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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林学步》卷十五.拗体格律诗及其他近体格律诗(上) 象皮

 花辞树2015 2016-01-30
  《诗林学步》卷十五.拗体格律诗及其他近体格律诗(上) 作者:象皮

  山意

  壁云沦素彩,幽气暮来清。

  叶落隔星冷,花飘度岭轻。

  斜光寒古木,涌月促秋声。

  一偈微吟罢,尘心忽自明。

  ——云松《雉水轩集》

  这是云松《山意》组诗中的一首。这首诗中的颔联出句“叶落隔星冷”,“隔”入声(云松的用韵习惯是坚持“平水韵”的),形成了A1拗。对句不救,也是可以成立的。但我想如果对句改“度”字为“过”字(过字此处读平声)救一下(B5拗救),似乎更好一些。虽然这首诗的平仄有不同于平起首句不入韵的标准五律的地方,但仍是一首律诗,而不是“古风”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们把这种含有“拗句”的律诗称作“拗律”。

  如果一首诗本身并不标明“律”“绝”这样的字眼,又出现了大量的拗句,那么我们怎么判断这首诗就是“拗体格律诗”,而不是“古风”呢?王力《汉语诗律学》认为标准的律诗包括三个要素,即:第一,字数合律,五律四十字,七律五十六字;第二,对仗合律,中间两联对仗;第三,平仄合律,每句平仄须依一定的格式,并讲究黏对。这里我修正一下,认为律诗应具备下面几个特点:第一,字数合律,五律四十字,七律五十六字,这是最基本条件,连这个条件也不具备就完全不是律诗了;第二,对仗合律,中间两联至少颈联对仗(按:完全不对仗的律诗也有,如李白的律诗《夜泊牛渚怀古》通篇无对,但平仄合律,所以仍是“五律”,但这是个例,不是可以推广的);第三,平仄合律法或合“拗法”,每句平仄基本上按照规定的格式,全篇多数地方都是讲究黏对的。这个第三条标准是很宽泛的了,如果一首诗连这个条件也达不到,徒有字数和对仗上的相似,那也完全不能把它当成“律诗”,只能说是类“古风”的东东罢了(我甚至也很怀疑它能否就算是“古风”,因为我知道多数网上诗者写这样的东东时,心目中是把它当成“律诗”来看的,看看他们认真讲求句子的对仗就知道了。我以为古风自有古风的风韵,姑且把它称作“古风”,那也只是下乘的“古风”,根本不值得一提)。以上讨论的是律诗。律体绝句也一样,只不过字数少了一半,也不用强调第二条对仗罢了。凡是不合第三个标准的五言绝句就把它当成“古绝”好了(七言的还无以名之)。

  前文所述,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中,最常用的拗体句有:B2、B5、C3-1,我把这三种拗句称为“拗律句”。可以把它们当成完全的律句广泛使用。次常见的拗体句有:A1、C1-1,我把这两种拗句视为“小拗”,可不救,但最好是救一下。写诗的时候不能避免就不必强求。偶尔一见的拗体句有:A2、A3、C1-2、D1,我把这种拗句视为“大拗”,勉强可用。A2、A3句式最好要救一下。C1-2、D1最好独用。这类“大拗”写诗的时候能避免就避免,真要是得了“好句”了也就不管了。罕见的拗体句有:B1、B3、B4、B6、B7、C2、C3-2、D2、D3。我把这些拗句视为“绝拗”,基本上是整个《全唐诗》里你也找不到几首活案例来。这种拗句就是坚决不要学了。真有了“好句”了不妨用到古风中去罢。特别是那个B1孤平,谁弄出个它来,差不多就意味着“不会写近体诗”的代名词。所以大家还是把这几个句子彻底仍一边去好了。我主张大家只用前两类拗句,只写前两类“拗体格律诗”。

  事实上,古今诗人写诗的时候,除了极个别如老杜那样肯“钻研”、不写出“大拗”就无以显示自己“道行高深”的人外(越是如此,我越是对老杜近乎“中邪”的“大拗诗”不屑一顾,而且事实上,他的那些个尝试也真的没有好作品),根本就没多少人有意去写“大拗诗”的。如王维那首《终南别业》的“大拗大救”而又“声韵自然”的佳作实在是太少了。大家可以全面欣赏一下这首我认为的“大拗”典范:

  中岁颇好道,(A3句式○●●●●,颇读上声)

  晚家南山陲。(B4句式●○○○○,B4不但救A3,而且上下联平仄全对)

  兴来每独往,(C1-2句式●○●●●,可不救)

  胜事空自知。(D3句式●●○●○,也可不救,请注意这一联每句212三拍的音高仍是相对仗的)

  行到水穷处,(A1句式○●●○●,小拗,可救可不救)

  坐看云起时。(B2句式●○○●○,看读平声。神丹妙药,既本句救孤平,又救上句A1)

  偶然值林叟,(C3-2句式●○●○●,值入声。绝拗,原理上可不救,也可以救,如何救呢?)

  谈笑无还期。(D1句式○●○○○,此处变第三字仄为平补回C3-2句式首拍失去的音差,而且这个第三字的平仄节拍正好和出句相对。所以说,C3-2句式的标准拗救方法原来是D1)

  看完这样的“大拗”典范,你不说声“I服了YOU”,还会说什么呢?我不认为这首诗王维是想从“古风”里找什么“创作灵感”,事实上这完全是王维精心“玩”出来的“律诗典范”。王维“玩”这个能“玩出真名堂”,是因为他是一个“天分加学力”型的诗人。老杜“玩”这个就“玩不出什么真名堂”,这是因为他是一个写诗仅靠“学力”的诗人,全是憋急了眼睛想出来的,倘若作诗作得工整了,也还能够作出些精致流畅的“好东东”,可一旦走上了“玩大拗”的“魔道”上来,又怎能不让人读得“头皮发麻”“双眼发花”呢?试看看下面这首老杜“玩”出来的“全拗诗”《昼梦》:

  二月饶睡昏昏然,(●●○●○○○,此句从后五字来看属于D1格式,是七言D1格的“拗体”)

  不独夜短昼分眠。(●●●●●○○,此句从后五字来看属于D式律句。上下联失对)

  桃花气暖眼自醉,(○○●●●●●,A3句式,也说不上“黏”不“黏”了)

  春渚日落梦相牵。(○●●●●○○,和第二句一样的错误)

  故乡门巷荆棘底,(●○○●○●●,A2句式,失黏)

  中原君臣豺虎边。(○○○○○●○,此句从后五字来看属于B5句式,首节拍错乱,造成失对)

  安得务农息战斗,(○●●○●●●,C1句式,失黏)

  普天无吏横索钱。(●○○●○●○,D3句式)

  简直是什么“破玩意儿”!除了用几个“词语”假作“沉郁”外(其实这些词语堆出来的感觉基本上和造诗机水准类同,特别是那个“安得务农息战斗”真是开了“大跃进”诗风之先河了,只不过这口气还差点儿,“大跃进”派的诗就会写成“安得工农齐战斗”之类的句子了),简直毫无诗韵可言。也亏老杜能造出来这样“八句”东东来(我前面说了,玩诗玩久了,真要让你随便写八个句子也都很难写出这么不入律的东东来,老杜“玩”一辈子诗律了,又怎么会没有“写律句”的感觉。可见他是下了苦心“破律”玩呢)。虽然是“诗圣”也没什么好PMP的!我们刚学诗时千万不要用《杜工部集》当教科书,就是这个道理。因为杜甫已经被后人尊为“圣”的地步了,所以他写出来的“垃圾”也就没人敢怀疑了,便也当成了“精华”!大家没养成独立思考习惯前就不能明辨是非。所以起步的时候先找些不那么“圣”的人的集子学学,先保持住了自己的怀疑才行。

  另有一些诗友特别崇尚“玩大拗救”,在自身“才力”“诗力”都有限的情况下,我看也是完全不足取的。古来玩这个玩得好的一共也没几篇。老杜怎么样,真正叫好的“大拗救”诗又有几首呢?

  关于“拗体格律诗”就先论到这里。剩下的一点篇幅里我想简单说一下其他几种不太常见的近体格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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