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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城老宅第 故事从这里开始

 ok226199 2016-01-27
    日前,记者在上饶市水南街劳动路看到一位身穿整齐军装的老人,他手提行李箱,步履坚定,目光如炬,一袭军装虽褪去了光鲜的颜色,但胸前一排军功章还彰显着当年荣耀。嘈杂小巷突然出现如此“格格不入”之人,记者只觉得奇怪。岂料第二天,老人又出现在这里,同样的装束与神情。记者上前与他攀谈,得知他是一名退伍老兵,一直生活在外地,上饶是他的老家。老兵这次回故乡,就是想找寻少年生活的点滴。而一望这热闹的劳动路,却寻不到熟悉的记忆,老兵眼里闪过几许惆怅。

    城市在迅速发展,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与此同时,大批破旧的街区和老宅被拆,许多记忆历史的遗迹逐渐消失,城市原来的样子也逐日褪色。城市面貌的快速演变,使得原住居民对自己生活的环境渐渐陌生,而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游子更是难寻到远去的记忆。现实告诉我们,上饶城在嬗变,杨家石桥、天津桥、三官殿等一些标志性历史遗迹和城区老宅古建筑都已湮没,这是一个城市的悲哀。所幸,上饶城滨江西路的两座风水塔——奎文塔和五桂塔、书院路的信江书院、相府路17号杨益泰旧第等为人们探寻上饶城历史还保留着残存的记忆。但是,上饶城还有两座风烛残年的明代宅第——“理学旧第”和杨时乔府邸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

    今天,我们拿什么拯救这两座名人宅第?

    老宅是城市记忆

    记者走进水南街劳动路一条陈旧、安宁的小巷,石板路高低不平,渐行渐深,一幢老宅展示在眼前。这是娄家巷30号,老屋、旧物给这条深巷子更添一层孤寂。只见青灰色一堵墙,墙间裂缝和风蚀雨侵的痕迹标记着岁月沧桑,枯枝蔓草丛生。抬眼望牌楼,见四个大字——“理学旧第”。这就是明代著名理学家娄谅的故居。这座占地600多平方米的古宅凝重地矗立在现代居民区,亦掩盖不住其老宅文化的魅力。这是一座三进两天井的老宅。踏着坑洼的地面,只见一旁的木柱灰尘满布,细看还有丝丝罅隙,顺着旧木的纹理伸延而下。院内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忙碌,他们是渔民,在信江打鱼为生,于此居住已有30多年。记者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整个老宅居住有16户人家,都不是娄家后裔。“理学旧第”是公房,已多年无人修葺。深深庭院,刻有精美图案的青石随意散落在院内。但这些散落的片片痕迹,还在向人们展示昔日“理学旧第”曾经的热闹繁荣。

    距“理学旧第”不远,还有一处距今已有500多年的明代老宅——位于水南街天官巷的“天官府”,这是明万历年间吏部尚书杨时乔的府邸。不同于文人学士娄谅故居的“简陋”,士大夫宅邸自然是雕龙刻凤、气势轩昂。文物价值不凡的青石花雕门楼,依稀可见原来主人家曾经的辉煌。透过精致的窗檩、线条曼妙的飞檐、残存的花园圆门,仿佛让人看到了这户人家曾经的万千风情。经历岁月洗礼,门楼依然保存善佳,古韵十足的外观尤其醒目,当地居民俗称其为“花大门”。门为东北朝向,“百鸟朝凤”图镂空石雕栩栩如生,雕刻技法体现出明代建筑的典型风格。穿过大门是一排两间的门房,再往里是一面雕刻精美的照壁,浓浓古韵扑面而来,照壁对面便是正屋大厅。正屋面积485平方米,左右两边厢房8间。前后两进之间由一小天井连接。前厅抬梁式结构,后厅穿斗式结构。厅堂、厢房、天井虽已破败,仍显历史变迁的痕迹。记者在古宅遇到73岁的朱大爷,他已在此生活了50多年,其妻杨氏正是杨时乔后人。据他介绍,此处现住5户人家,还有几户房屋空置,除了其中两户为杨家后裔,其余为杂姓。

