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ul Clarke
交易是年轻人的游戏。在瑞银，大多数交易员都不满30岁，这让CEO安德里亚·奥赛尔(Andrea Orcel)感到不安。在近期一些与交易相关的丑闻(流氓交易员、闪电崩盘、伦敦银行同业拆借利率操纵案)中，主角都是还在职业生涯早期的男性。
这是有逻辑可循的：虽然大公司的投行部等级分明，但交易部门却是相对扁平的能人至上制度。一个交易员牛不牛，完全看其业绩，有经验并不一定就有能力。这一点，从招聘流程中交易游戏比例的激增就能看出来。
“投行有明确的等级制度，要花很多年才能积累足够的经验和客户关系，最后拿到业务，”一位同时兼任职业培训师的投行董事总经理说。“但是在交易这行，绩效说明了一切。因此，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很早就能一鸣惊人，常常将资格更高的同事视为竞争对手。”
剑桥大学的神经学荣誉教授乔·赫伯特（Joe Herbert）表示，交易大厅是人类设计出来的“人造丛林”，极其适合睾酮水平极高的年轻男性。在一项关于交易对荷尔蒙水平影响的研究中，他在某家投行的交易部呆了10天。220名交易员中：“只有四名女性，而且没有一个人超过40岁，”他说。
“睾酮水平高的年轻男性在高风险环境下，面临需要快速决策的巨大压力，交易大厅是很自然的一个环境，”赫伯特补充说。“随着年龄渐长，你会失去迅速反应的能力，同时，持续的压力增加了精疲力尽的风险。在一定程度上，经验能够缓解这种风险，但还不够。”
为何交易员会疲惫不堪
在美林做过结构性产品交易员的大卫·海斯凯茨(David Hesketh)认为，现在的交易员经验明显不足，投行应该对此表示担忧才对。海斯凯茨目前在经营环球在线(Trading Hub)。
“交易员薪酬丰厚，但工作压力巨大，意味着他们常常三十五六岁就退休了，投行也因此失去了大批拥有丰富机构知识和市场经验的员工，”他说。
尽管有人认为，经验意味着经历过好几次市场周期，但交易员的早期职业生涯还是极具塑造性的。另一位为对冲基金提供咨询、建议他们应该招聘哪种人、以及如果让员工最大化发挥才能的导师说，这些人撑不过30岁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是随着特定市场成长起来的”。
“市场发展的模式，比如20世纪90年代末以及21世纪初时那样的模式，由于资本变得越来越集中于少数几种流动资产，其发展趋势已经越来越不明显，”他说。“关键不在于年纪，而是一旦获得某个市场的相关知识后便很难丢掉。这也是为何许多公司难以在客户环境改变时存活下来的缘由。”
奎库·阿多波里(Kweku Adeboli)、汤姆·海耶斯(Tom Hayes)和纳文德尔·辛格·萨劳(Navinder Singh Sarao)肯定不缺信心。在缺乏有经验的资深员工时，管理重任便落到了年轻员工肩上。约书亚·波特曼(Joshua Bertman)才31岁就当了美国对冲基金Brevan Howard的合伙人，之前在高盛内部对冲基金任职过的曼纽尔·斯托茨(Manuel Stotz)才30岁就去了THS partners金融公司管理基金，还有高盛30岁的明星债券交易员安德鲁·西尔弗曼(Andrew Silverman)，他已经当上了董事总经理。
“我们的调查中有一位交易员年薪1200万英镑，另一位则只有1.2万镑，”赫伯特说。“并不是说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知道自己干不了多久的压力让你不想在里面呆的太久。”
齐亚德·阿瓦德(Ziad Awad)是高盛一位前董事总经理，现在开了自己的并购精品行阿瓦德咨询(Awad Advisory)公司，他的职业生涯是从债券交易员开始的。在做了七年后快30岁时，他的经理建议他考虑换个行当。
“当交易员就和当足球运动员一样——人总会老，所以30多岁还在坚持的人很少，”他说。“当时老板问我，快30岁了，想做些什么？他问我是不是想继续当交易员，想不想在债券交易部承担更多职责，想不想加入他的团队去做衍生品交易或资本市场。”
不做交易员，还能干什么
交易员这个行当越来越难做，市场也在变，于是大多数人必须考虑学习更多的技能。不过，年近30的交易员还是有其他出路的。
“因为交易员往管理层晋升变得越来越难，人们常常发现，年纪大点的交易员会选择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而不是继续在高压环境下工作，”海斯凯茨说。当然了，这样假设的前提是他们已经有足够的钱可以退休。
阿瓦德则建议说，如果你不想当交易员了，最好能让你的老板在公司内给你换个岗位。他本人最初转去做发债，然后又去了债务资本市场，最后去了美林做业务咨询。
然而，阿瓦德说大多数人坚持了自己的老本行。“我以前的同事可以说是我们这代高盛人中最优秀的交易员，其中的大多数现在在做第三方投资，不是对冲基金就是基金经理，不然就转行去了资本市场。剩下的人完全改了行，彻底离开了金融服务业，”他说。
如果你不具备自己开公司的条件，还有一个明显的选择就是加入对冲基金。正如我们之前报道过的那样，兰冠资本管理公司(BlueCrest Capital Management)、蓝山资本管理(BlueMountain Capital Management)和千禧伙伴(Millennium Partners)等对冲基金都一直在挖投行的顶级交易员。最近，直到去年11月还在美林全球固定收益、外汇和大宗商品部当负责人的大卫·萨博卡(David Sabotka)就加入了对冲基金卡普拉投资管理公司(Capula Investment Management)。
并非每人都能去对冲基金和买方。“正在寻求扩充团队的对冲基金投资经理对那些在卖方为跟进的买方客户出谋划策以及那些展示出卓越市场知识和独立思考能力的交易员很有兴趣，”这位对冲基金导师说。“拥有某种特殊技能的人可以帮助基金公司的投资经理创造更高业绩，比如期权业务的丰富经验、对世界某一地区或某个资产品种广泛的产品知识都能有助于转行。”
在资管公司内部，大家似乎都很尊重较为年长的交易员。金融城某大型资管公司的一位不愿向媒体透露姓名的分析员表示，投资经理拥有的市场周期经验能够让他们日子过得很惬意。
“这让人感到沮丧，但时间会让你成为一名更优秀的交易员和投资人。你觉得自己干得不错，但坏事还是会发生，那些经验更丰富的人拥有更多的知识和经验，让你自惭形秽，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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