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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触目惊心的神秘传说

 等待MYLOVE 2016-02-23


我幼年时的几个正月十三,几乎跟年扯不上边儿,因为那时候家里穷,除了大年三十能凑合吃顿馅儿里有肉或者没肉的饺子,其他时间都与平日无异。

公元一九六九年的正月十三,我不知道那天的天气是冷还是热,因为我才刚刚出生两个月。在我家只铺着一张篾席的大炕上,我妈掀开我身上补丁摞补丁的被子给我换尿布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我的两条腿不一样长!我妈当下心急如焚,赶紧喊来我爹,我奶奶也闻讯赶来。几个人端详半天,终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经过一番计议,最后决定请来医院的贺大夫给看看。贺大夫是当时我们那里最富盛名的好大夫,不管大病小病经他一治十有八九能够痊愈。

我爹赶到贺大夫家的时候,贺大夫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炖肉准备下筷子。我爹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对贺大夫说明来意,我爹写满焦急的眼神里不无对那碗炖肉的艳羡。那时候的大夫们不管手艺高低都是怀着一颗悬壶济世的红心的,贺大夫也不例外,听我爹三言五语交代过之后,贺大夫二话没说,放下碗筷,穿衣戴帽转身就跟我爹出了门。我爹出门的时候经不住喷香的炖肉味儿的纠缠,回头看了一眼,估计是贺大夫放碗时动作太快,有比鸡蛋还大的一块儿肉掉在了炕上,贺大夫家的猫箭一般扑过去,把肉叼走了。我爹一边吞着口水,一边暗叹可惜,一边快步走出门,领着贺大夫往我家赶。

贺大夫到我家后连口热水都没喝,脱掉身上的涤卡棉大衣就开始看我的腿,左摸右按了好久,贺大夫的眼神里满是茫然。我奶奶焦急地问贺大夫到底是咋回事,贺大夫点了根烟,没有作答。一根烟抽完之后,贺大夫很无奈地面对着我爹说:“这孩子估计是小儿麻痹。”小儿麻痹在当时基本上属于不要命的绝症,无人能医。我奶奶我爹我妈三个人的脸色几乎同时变得暗淡。

送贺大夫走的时候,我奶奶拿出了家里仅有的一篮子鸡蛋要给贺大夫,说是一篮子,其实也就十几颗。贺大夫坚决不要,不是因为嫌少,也不是因为他没法治我的腿,而是因为那时候的大夫都没有收礼的习惯,更别说收红包了。

作为一方权威的贺大夫确诊了我的病情,其实也就是告诉我的家人,我的一生终将与残疾为伴,我的人生之路注定将充满坎坷与艰辛。

公元一九七二年的正月十三,我还是不知道天气是冷是热,我依然躺在炕上,我身上的被子补丁已经不太多了,但补丁的多少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因为虽然我已经三岁了,但是既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我妈从外面抱着一捆柴火进门来,我妈抽了几根柴火放进炉膛,点燃。我妈一边拉着风箱,一边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躺在炕上的我,显然她对于这个又瘫又哑的儿子充满了怜惜和无奈。

我妈又往炉膛里加了几支柴火。那时候夏天老发山洪,山洪把山上的松木柏木冲到村里来,等山洪退去的时候,村里的人们就把这些木头捡回来当柴烧,这些木头烧起来火力比炭火还要硬。我妈往炉膛里加的几支柴,足够烧熟一顿饭的。

我妈加完柴,再次把眼神投向炕上,这时候,奇迹发生了。只见我突然在炕上站起来,高喊了一声“妈”。我妈被惊得从小板凳上忽的站起来,直愣愣地盯着我,炉膛里的柴噼里啪啦烧得正旺,火光映红了我妈因激动而稍稍有些变形的脸。一炉膛的柴几乎都燃尽的时候,我妈才终于镇定下来,她伸手抱紧我,亲了又亲,我想,我妈当时的眼眶里一定是充满了泪水的。

终于有一个正月十三与年有了牵扯的时候是公元一九九零年。

那年我已离开学校,在一家福利工厂里打工。为了挣到五十元的加班费,那年我没有回家而是选择留在厂里值班。那时候每月的工资才一百八,五十元的加班费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数字。那年的正月十三天气非常糟糕,冷风嗖嗖地刮着,站在外面的时候风就像削面的刀一样刮得脸疼。我们六个一起留在厂里值班的光棍儿无事可干,说是值班,其实就是在门房里呆着,大年时节的,也没人来厂里。一个副厂长来视察我们的工作,看我们几个都老老实实地呆着,简单问候了几句就走了,临走时给撂下几瓶酒,算是犒劳我们几个。
 
领导一走,大家立刻热闹起来,切菜的切菜,剁肉的剁肉,不一会儿,一顿香喷喷的大餐就上桌了,有凉菜有热菜,大家打开一瓶酒,开始推杯换盏。

刚开始的时候说好只喝一瓶的,但是一瓶下去之后大家都感觉意犹未尽,于是又开一瓶。喝完第二瓶,六个人就有四个开始晕乎的,虽然拄拐的拄拐,装假肢的装假肢,但喝起酒来没有一个示弱的,一不做二不休,大家干脆把领导犒劳的几瓶酒全部干掉了。

酒足饭饱之后六个人齐刷刷地倒头就睡,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直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一个拄双拐的兄弟一支拐撑地,另一支拐举起来把我们几个挨个戳醒,那家伙表情凝重地跟我们说:“出事了……”

原来我们几个睡得像死狗一样的时候,风刮得一阵比一阵大,最后把大门上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给刮跑了。
几个人的酒齐刷刷地醒了。大家倾巢出动去找灯笼。一直找到晚上八九点,终于在下风头的河沟里找到了一只灯笼,但那灯笼早已破碎不堪了,除了骨架还完整外,整个灯笼看起来就像筛子一样,后来我学会了一个可以形容它的惨状的词叫做“满目疮痍”。

大家把那只破灯笼提溜回来,商量对策。被厂里处罚肯定是免不了了,当今之计是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有人出了个绝好的主意,大家赶紧集资买两个新灯笼挂上。主意是不错,可惜大家囊中羞涩,六个人的全部家当合起来也不够买半个灯笼的。商量的最后结论是:听天由命。

领导还算不错,知道这事以后并未深究,扣除每人应得的五十元加班费之外,每人再罚款五十。拄双拐的兄弟是带班的,被罚了一百。众人叫苦不迭,但也无可奈何。

去年正月十三的时候,我在街上偶然遇到了拄双拐的兄弟,多年不见,他已改行做了算命先生了。据他讲:正月十三有个说法叫“杨公忌”。

传说古时候有个姓杨的人有十三个儿子,那家伙没事瞎开玩笑说“我有十三个儿子,就算每月死一个,也还能剩下一个跟我过年”。这话不巧被一位神仙听到后汇报给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一听此人如此口出狂言,就传下令去,让老杨每月死一个儿子,正月十三死一个,二月十一死一个,以后每月以此类推。偏巧那年润七月,一年下来,老杨死光了所有儿子。从此人们就把正月十三、二月十一、三月初九等等这些日子看做是不吉利的日子,专业名词就叫“杨公忌”。

传说这事,可信可不信的。但拄双拐的兄弟现在靠这专业混饭,我不好意思反驳他,就跟他开玩笑说:“怪不得咱们那年正月十三那么倒霉呢,原来是这原因,那这正月十三是不是也不能喝酒呀?”他没回答,只是笑呵呵地拉着我,俩人一瘸一拐地转到一个小饭馆里点了酒菜,一边叙旧,一边开始推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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