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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名医】遣药施针,各随所宜—记京城名医高凤桐

 清河堂主人 2015-11-25


重要小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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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简介:
高凤桐,字云麟,北京市人,1887年出生,1962年逝世,享年75岁。


⊙作者 :徐江雁 ⊙编辑:小余





1 生平简历


高凤桐,字云麟,北京市人,1887年出生,1962年逝世,享年75岁。


高凤桐自幼勤奋好学,博览历代医家著作,早年从师吴希之、焦茂斋、杨浩如等名医学习内科、针灸。对经典著作《素问》、《灵枢》、《难经》、《甲乙经》、《金匮》、《本草》以及历代名著《东垣十书〉、《丹溪心法》、《儒门事亲》、《东医宝鉴》、《景岳全书》、《傅青主女科》、《医宗金鉴》、《时疫论》、《针灸大成》等均曾认真研读,尤对叶天士学派的著作研究较深,且善于取各家之长,融会贯通。早年在北京外城官医院工作多年曾任北平国医学院教授和北平中医考试委员等职;解放后历任北京市中医门诊部主任、北京市高级卫生人员考试委员会委员、北京中医学会内科委员会委员、针灸委员会主任委员、学术组顾问、中华医学总会中西医学术交流委员会委员、北京医学院顾问、中医研究院针灸研究所副所长等职。系北京市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第三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委员。


2 治学特点


解放后,高凤桐积极拥护党的中医政策,提倡中医与现代医学结合,开阔中医进一步发展的道路,促进中医学术的进步,在中西医团结合作方面起了带头作用。他最早接受了北京医学院顾问的聘任,多次提出“只有中西医团结合作,中医针灸事业才能更好地发展。”他在1958年全国政协会上明确提出继承发展祖国医学,是中西医的共同任务。中西医应团结一致,以马列主义唯物辩证法为指导思想,正确认识中西医关系。他认为中医丰富的理论和宝贵的临床经验,能够治好很多病,但不可否认还需进一步整理和提高;而西医掌握了现代科学知识和技术能够医好很多病,有很多新的东西值得我们吸取。因此,必须中西医密切合作,取长补短,实现中西医合流,创造我国有独创性的医药学派。


高凤桐在临床诊病时,十分强调“医者医人”,辨证治疗头脑要灵活,不能死守一方一药。也就是说医生不要只看到病,而忽略人的复杂性。同是一样的病,由于患者的体质、所处的社会环境、衣食起居不同,症状会有很大的差别。如果都用相似的处方来治疗,疗效差距就会有很远,甚至有的没有效果。所以,临床时要把患者放在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中看待,全方位地考虑患者的情况;治疗时也要灵活地选用适合患者的治疗方法,或针灸,或用药,或结合思想开导,解除患者的思想负担,或指导患者衣食起居,以求切合病情,取得疗效。


3 学术成就


高凤桐一生勤俭朴素,医德高尚。对患者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只针不药可效者,则不用药物,用药亦廉平精简,竭力减轻病家经济负担。出诊不论寒暑昼夜,不避风雨冰霜,但有求诊者,立即前往,不计报酬,如此数十年如一日。他不仅学识渊博,学术思想也颇活跃,在他半个多世纪的医学生涯中,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与实践密切结合的针药并用的理论,对内、妇两科疾病的诊疗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他治学有方,诲人不倦,热心培养学生,言传身教,要求严格,传授经验毫无保留,为中医针灸人才的培养做出了可贵的贡献。他博学多才,在医事之余,又兼通书法绘画。他编写的《针灸中药经验证治》、参与编写的《针灸学简编》二书,对其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作了基本的总结。


4 学术思想


辨证是治疗的前提,只有辨证清晰准确,才可言立法选药(穴)精当,不管何证何病,处方选穴前,他或按八纲辨证,或按脏腑经络辨证、六经辨证、三焦辨证、病因辨证等,一定把阴阳、表里、虚实、寒热、脏腑、经络、病因等情况搞清楚。他常说“治病的关键在于认证,抓住病机,熟悉药性、穴性,方能应手奏效”。他在辨证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对四诊的掌握,善于抓住重点,尤对望诊的应用很有心得。如治一刘姓男孩,13岁,患温热病,高热不退一月,并有神昏谵语等症。曾服中药清热解毒重剂和紫雪丹、安宫牛黄丸等治疗10多天,热退,神志转清,唯后遗失音不语。苔薄白、脉涩。前医认为系因用凉药太过,寒闭肺穷。而他诊治时,则根据望诊,抓住患者烦躁、欲言不能之神态,认为乃属余热未尽、热闭肺窍。初针少商、中冲清其肺热心火,二诊加哑门、人中用以开窍,共治疗四次,言语如故。


