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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街不是一条街

 真友书屋 2015-10-19

第一次去单向街书店,在迷宫一样的朝阳大悦城七拐八拐,才找到这家书店。书店门口有个显示屏,反复播放创始人之一于威的访谈,她说,独立书店的生存一直堪忧,如果可以,希望单向街书店是北京最后一家关门的书店。于威吐字温和,但有一股悲壮。


那次是朋友陪我去的,我记得我送朋友一盒彩色的铅笔,那种可以在书里做眉批旁注的笔。其余的记忆,就模糊了。今晚,我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在晒那种彩色的笔,心念一动,掐头去尾算一算,多少时光就这样无痕迹地溜走了。


后来,如有余暇,要去单向街小坐。其实,也不买书,就是去看看。好似一个厨子,喜欢早晨的菜市场,蹓跶一圈儿,欢喜种种时令菜叶上的露水。其实也想买书,希望找到一见钟情的好书,这种期待的心情始终存在。这是一,二呢,就是上周刚刚来过,为何又要来逛?此时的读书心境不比彼时,就像喝茶,同一种茶,心境不同,滋味也不一样。读书是渐进的过程,上周没有领悟的,今朝未必不心仪。


在书店里流连,也是一种虐心。常常想,竟然那么多好书都看过了,没劲,失去了惊鸿一瞥发现的乐趣;也有把断舍离放在心头的意思,呵呵,上上次买的书,还没有看完呢,何必再卖新书。更多的时候,是轻轻地叹气,无所收获,但这种收获恰恰又是一种慰藉,我与这个世界还没有脱轨,单向街的书,我不陌生呢。叹气之余,也有一丝小得意。


单向街书店在北京有三家店,爱琴海、大悦城、花家地。前两家在大商场里,承受着高昂的房租。花家地那家就在中国社科院里,上下两层,一层幽静,二层空旷。我有次去,正好作家阿乙在二楼做分享。我在后排听了一刻。在一个大院落里,聆听生病后发福的阿乙回顾小镇文学,我有点恍然。那天,我刚刚参加一次游戏盛典,喧嚣刺激,现在来花家地街听文学,仿佛有种穿越。


沙龙刚散,两个摄像师跑到室外吸烟,一个说,阿乙是不是吹牛啊,他说要写一部红楼梦的小说;另外一个说,吹牛也有资本,阿乙有才气。


有一次参加单向空间的沙龙,主持人李礼是许知远的哥们,他忽而感叹:如果在外地举办类似主题的沙龙,别人会认为你有病。不过,这在北京,就正常。


我也忘记了那次主题了,反正,沙龙的话题与创业啊互联网啊八竿子打不着。


另外一次,在大悦城听有关旅游的主题演讲。现场主持是个漂亮女生,念词有板有眼,穿着单趾拖鞋的许知远不耐烦,终于打断了小姑娘中规中矩的主持,他说,我们的场子不是这样的。


老许现场签售他的台版书,几十本书摞在一起,他一口气签完,然后猛喝一口果味啤酒,啤酒沫沾染了手腕。其实,他的台版书是有某些禁忌的,那些找他签名的男生女生会认真读完他的著作吗?我觉得,老许做沙龙,有点浪费他的名头。我看到几位积极的参与者,都是追星而来,有沙龙必来,来了必正经提问,但那些问题都是蜻蜓点水式的,老许不愿意回答。


这两年,老许的脸上的青春痘有愈演愈烈的势头,他把单向街的「街」拿掉了,单向街成了单向空间。既然是空间,就不会是一家单纯的书店。单向空间也许是一家知识与思想的氧气吧,当大家习惯了雾霾,怕是忘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


许知远在这个时代是孤独的,他在回望清末民国的那段历史,学问成了洞穴,知识分子蜷身于此。他在喜马拉雅电台开辟了「单读」,在「声优」的路上越走越远。他自嘲过他有一枚小业主的心,单向空间就是三亩田园。刚写完这篇文字,恰好许知远先生在朋友圈发一条感言,抄录之。


刚决定认真创业,泡沫年代就结束了;然后想研究历史,发现读不进档案,在大量二手资料之后,深感在朝着一个三流历史学者之路狂奔而去;准备安心当一个DJ与朗读者。@许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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