    两座古宅背后是深厚的人文背景。娄谅是明代大理学家,被后人誉为“名儒高足,心学前驱”,哲学家、教育家、政治家和军事家王阳明是他的弟子。他的两个儿子娄性、娄忱都是明代理学家。他的孙女娄素珍,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六子朱权五世孙宁王朱宸濠的嫡配妻子,人称娄妃。娄妃自幼聪敏美丽,貌美而工词章,琴棋书画无不娴熟,性贤明,晓大义,是唐伯虎的女弟子,为明代江南才女。杨时乔,两岁丧父,四岁亡母,祖母教养成长,少年中进士,入仕后,历任工部主事、吏部员外郎、吏部左侍郎等职,逝后朝廷追认为吏部尚书。他为官“清正廉明,苞苴不入门”(《广信府志》),勤为百姓办事,深受百姓爱戴,事迹在民间广为流传。他逝世后,箱笼别无余财,仅剩几件旧衣。上饶城南的丰溪河又浅又窄,每逢雨季,洪灾频发,杨时乔出资主持疏浚,三个月即完工,惠泽上饶百姓。故人虽逝,但我们仍能从历史建筑中追溯往昔的故事。今天,还有两座古宅伫立在上饶城见证斗转星移、历史轮回。它们是上饶人寻觅上饶记忆的标识,更是上饶城的文化风景。

    故事从古迹开始

    上饶城是一个颇有故事的城市。上饶最早建城,始于东汉建安元年至建安十年(196—205年)间。唐乾元元年(758年),再筑城设江南东道信州。此后,历代为州、府治所。这座山环水绕的城市,让几多历代文人墨客在此流连忘返,名人学士争先建舍定居,唐有陆羽泉,宋有辛弃疾带湖山庄和韩元吉南涧故园,明有娄谅理学旧第、杨时乔天官府、吴莱的集胜园和夏言相府、白鸥园、宝泽楼等名人胜迹。早在唐代,信江南岸道观山就建有“含辉阁”、“溪山堂”等人文景观建筑,宋代有谷神道院、金仙院、鸡应寺、普堂书院、一杯亭等胜迹。明清有信美亭、魁星阁、问月亭、一榻轩、钟灵台等亭台楼阁。这些古迹承载着上饶城几多故事?只可惜,这些古迹在城市的建设中多被湮没了。它们的消失,是城市记忆的消失。冬日的阳光洒落在信江上,信江波光粼粼。记者在滨江路公园听沐浴冬日阳光的老上饶人回望老城,惋惜之情油然而生。

    老上饶人扼腕叹息:就在十年前,上饶老城的西城门还在,南门口两排双层木构老店屋还在,南门青石古埠头还在,解放河上的座座青石古桥还在……可转眼,这些古迹就消失了。上饶老城很多古迹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理学旧地”、“花大门”等古迹正在淡出人们的视线。倘若我们再不设法留住这些古迹,我们再谈到娄谅、娄妃、杨时乔,就只能看着纸上空谈了,而不能亲眼一睹历史名人故居的优姿雅范,着实令人惋惜。城市经历一轮轮更新变换,拆除、翻新、重建,老屋古建跻身于新楼之中,如同一条裂缝出现在更新后的城市,但它们都是不可粉饰的过去。人们珍视这些“裂缝”,因为它们承载着沧海桑田的记忆,是变迁的镜鉴,是城市的底蕴,更是城市发展标识。老上饶人在回望上饶老城时呼唤:留点老城的足印,让城市历史有脉络可寻,继而绵远流长。

    我们生活在城市,总要有一点关于城市的古老故事。故事从何谈起,从老宅古迹开始。城市老宅古迹不是“死建筑”,也不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供人瞻仰、缅怀,它们可以其独特的风格面貌为城市注入新血液。许多城市都在积极利用珍贵的古老建筑,挖掘文化资源,既保护了历史遗迹,又实现了其现代价值,如成都宽窄巷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成都宽窄巷的保护利用为实现城市历史文化的现代价值树立了榜样,我们亦可借鉴。花点人力物力,把上饶的老宅、老建筑保护起来,按其原汁原味的历史风貌进行修旧如旧,为上饶城留下可观可赏的古迹,把古迹打造成为城市的新名片,让上饶人和来上饶的人能够有一点关于上饶的记忆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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