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画创作直通车
-----刘怀勇
花鸟画是中国画门类里面的一个大科,要想在花鸟画领域有一番大的成就,可能要穷其一生的时间和精力。但往往有些人穷其一生的精力却也画不好,甚至路入了一个“野狐禅”的境地。是故,中国画入门学习的方法非常重要(我最最反对的就是时下针对少儿的书画教育,其教材与方法同老年大学一样)。以“进修生”为例,好多画龄较长的画家往往不如初入手的同学进步大。何也?“老手”毛病多,习气重,一是不好改,二是刚改完毛病就毕业了。初学者是一方净土,可以很好的栽培与扶植。
俄罗斯以前有个画派叫“拿来主义”,我想,对于初学者,或有“毛病”的老手,可以借鉴,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就花鸟画而言,我以为从此三家入手,渐习渐深,在旁涉其它,可以走出一条新路,上手快,出手高,我戏称其为:“花鸟画直通车”。
直通车:吴昌硕-任伯年-王晋元-写生-创作。先习吴昌硕。吴氏作品以书入画,中正大气。可治软、弱、媚、俗之病。其深厚的笔墨修养正好对应了以文入画的气格与人格。从吴氏入手起点高,不容易落入俗套。另外,吴昌硕以书入画,强调点线的书写性,用笔用墨果决大胆毫无造作之态。初习者从此入手可首先养成一种良好的书写习惯,而良好的书写习惯是成就一个大家的基础。再者,其浑厚华滋,凝重老辣的笔意可使初习者“留得住”(留得住是对点线形质的要求)。
笔墨入门,既得老辣厚重之势,下一步可以临摹与研究任伯年的作品了。
任伯年之作品,多从写生中来,既有笔墨,又有结构,是近代最有说服力的画家,故院校多以此为教学范本。吴氏之画可治画家“概念”之病。往往写意画家但凭意气使然,大都不顾所画物象的自然生长结构关系,“似是而非”。吴氏之画,笔无虚发,墨无枉下,每一笔都与结构有关系,微小的地方,一笔便可以表现物象的凸凹、侧正以及它们的形质关系。
研究任伯年有三个要诣:一、悉心体会与摹写其“笔墨的形质”与自然物象的转化关系;二、悉心体会如何的将任氏画法用到写生当中。三、悉心的体会,如何的将吴昌硕的笔法墨法融进任伯年的画法,融二法为一法。
王晋元先生是当代著名花鸟画大家,他是第一个走进云南热带雨林并开创“大花鸟意象”的画家,是当代花鸟画领域:“大、满、壮、野、繁、密、浓、奇、艳”的代表人物。作品区别他人的地方,还在于他承传了中国画优良的传统――笔墨。而后来此一路其它画家的作品,除了“大、满、奇、艳”感官刺激之外,别无韵味可言。当然,王氏作品同古人一样也不是每件都好。诸如一些没骨点彩的作品就不很协调。
王晋元是一个早逝的大家(63岁),所以其作品还相对没有形成“风格”,固定成“程式”。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可以进入到其创作的历程中,了解他、学习他,顺着他未竟的事业走下去,开垦“大花鸟”的园地。王晋元先生给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向“大花鸟”的门(这扇门通向生活,但并不一定都挤到云南去)。其丰富的画面语言,丰富的物象(画材、植物)关系,以及“大、满、密、奇”的形式构成,都是我们可以借鉴的。这就好比借你一个梯子,好比搭乘一趟高速行驶的列车,你爬上一个高度,搭车送上一程,省时省力。这就是“踩在巨人肩膀上”的道理。
拿来吧,拿来就能用。王晋元作品的研究与学习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来源于生活”。可是大家跑到云南、跑到西双版纳去写生,除了惊羡,还是惊羡!完成了大量的写生稿线描也好,写意也罢,如何得把这些素材组织到画面上去,体现那种“大、密、神、奇”的意境,还是手足无措。何耶?写生是单一的,而画面的经营却是综合的。所以,对于初学者,不宜过分强调写生。王晋元作品是现成的,拿来就用。切割、分解、组合、粘贴、复制、删除,先上路跑一段时间,路子熟,心野了,再另谋高就。别人想套都套不住你。直接借鉴王氏作品,理由有三,其一,王氏作品形式新颖,但又不固定,学员在学习借鉴之中不受拘束,可以走出一些不同的路子;其二,王氏作品可贵的地方是在传统的基础上出新,在营造肌理的同时并不舍弃笔墨,而且笔墨非常精到;其三,在练习王氏作品的同时,不断深入生活,采风写生,逐渐转化写生与创作的关系,努力创造自己的个性语言。
以上三家相互联系,以吴、任、王为顺序渐行渐深,再铺以其它古今优秀范本的学习与研究,加强画以外的修为补充,深下功夫,当出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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