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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到底能不能决定命运，这似乎是一个永远没有准确答案的命题。诚然，好的出身能带来更多的资源，无论是有形的物质资源、贯穿一生的教育资源还是无形的人脉资源，而拥有这些资源意味着更多走捷径的可能性。但是，这一切也并不能否定个人的努力和意志力的巨大能量，它也能够克服和化解出身的劣势。下面的这个调研报告也许就能给那些并没有华丽出身的学生们一点信心和希望，至少在学业方面，也许出身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 来源 谢爱磊 | 香港大学教育学院博士后研究员 洪岩璧 | 东南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 编辑 | 吴妍娇 最近，关于教育是否能够有助于出身贫困的人改变自身的命运，实现向社会上层流动的讨论着实又火了一把。亚投行金立群之女金刻羽出身名门、哈佛毕业又博学多才、刻苦工作的个案，也让人不禁反思，是不是好的出身再加上勤奋的工作，就会让来自出身并不那么优越的年青人毫无招架之力，无法在与金刻羽们的竞争中赢得一席之地了，事实并非如此！ 最近，我们联合多名研究人员针对国内几所985和985平台高校农村学生的学业和社会成就展开了一些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在进入精英高校之后，来自农村的学生在学业上可以与他们来自城市的同学获得同样程度的成功。 在这项追踪性的调查研究中，我们选取了一定样本量的大二年级学生，并询问他们大一年级时的学业和社会成就状况。数据显示，在被调查的样本中，农村和城市来源的大学生在学业成就上不存在显著差异。 也就是说，农村学生可以获得和他们来自城市的同龄人一样的学业成就。图一呈现的是我们这次调查的部分数据，我们发现，当以学业成绩的综合排名为指标来衡量学生的学业成就时，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在不同成绩段中的分布比例与来自城市地区的学生基本相当。 图一：不同居住地学生学业成就排名 当然，获得几乎相当的学业成就的机会是否就意味着将来两个群体的学生会获得同样的向社会上层流动的机会呢？假如学业成就本身并不重要——例如，将来的雇主在招聘时并不看重这一点，那么在学业上同样的成功机会当然也并不意味着什么——反正大家都不重视。不过，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我们的数据显示，在接受调查的学生中，无论是来自城市还是来自农村的大学生，都较为重视学业成就，两个群体的学生在课程学习方面都付出了相当程度的努力。 例如，在专业课的学习方面，调查数据显示，无论是来自农村的学生还是来自城市的学生，表示“非常努力”，“比较努力”的学生比例都基本相当，且超过各自被调查总人数的50%以上（见图二与图三）。这就意味着，在总体上，被调查的学生依然看重学业成就，并有可能将其看作是将来个人竞争力的重要方面。 此外，更重要的是，不少研究都显示，尽管学习成绩的好坏并不再是各类雇主在招聘新员工时使用的唯一标准，但仍然是它们在衡量大学毕业生就业能力时会考虑的重要维度，也就是说学业成就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学生获得更好工作并进而向社会上层流动的机会。 图二：不同居住地学生在专业必修课上的学习努力程度 图三：不同居住地学生在专业选修课上的学习努力程度 在学业成功的机会上，接受调查的来自农村的学生并不处于劣势地位。其中的原因，还需要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它可能与我们的传统文化——无论是哪个社会阶层的人群都普遍重视学业成就并视其为改善自身社会境遇的重要手段——有一定程度的关联。 当然，它也可能与精英高校流行的校园文化（也有可能是传统文化的产物）有一定程度的关系，比方说，我们的调查数据显示，在所有被调查的高校中，无论是来自哪个社会背景的学生，在总体上较为重视学业，都认为能够从大学顺利毕业以及努力学习比较重要（见图四）。 图四：不同居住地学生对学业的重视程度 （注：图中数字为重视程度的均值，1=一点不重要，2=有一点重要，3=比较重要，4=非常重要。） 当然，另一个可能的解释是，农村的学生较城市的学生投入了更多的精力用在学习上。我们的调查数据也显示，和城市的学生比较起来，农村学生用在打游戏和睡觉上的时间都要更少（见表一）。在周末，他们用在上课或做实验上的时间要更多。 这个发现与2013年美国的一项研究有一些相似，在该项研究中，研究人员指出，学生的意志力（Grit）也是成功的重要基础之一，可以有助于来自较低社会阶层的学生克服随家庭出身而带来的一些竞争力弱势，所谓的意志力即所谓的克服困难、持之以恒并完成自己设定的目标能力。农村学生能够获得与城市的同学同等的学业成就，可能与这一因素密不可分。
表一：学生来源地与时间花费交互表 （注：* p<0.05） 来自农村的学生能够获得与城市的学生同样的学业成就，这是一个极富意义的发现。个中原因暂且不论，我们的研究至少说明，对于来自较为弱势群体的学生来说，出身也许并不总是那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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