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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战国策?魏策二》记载大禹“绝旨酒”。酒可以助兴,可以消愁,可以药用;同时可以祸事,可以败德,甚至亡国。许慎对酒的释义可谓一语中的,《说文解字》(下称《说文》)十四卷下“酉部”:“酒,就也,所以就人性之善恶。从水,从酉,酉亦声。一曰:造也,吉凶所造也。古者仪狄作酒醪,禹尝之而美,遂疏仪狄。又,杜康作秫酒。”《说文》“酉”部有73个字,而段玉裁《说文解字注》“酉部”则记录有63个。这些“酉部”字基本上与酒有关。从语义角度看,大致可分为:酒的品质,14字;酒的应用,3字;酒的社会礼仪,6字;酒量与饮酒状态表现,15字等方面。关于酒的形成、酿造已有诸多学者讨论过,在此着重分析酒在古代的社会功能以及酒的礼俗文化。 一、酒的社会功能 了解酒的社会功能,我们就要先了解什么是酒。许慎认为酒是用来迁就人性的善良和邪恶的饮料。由水,由酉会意,酉也表声。由“酒”字本意我们得知,酒在古代被视作一种饮料,但又不是一般的饮料,它具有自己特殊的功能。探究《说文解字》“酉”部,体现酒的特殊社会功能的字有3个,为莤、酹、醫(医)。这三个字反映了酒在古代社会的两大社会功能。 (一)祭祀:莤、酹 祭祀在古代社会是神圣的,是古代社会生活甚至政治生活的重要内容,古代的很多礼仪都与祭祀有关。《说文》“酉”部中,涉及的关于酒在祭祀中的应用主要有莤、酹两个字。 “莤礼祭,束茅。加于裸圭,而灌鬯酒,是为莤。象神饮之也。一曰:莤,榼上塞也。从酉,从艸。”《春秋传》曰:“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莤酒。”意思是:莤,按礼的规定祭祀,捆束茅,树立在祭场前面,用施行灌祭的祭器圭瓒加在茅上,而向茅灌鬯酒,这就叫莤。酒从茅上渗透下去,像神喝了酒。 “酹,醊祭也。”意思是:把酒洒在地上祭奠。《康熙字典》:“《玉篇》:‘以酒祭地也。’《广韵》:‘以酒沃地也。’”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其意为:“把酒洒在地上,表示祭奠。”古代的丧仪中分小敛和大敛,小敛是指给死者穿上寿衣,接着举行小敛奠,用酒和食物来祭祀死者,然后将死者装入棺材,开始举行大敛奠,把酒菜等祭祀用品及棺材放于堂上。小敛奠和大敛奠中,用的酒表示生者对死者的敬意和祝福,居丧的主人和行吊的人不能随意饮用。 (二)酒的药用:醫(医) 我国古代道家与医家认为“酒者,五谷之华,味之至也。”视酒为饮食中的好东西。从养生学角度来看,适量饮酒能起到保健作用。古代,酒不仅用于保健,还被广泛施用于医药、治病。《说文》中体现酒的这种功能的字是“醫”。“醫,治病工也。殹,恶姿也;醫之性然。得酒而使,从酉。王育说。一曰:殹,病者。酒所以治病也。”人们很早就认识到酒在医药中的作用。“《周礼》有醫酒。古者巫彭初作醫。”《汉书?食货志下》说:“酒,百药之长。”《神农本草经》中已有用酒泡制药材的记录。《本草纲目》中更是列70多种药酒。这也就不难理解醫(医)为何“从酉”,酒确实有医疗功效。 二、酒礼文化 酒,既能使人成善,也能使人造恶。古代社会,酒与整个社会的政治制度、礼法制度有着密切的联系。《说文》中有很多字都反映了这些酒礼酒俗。 (一)冠婚礼文化 《说文》:“醮,冠娶禮。祭。”醮是古代冠礼、婚礼的一种礼节。即当事者受命饮酒而不酬敬他人,只饮尽而已。《玉篇》“冠娶妻也,礼祭也”。《仪礼?士冠礼》“若不醴,则醮用酒”,《晋书?礼表下》“古者婚冠皆有醮”。另外,古时结婚还盛行一种交杯礼。夫妻双方交杯,寓意幸福美满。 (二)祭祀文化 祭祀是古代人们生活中的一个重要内容,人们希望通过祭神、祭祖仪式上虔诚的敬畏、隆重庄严的礼仪、丰盛琳琅的祭品祭器,表达对神灵、先祖的感恩。祈求神灵、先祖能够给予宽恕保护、镶灾赐福。“福”这个字就体现了这种含义。《说文》福为“佑也”,就是请求上天鬼神保佑的意思。古时有一种专门用于祭祀的酒——鬯。用酒祭祀又有不同的方式和礼节,《说文》中记述得很详细。《说文》:“酹,醊祭也。”此为把酒浇在地上的仪式。《说文》:“莤,礼祭,束茅。加于裸圭,而灌鬯酒,是为莤。象神饮之也。” (三)宴饮文化 在宴饮文化上,《说文》也作了详细的记载,有酌、醻、醋。 “酌,盛酒行觞也。从酉,勺声。”意为:盛酒在觯中劝人喝酒。觯,是一种酒器。《康熙字典》:“《博雅》:‘酌,漱也。’”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其意思是:斟酒;斟酌。 “醻,主人进客也。从酉,壽声。”意为:主人向客人劝酒。《康熙字典》:“《传》:‘醻,报也。’《笺》:‘醻,犹厚也,劝也。’”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其意为:主人向客人敬酒。 “醋,客酌主人也。从酉,昔声。”意为:客人用酒回敬主人。《康熙字典》:“《玉篇》:报也,”进酒于客曰献;客答主人曰醋。’”在现代汉语的“醋”为调味用的有酸味的液体;还用来比喻嫉妒。醋的古今意义大相径庭。 (四)酒禁礼俗 殷纣王嗜酒荒淫导致误国,周初以史为鉴,实行禁酒,建立了一套比较规范的饮酒制度——《酒浩》,成为当时及后世的重要礼法之一。《说文》记载有关酒禁的字“酺”。“酺,王德布大饮酒也。”指天子布恩于天下时的聚会饮酒,是对饮酒禁令的临时解除。《史记?秦始皇本纪》载“二十五年五月天下大酺”。《汉书?文帝纪》“酺五日”。因为酒禁制度,人们平时只能私饮。《说文》也记载了关于私下饮酒的字。如“醧,私宴饮也”。 三、结语 《说文》中“酉”部关于“酒”的语字义丰富多彩,对《说文》“酉”部字的研究,有助于展现古代酿酒技术以及古人饮酒习惯和酒在古代日常生活中的作用,同时也彰显出酒在当时的社会功能及社会地位,对于理解古时的酒礼文化也有重要帮助。酒礼不仅是古代基本的社会礼仪,它还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在酒礼的背后,它体现出了更深层次的社会文化。对古代的酒礼文化,我们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饮酒的文化本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尤其在当代,酒已成为大众饮品,我们更应该汲取酒文化中的精华。歌孟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叹王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颂太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唱东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先贤的诗酒名篇多不胜数,且吟之诵之,以扬我酒文化之美。 参考文献: [1]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63. [2]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3]康熙字典[Z].北京:中华书局,1981. [4]现代汉语词典[Z].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5]蒋雁峰.中国酒文化研究[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6]谢栋元.说文解字与中国古代文化[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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