高凤桐在治疗时还尤其注意季节、气候特点。如认为秋季外感,系因燥气所伤,但燥气为水火消耗之气,极易损伤津液,此时治疗应以润为主,忌用汗利之法。其中若因入秋凉爽,西风肃杀而得者,针刺尺泽、列缺用泻法理肺,配合谷用补法宣肺透表;药物则用沙参、麦冬、玉竹滋阴润燥,苏叶、杏仁、浙贝母、淡豆豉宣肺解表,桔梗、生甘草可清肺解毒治咽喉干痛。若因秋季久晴无雨秋阳曝晒而得者,则针刺尺泽、列缺用泻法,配太溪用补法,能滋阴润燥而理肺;前方中去苏叶、淡豆豉、桔梗,加入桑叶、枇杷叶、花粉等凉润之品。


高凤桐精通经络理论,悉心研究穴性,对穴位与阴阳、表里、气血、脏腑之间的关系有深刻的认识,再配以恰当讲究的手法,疏经通络,调整气血,补虚泻实,无不得心应手。他提倡理法方穴,用穴如用药,在中医理论的指导下,先确定病位、病性及病因,并确立治疗大法,然后根据穴位的性质、作用、经络脏腑的关系,按汗吐下和温清消补八法辨证求经配穴,随证灵活施治。如治月经不调,以针三阴交、关元为主,调冲任以安血之宅,补脾胃以资生血之源;属血热者去关元,加曲池、血海、支沟,血海用泻法调血活血,曲池调血中之气,支沟清中焦之热;属血虚者去关元,加阴陵泉以健脾养血。又如表闭发热者针大椎、外关用泻法,通阳解表为之汗法等等。他选穴位、定手法有严格的理论指导,因此常能一穴多用,穴位配伍严谨而绝妙,用穴虽少,但疗效很好。每次治疗仅取2-3穴,且以一侧四肢穴为主。如用肩髃、曲池治一切郁热气结之脘闷躁烦、呃逆纳差等症;足三里、通里治失眠;隐白、三阴交治崩漏等等皆有显著疗效。最常用的穴位约40-50个,特别对肩髃、曲池、合谷、足三里、阴陵泉、阳陵泉、三阴交、绝骨、太溪等穴的应用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只是相互配合、手法的不同,就能治疗多种病证。他的针刺手法,是以提插补泻为主,配合呼吸、迎随、深浅、轻重四法,但在临床应用时,则根据不同病、不同穴位(主要是穴位所在的部位)施以不同手法。如四肢穴多用提插补泻配合迎随法;背部腹部穴位,往往是几种补泻手法配合应用;头部和四肢末端之浅表穴位,则用呼吸补泻,如鼻衄针上星吸气泻之,崩漏针隐白呼气补之,往往立即见效。另外,针刺时很强调左右手的配合,要求进针均匀而有力,刚柔并举,主张以心通经行气,以意治病,强调针灸医生要练气功,主张候气、催气,一般进针后,重则觉如磐石,轻则浮如羽毛。一般患者每次留针1小时左右。


高凤桐精通中医药及针灸,对何时宜药、何时宜针、何时针药并用、何时先针后药、何时先药后针,临证运用十分精当。如中风之闭、脱二证,本当一实一虚,治法截然不同,但该病多为先闭而后脱,凡见面红目赤,烦躁不安,脉弦或沉滞,应急按闭证施治,纵有时亦可见两手撒开、二便失禁部分脱证之象,也应本着先开窍后固脱之法,先用圆利针补人中,泄风府、合谷、涌泉以提插强刺之,若体质强壮者可用三针刺十二井穴放血。在一般情况下,针后病才多知痛回避,此时应迅速投以清开、化痰、开窍之药。若经上述治疗患者毫无反应,宜再审脉象,凡脉沉细或虚大而不规则,面部肌肉松弛无神者,应按脱证施治,予以回阳固脱,其最便捷而有效的方法是用隔姜灸关元、气海各15-20壮。无论对闭证或脱证的治疗,皆应先针灸随后用药,尤其针灸见效就在当时,故不可墨守成法,必须随时审察体征、脉象、灵活施治。总之,对暴病急症或神经精神系统疾患,且身体壮实者,多以针灸为主;若重笃危症,或身体过度衰弱者,则以药物治疗为主;对一般慢性病则多针药并重;这样每每可收单一方法所不及的效果。高凤桐治疗温病如麻疹、流感、肺炎、痢疾等,先用针点刺清开,再用叶天士学派之法选方用药,往往得心应手,效果十分显著。在杂病的治疗上,重在调理脾胃,对哮喘、胃脘痛、腹泻、再生障碍性贫血、癫痫、半身不遂、脱发、月经不调、痛经、崩漏等针药并施,皆有较单用针灸或药物为好的效果。曾经针刺内关、阳陵泉、足三里(用泻法配服琥珀抱龙九,治愈数例小儿癫痫。常闻患者反映,病患多年屡治无效,经他针药并施,多有较好的效果。


