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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卤煮火烧

 冬歌文苑 2021-12-18

卤煮火烧

 北京特色小吃当中,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卤煮火烧,一周不搓它一顿,就馋得口舌生津。

要说北京城里卤煮火烧做得比较地道,做得有些名气的,当数位于地安门的“姚记炒肝”。这家店以“炒肝”冠名,经营范围却远不止炒肝一个品种,包子、豆汁、麻豆腐、焦圈、炸灌肠、爆肚都做得相当地道,尤以卤煮火烧而驰名京城。

这家店门脸不大,一日三餐座无虚席,人头攒动。赶上高峰区间,就餐的人早已占满了所有餐桌、餐椅。排队点餐的顾客把唯一一条通道挤得满满的,直堵到门口。一些刚刚取到餐的人,端着托盘四处踅摸,找座、等座。送餐、撤盘的服务员不时吆喝着,拨开人群,挤身而过。

据我观察,这里的食客主要有三类人,一类是放不下这一口儿的老北京,一类是慕名前来品尝的外地人。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里经常看到一些金发碧眼的老外,甚至还有黑人朋友,埋头大嚼,面带悦色。听说美国驻华使馆的外交人员是这里的常客,我好像在新闻花絮中看过,美国有位副总统访华期间还专门来此品尝,好像是戈尔,或是拜登,记不清了。

我每次来,都会点一份卤煮火烧,在正常的量上外加一份肥肠,不要肺头儿,再单点两、三个猪肉大葱包子,一小盘儿麻豆腐。

取餐的窗口里面就是操作台。师傅取过一个大海碗放在案板一边,用一副长夹子从熬煮的大锅里依次取出面饼、炸豆腐,切块儿装碗。之后取出适量肥肠,切碎码在海碗的最上面,抓一把香菜碎撒上,回身从锅里盛出一勺汤汁,浇入碗中,一碗香气四溢的卤煮火烧便制作完毕。按照正常配料还应该有猪肺,可我吃不惯,每次都不要,师傅有时会给加一点肥肠作为“补偿”。

取餐窗口摆放着几种调料,都是吃卤煮缺一不可的。韭菜花、红豆腐乳各来一小勺,蒜汁要多来几勺,提味儿。如果觉得师傅给的香菜不够,再抓一小撮香菜。

找到座位坐下后,从桌上的调料罐里添上满满一勺油泼辣子,点上少许香醋。一经搅拌,香气更是扑鼻难耐。立刻埋下头去,嘴不停嚼,手不停箸,直到将碗中的一切捞尽吃光,才抬起头来,满足地长舒一口热气。环视四周,食客个个埋着头,食而不语,滋滋有味,一副忘我尽享的吃相。

不知从何时起,我把品尝卤煮火烧当成了款待外地朋友的固定科目。在我看来,卤煮火烧既美味又有特色,是北京小吃当之无愧的代表。凡是外地来的朋友,我一定要强力推荐,说服他前来品尝。果不出我料,朋友们个个赞不绝口,许多人因此患了“卤煮瘾”,再来北京时,不等我请,自己就忍不住溜去解馋了。难怪孟子说:“口之于味,有同嗜焉。”

有一年,我的同学老高来京出差,我问他吃不吃肥肠。他想了想说,可以吃。于是我便强力推荐,拉着他来到了“姚记炒肝”。

老高吃得很慢,我这边已是风卷残云,他面前还剩有大半碗,于是我耐心地等着他细嚼慢咽。他又吃了几小口,放下筷子说,午饭吃多了,这份卤煮量又这大,实在吃不下去了。我问他味道怎样,他说,头一回吃,还没有感受到我说得那般美味,下次再来可能就会体味更深了。我连声说,没错!越吃你会越爱吃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另一位同学老胡来京出差。我照例请他品尝卤煮火烧。他吃了几小口,便对我说,这份卤煮量太大了,肯定吃不完,不如拨一些给我。我讥笑他老了,一碗卤煮都吃不下了,我吃这么一碗还不太够呢。说笑间,他把大半碗卤煮都拨给我了,只给自己留了一个碗底儿。起身离开时我才发现,他连那个碗底儿都没吃完。

“你是不是吃不太惯?”我不经意一问。

“说实话,真得吃不惯这个味儿。”老胡坦言。

“味儿?!”我很是不解。

“老高说,他上次来京也觉得吃不惯。”老胡说。

老高?哦!我想起了老高剩下的那大半碗卤煮。

“他看你那么盛情,怕扫了你的兴,没好意思直说。”老胡又说。

从那以后,我再去吃卤煮时,开始注意观察邻桌,不时发现有人把整碗的卤煮剩在桌上。原来,我视之为至味的卤煮,不少人却弃之为异味。难怪汪曾祺老先生在《逐臭》一文中说,口之于味,并不都是“有同嗜焉”。

己之所欲,未必就是人之所欲。饮食如此,生活、工作中许多事情,亦如此。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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