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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 从梵皇渡路到永嘉路——谈上海电影译制厂的配音艺术(1)

 大雪3123 2016-02-20

主页君的话


  张稼峰老师是生活在南京的一位退休教师,用苏秀老师的话说,他是上译铁粉中的铁粉。他著述的《从梵皇渡路到永嘉路——谈上海电影译制厂的配音艺术》,凡40万字,曾经在《读库》发表过关于邱岳峰的一些章节,本站也曾在李梓老师逝世的时候选用过他写的一些章节。现在,这个稿子经过数年的耕耘,终于定稿了。


  张老师委托我们中国配音网的微信公众号平台将他的稿子逐篇发布出来,我们感到万分荣幸。


  今天发布的是目录和前言的部分,后续部分将以连载的方式陆续发布上来。让我们一起跟着张老师,走进那个无限美好的人声的世界。




目次


  前言


  一 我的梵皇渡路情结

  二 从娜嘉到阿崎婆——赵慎之

  三 大师邱岳峰

  四 程之的帝王之气

  五 水晶长笛——林彬

  六 永远的哈姆雷特——孙道临

  七 早年的花旦和老旦——姚念贻和张同凝

  八 '另类花旦'苏秀

  九 硬汉和雄辩家——毕克

  十 '当家花旦'李梓

  十一 邱岳峰·李梓·《简·爱》

  十二 一枚金币的两面——尚华·于鼎(上)

  十三 一枚金币的两面——尚华·于鼎(下)

  十四 '奶油小生'和'铜锤花脸'——胡庆汉·杨文元

  十五 两个不同的'老头'——程引和富润生

  十六 一片闪光的绿叶——潘我源

  十七 六十年代的新秀——伍经纬和刘广宁

  十八 两只萨克司风——戴学庐和杨成纯

  十九 从梅克夫人到皇太后——曹雷

  二十 从游侠到梅菲斯特——童自荣

  二十一 从平民女子到皇后——丁建华

  二十二 遗梦廊桥——乔榛


  结束语




前言


  上海电影译制厂是国内唯一专门从事外国电影翻译及配音复制的文艺单位。它正式成立于1957年,其前身是上海电影制片厂翻译片组。1950年,组建不久的上影翻译片组即从位于江西路福州路交角的汉密尔顿大厦迁至梵皇渡路(1964年更名万航渡路)。1976年,上海电影译制片厂由万航渡路迁往永嘉路(2003年上译厂迁至虹桥西路上海广电大厦)。当年,曾倾倒无数译制片观众的经典之作即录制于梵皇渡路或永嘉路的录音棚里。因此,许多译制片爱好者--当然还有曾在那里工作过的所有上译员工--对梵皇渡路和永嘉路都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梵皇渡路与永嘉路相距并不太远,从一条马路迁至另一条马路的空间轨迹虽然有限,但它却给中国城市文化烙上了难以磨灭的时代印迹。


  自共和国建立之初开始,上译译制了大量优秀外国电影,为引介世界电影艺术作出了重大贡献。上译人通过长期努力,通过翻译和配音实践,磨砺出以著名配音艺术大师邱岳峰为代表的一支优秀配音演员队伍和以厂长陈叙一为代表的翻译导演队伍。在过去几十年中,他们不仅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配音艺术风格,还使译制片配音最终成为一门令人瞩目的独特艺术样式。作为新中国电影事业的组成部分,上海电影译制厂为中国电影史留下了绚烂的篇章。上译在为中国观众介绍世界电影艺术做出巨大贡献的同时,还极大地丰富了现代汉语的表现力,并使汉语普通话达到空前优美的境界。几十年来,上译译制的外国电影,跟中国电影观众的文化生活密不可分,至少对三代人产生过不可小觑的影响,某种意义上,译制片曾是中国城市文化的主要组成部分。


  作为一个从20世纪50年代生活过来的人,我从一个观众的角度,见证了上译配音艺术日臻成熟并走向辉煌的历程,并由此结下了我跟上译的不解之缘。我的老友饶瑞农先生曾这样说我:'你有'梵皇渡路情结',上译的配音就好像是你的'阿几里斯脚踵'。'饶瑞农先生的话虽不无调侃之意,但也一语中的,把这种源自梵皇渡路,而且延续了半个多世纪的情感称之为一种'情结'倒也满切题。只不过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一直认为这种情结纯属个人情感。未曾料到的是,进入21世纪后,电影配音艺术(当然主要是指上译的)却再次成为公众热议的话题,电视台以及其他媒体曾不止一次对上海电影译制厂老一辈配音艺术家作过专题介绍。而且原先只是隐形于幕后的配音演员,终于走到了前台,并纷纷在各种媒体上亮相,为此,我感到高兴。其实,我的'阿几里斯脚踵'并非不能触动,正由于触动了这个'脚踵',我个人的'情结'似乎才在公众的情感中寻得了较为坚实的基础。此间,一种把纯属个人的情感投射到公众情感屏幕上的渴望油然而生。看来,我得自己来碰碰这个'阿几里斯脚踵'了。于是,出于把多年的谈话内容书面化的愿望,遂于2007年深秋写了最初一点关于上译的文字(姑且把它们称作随笔吧)并发到互联网上。此后不久,我得到苏秀老师撰写的《我的配音生涯》一书。终于知道,直到目前,喜爱电影配音,关注上译配音的大有人在。当我知道有一个人群,完全不带功利目的,以各种方式表达他们对上译配音艺术的热爱和对上译老一辈配音艺术家的崇敬时,我不禁为之潸然。这个人群,独立于官方媒体之外,形成了一个关于上译的'话语圈',并时常与官方媒体一道,为延续国人对上译配音艺术的集体记忆作着努力。我终于意识到,对上译的集体记忆,正需要由更多个人对上译'个人化'的情感和体验来构成,因而有必要让自己也加入这个'话语圈'。


