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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奇遇 谭曙方 《平安夜》的歌声多美啊，那简直就是一个童话般的梦境：在白雪晶莹的世界里，家家的窗口弥散着橘黄的灯光；教堂里闪烁着一支支蜡烛，唱诗班在管风琴的伴奏下唱出那萦绕于整个天宇的《平安夜》。假如一家人围着炉火，听着这样的歌声，应该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安静下来，尽享平安之夜的恩赐。 西方人在这个夜里，就像中国的除夕夜，从四面八方赶回自己家中，与家人团聚，尽享天伦之乐。 我身处的这个北方城市，今冬至今未见白雪。气候干燥，风沙弥漫，即使临近了圣诞，那些圣诞树的彩灯也被笼罩在氤氲的烟气之中。 平安夜里，我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候。我没有聚会喝酒狂欢的兴致，是在等车回家，腕上的手表显示是21点30分。虽然没有雪，但气温是零下十度左右，外加寒风嗖嗖。站牌柱子上挂着十几个牌子，但绝大部分早已过了末班车时限。站牌下站满了等候的人群，每一个人都不时地将头颅扭向车来的方向观望，脖子伸得长长的，那情景活像一副现代派画作。我来回地走着，隔一会也不由自主地加入那扭头的“群像”之中。半个小时过去了，但每一次张望都是失望。我开始关注出租车，可出租车是那样的稀少，并且大都熄灭着空车的标志。我揉揉了眼睛，仔细注意，伸出拦车的手臂上下挥动着，几乎不再收回。但无奈的是即使是亮着空车灯的出租里面也坐着乘客。 公交车没影子，出租车打不上，走回去吧又太远，即使过了午夜也回不了家。难道就这样在寒风里无望地等下去吗？可不等又有什么法子呢？哦，正在焦急之中，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身边。没等我上前问话，早有一位光头壮汉将头伸在了副驾驶座的窗口，但他拉不开车门。 “怎么？你想拒载呀？”光头厉声问道。 “不是。前面堵车了，过不了桥。整个城市里都瘫痪了，我刚从里面出来，在这里歇口气！”司机不卑不亢地回答了这么一句让光头没脾气的话。 看来等待是没有指望了，但一时又没有别的办法。我不再注意公交车与出租车，而是恍惚地观望起街景来。没想到一个梦境出现了—— 虽然等候的公交车一辆也没有来，但街对面的公交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过去，可好多是早已过了末班车时限的班车，空荡荡的，亮着灯，却几乎没有乘客。它们兴许是刚从“瘫痪”的漩涡里逃出来的吧。街对面偶尔也有载客的公交车过来，但里面的乘客就像打开罐头盒子盖看到的沙丁鱼，彼此密集地拥挤纠缠在一起。这样的车即使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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