一个煮软了的白面火烧,卖卤煮的抡起刀当当当麻利地剁了几刀,肥肠、肺头、火烧块放碗里,浇上一勺大锅里的热汤,再抓上些香菜段,淋上些醋、蒜汤、酱豆腐汤、韭菜花酱,大碗往我跟前一放,还真是喷鼻儿的香。

端着碗我可就犹豫了。那位说你还犹豫什么啊?不是香么?赶快吃啊。我那时候正捧着碗思想斗争呢。斗争什么?还不是油子的流毒。吃吧,关油子那话总让我觉得这卤煮火烧不是啥好东西,万一一口下去特恶心咋办?不吃吧,这么一大碗香喷喷的东西就跟鼻子底下闻着,口水在嘴里涌动着,手拿着筷子恨不得还有点抖。

到底这个香味儿的诱惑还是很难抵抗的,何况当时已经到了中午,饥肠辘辘,我这儿总捧着碗卤煮闻也不是事儿啊。一咬牙,吃!看它还能吃死我不成?!


稀哩呼噜就吃了个碗底朝天。放下碗舔舔嘴唇,“嗯,难怪当年油子‘开了两大碗’”。出来骑上自行车,密切留意肚子里的动静。一直到了晚上,没有口吐白沫也没有拉肚子,只是嘴里蒜味儿重了点儿。

摸着自己的肚子回味着卤煮火烧的味道,心想:“好你个关油子,当年你丫是不是成心啊?!”

(转自新浪博客:酒杯里的忧郁)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