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经脉漆雕木人(2015-10-16 18: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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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春2月,四川省绵阳县永兴镇制砖取土时偶然发现了一座汉代古墓,被定名为永兴镇双包山2号汉墓。4月末的某日,绵阳博物馆副馆长何志国先生在浸泡于保护液中的若干漆俑中间忽然发现了一具周身髹有黑漆的木制人形,在黑色的人体表面上有用红色漆线描绘的遍布全身的路线。“这是一具人体经脉模型!”何副馆长如此作出了判断。中医研究院(现在的中国中医科学院)医史研究所马继兴先生闻讯后,于1994年10月专程去绵阳市博物馆考察。马先生说:这是“一具髹有黑色重漆的小型木质人形,其上镌记有红色漆线的针灸经脉循行经路,但无文字及经穴位置标记。这些遍布于全身的经脉循行径路,在黑漆肤色的烘托下,格外清晰分明,使人不难辨识。这是迄今为止,不仅在中国,也是在世界上所发现最古的标有经脉流注的木质人体模型。”
据考证,此墓葬的下限应在汉武帝之前(公元前140年),相当于汉文帝与景帝(公元前179—141年)的西汉中早期,即公元前2世纪左右。此经脉漆木人形被命名为“涪水经脉木人”。该模型全体涂以黑漆,其上刻有供针灸用的红色经脉路径,但无文字记录。与中医通行的十四经脉系统不同,该模型只有十脉,故可称为针灸木人的十脉系统。
西汉经脉漆雕彩绘漆人
木人经脉路线的命名与循行特点:
1.所有阴脉均上行到头部。
2.手少阴脉与手太阴脉上行到头部是通过足阳明脉(为使)而实现的。
3.手厥阴脉的走行极为特殊,经颈部侧方上头面,过耳前直上巅顶,过三阳成五会,左右相会于督脉。
4.足太阳脉在人体两侧的走行均是各有一条,呈现为单线路走行。
5.脉行路线蜿蜒圆滑而挺直,没有成角度的折曲,更没有三次“之折”或“画圈”的现象。
6.足太阳脉与足少阳脉的两脉之间有形成“带脉走行”的现象。
7.各条脉之间有交叉与交会,但没有关于穴位的特殊标志,这种现象叫做“有俞无穴”。
8.在头面颈部各脉的走行与“经络穴位线图”的杂乱如麻情况相较,有极大的差异。
在上述规律中,最为特殊之点则在于左右两侧的手厥阴脉直上头顶而在督脉上交会终止,其在侧头部与三条阳脉(手阳明及手阳明支、手少阳、足太阳)相切而形成了四个点交会,最后终止于督脉上的“通天”或“百会”而成为又一个交会,从而构成了“三阳五会”。由此或可破解《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记载的扁鹊外取“三阳五会”之谜。(许多书籍将原文中的“三阳五会”主观臆断地译作“百会”穴)
马王堆汉墓是西汉初期长沙国丞相利苍及其家属的墓葬出土的《足臂十一脉灸经》、《阴阳十一脉灸经》,与经脉漆雕彩绘漆人不仅年代相近,内容也有类似之处。其所记载的十一条经脉循行方向自下而上,各脉之间不相接续,而且与内脏不相联系。
由此可见十四经脉系统理论的形成应该晚于西汉,更为重要的是,十四经脉系统理论只是古代经脉理论多种学说中的一种,所以我们要想学好《黄帝内经》中的针灸理论,必须全面掌握那个时期的经脉理论和针法,而不能局限于目前的针灸教科书。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本来经脉理论和藏象理论是完全相互独立的系统,经脉理论更多的是强调体表与内脏的表里关系,其实存在"解剖"上的属络关系,其中经别、络脉理论起着很大的作用。藏象理论中强调具有表里关系的脏与腑,在生理上的相互联系和病理上的相互影响。虽然在《黄帝内经》中就试图将两种理论体系融合,但一直不是很成功,我们在《黄帝内经》中可以发现两种理论的不少矛盾之处。所以用藏象理论指导针灸辩证取穴是错误的。比如以善用太溪疗百疾著称的张士杰老师就认为针刺大法不同于方药之法,他根据《素问·疏五过论》中“援物比类,化之冥冥,循上及下,何必守经”等理论认为,针灸临床治疗所遵循的根本法则是难以单凭方脉辨证概括或取代的,应寓援物比类于其中,审视色脉予以分析,再加以综合,使类者比之,以尽格物致知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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