病因为本症状为标,正气为本,邪气为标;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不足是疾病发生的根本原因。倘若忽视内因正气,只知祛邪易致失误。高凤桐治病祛邪扶正,每每审察患者体质之强弱,病情的轻重缓急,祛邪与扶正兼顾,常能祛邪又不伤正。他不只看症状,还重视察究病因,虽然症状相同,但病因不同者,他处方用药也不相同,如治一郑姓,男,51岁,患呃逆月余不愈,每日饭后精神困倦,呃逆加重,大便有时带血。高凤桐认为本证之胃气上逆,系因有瘀血所阻。当时针剌肩髃、曲池、足三里用泻法,调血中之气而降逆,并投予王清任膈下逐瘀汤,一剂而愈。他常说“治急性病要快要狠”如治一高热小儿,第一次处方就用羚羊角三分,乃因见患儿白晴有红丝,是内有大热之特征,故及时投大量凉药而愈。“治慢性病要妥要稳”慢性病虽有久病体虚之说,但不是必虚,若见体壮力强者,则多考虑久病伤阴,治疗时除照顾到阴虚外,主要是调理脾胃;此时针足三里,或用人参、党参之品,除补脾胃之气外,还有助它药之功的作用。他主张治病不可过于求功,从根治末,虽慢亦非不佳,认准证后贵在守方,或针或药都有后效。


脾为后天之本,胃为卫之本,故治病必先察脾胃强弱,必先照顾脾胃盛衰,四时脾旺不受邪,五脏无论何脏之虚皆与脾胃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高凤桐无论治时疫外感或内伤杂病,都常从调理脾胃入手。如治瘘证,遵古人“独取阳明”之说,用药、行针皆强调调理脾胃。其中热伤津液成瘘者,取环跳、阳陵泉、足三里、解溪益筋调胃疏络,辅以通经养阴扶正的穴位和药物;湿热成瘘者,针中脘、气海、阴陵泉、脾俞、胃俞以补中气,调脾胃以化湿,再辅以清热化湿、活血通络、补气调中的穴位和药物。他在调理脾胃的用药中,常用谷芽、麦芽各30g谓之轻药重投,或用正方之汤药送服保和丸等,往往收到较好的效果。


高凤桐用药一般皆为经济易得之常用药,善于轻缓祛病而无峻猛克伐之弊,如山药、扁豆、苡仁、佛手、荷叶、荷梗、六一散等常在正方中占一定的位置,而那些过腻过峻过猛之品,如大黄、芒硝、麻黄、熟地、附子、肉桂等品,非十分必要,则很少应用,但用时一定对症量足。其中大黄、芒硝虽然峻猛,但伤人速而浅,唯熟地、麦冬、五味子等太腻不活,用之不当,往往伤人深而重,一贯主张慎用。他常用药物一百二十余味,固定成方用得较活,主张用药处方多遵古人之法,而不拘泥于原方原药。高氏对某些中药的用法,也有独到之处,如用石膏治阳明内蒸之热,虽言能解肌,但无汗时用之一定要佐以宣通之品,如葛根之类。关于石膏的用量,少则10-12g治杂病用于清火也有较好的效果;但治大热、大渴引饮、面红目赤者,一般石膏用量在120-240g之间,且应先煮7水用此水再煎药。凡治伤风外感,必佐以鲜石斛15g生津而保阴。梭椤子是治胃痛的和剂,寒热虚实皆可用,并治冠心病。甘草虽属平淡之品,但也应对症而取,中满者用之更满。夏季用香薷,犹如冬季用麻黄,凡夏季恶寒者非香薷不能解,它较藿香力猛,不能四季皆用,主要用于夏季,等等。


参考文献:略。



[本文来源:《北京中医》2006年12月第25卷第12期,由中医传承辅助平台(TCMISS2014)编校发表,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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