  开始写这组文章的时候,唯一能够仰靠的资料就是自己的记忆。后来情况有了变化,陆陆续续获得了三四十部译制片光碟,而且还得到一份上海电影译制厂译制片年表。但我亟待获得的许多早期译制片仍无从觅得,而年表只是一个干巴巴的文字材料,负载的信息极其有限。要把五十多年来看过的译制片(仅限于上译的)逐一回忆出来以充实这些随笔的内容,难度很大。要保证内容绝对不出差错,更非易事,而我最担心的就是记忆的错误,因此总是写写停停,写写改改,终于写出了这组文章。


  笔者曾看过一组雾景照片,其中一张画面上有一条向前方延伸的林荫路,近景的树干非常清晰,中景和远景的树干依次逐渐淡化在雾霭之中,远处一小片墨绿的树梢隐约浮现在淡淡的薄雾背后,雾气突显了空气透视效果,使画面的意境更为深邃。啊?雾霭原来也会造就如此美景,难怪希腊导演安吉罗普洛斯偏爱在雾天和雨雪天拍片。早年看过的许多电影,它们的情节、人物和台词大多已被岁月的浓雾所笼罩,偶然,它们也会像不甘寂寞的精灵,在潜意识中与我邂逅,尽管它们的形态已依稀难辨,却因隔着一层岁月的雾霭愈显美轮美奂。某些配音段落中的片言只语,仿佛是仲夏夜的星辰,刚才还闪烁着光辉的星星,倏然遁迹于夜幕之中,任凭如何寻找,它都无影无踪,而不去想它们时,它们却蓦然而至。对于别人,那些片言只语也许没有任何意义,对于我,它们却关联着自己过去生活中的许多美好时刻,我想一劳永逸地挽留住它们,但却无法做到,久而久之,我越发觉得昨天的那片枯叶要比今天的新叶更美!


  这组随笔,是在冲动于对上译厂全体配音艺术家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的崇敬之情的情况下写就的。从邱岳峰到沈晓谦,从姚念贻到狄菲菲,尤其是老一辈的配音艺术家,他们的声音,是我整个人生中难以剥离的部分。纵使对他们的记忆有个别含混之处,却并未妨碍我从回忆中获得愉悦,这种感觉与现在这个信息时代可以轻而易举获得海量信息时的那种感觉截然不同。欣赏艺术的过程是一个体验的过程,而我这样年纪的人,则把体验看得更重些。体验和回忆本质上是精神性的,它们本身并无具体的形态,我尝试着用文字赋予那些体验和回忆以具体的形态,尽管明知这必然会丧失它们在我心中的那份诗意。但美好的记忆在远方熹微,那不啻是又一个青少年时代在向我召唤,我无法拒绝这种召唤,我希望通过回忆,对过去的体验再次体验一遍,并且唤回昔日观看译制片时的那种激情。上海电影译制厂的辉煌成就无疑应该永远镌刻在中国电影观众的集体记忆中,作为一个记忆尚属健全,热忱堪称持久的人,我有责任为延续这集体记忆稍尽绵薄。


  在此,我要特别感谢老友饶瑞农先生。某种程度上,这组文章是在他多次'激将'下,'将'出来的。此外,他还率先看过我的文稿,并屡屡指出文字方面的疏误,无形中,他成了这部文稿的第一位责任编辑。


  我更要感谢上海电影译制厂的老前辈苏秀老师。在写作过程中,她多次给我以鼓励,没有她的鼓励,这组文章恐怕早已夭折了。此外,她以八十多岁高龄,不顾体弱多病,认真审读了每一段文字,不仅指出了许多问题,还给了许多建议。在向苏秀老师表示感谢的同时,我以有她这样的导师和顾问而深感荣幸!


  在写这些回忆随笔的过程中,一些被岁月湮没的人和事,会乘我苦苦思索之际,抖落掉岁月的尘埃,争相出现在眼前。也许它们不直接属于上译配音的范围,或只是一些与其关联甚微的个人记忆和联想。鉴于它(他)们也是我逝去年华的一部分,我也将随兴将它们记叙下来。希望朋友们能以宽容之心,笑纳一个老译制片爱好者的怀旧之情。


  张稼峰2013年盛夏于南京



  【注】


  这组谈上译配音艺术的文章先后曾用'我的梵皇渡路情结','群星闪耀的年代','舌尖上的群星'等标题,但这几个标题均或因滥情意味太浓,或因调门太高和显然的调侃之意(对国内媒体跟风之风的调侃)而难以让笔者和他人满意。故,趁此重印之机决定将这组文章定名为'从梵皇渡路到永嘉路',副标题仍为'谈上海电影译制厂的配音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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