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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制造笑声最多的两个人

 江山携手 2016-02-24

       正应了贾宝玉的那句话:男人是泥做的骨肉。红楼贾府中的男子,大多“浊臭逼人”。文没文才,武没武功,讲起笑话来尽是些下三烂之类的,让人嫌厌。即便是清爽些的贾宝玉,虽在大观园的题诗博得众清客的击节称赞,但与姐妹们赛诗却永远是甘当最后,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气概。姐妹们嬉戏时,也鲜见他有什么锦上添花之处。

 

       通读《红楼梦》会发现,真正机智幽默的话语,真正让人开怀捧腹的场面,往往是由那些“水做的骨肉”制造,其中最为突出最会搞笑的当属王熙凤和林黛玉。

 

       这二人有得一比。

 

       王熙凤没读过书,她的幽默取材于日常生活,通俗易懂,是大众化的,是下里巴人。

 

       贾母喜欢她,不仅仅因为她的管理才干,更重要的,她还是贾母的一道开胃菜。像贾母这样的位高权重的老祖宗,陪在身边的人都是必恭必敬屏气凝神的,实在太无趣了,有了王熙凤的插科打诨,那场面那气氛可就热闹多了。

      当然,这凤姐是个口齿伶俐又善察言观色之人,她的搞笑主要为取悦于老祖宗,常常喜得老祖宗心花怒放。

 

      比如第28回在“跨水接岸”的藕香榭,贾母提起自家小时候也有这样的一个亭子。某一天自己不慎失足掉了下去,“如今这鬓角上那指头顶大的一块窝儿就是那残破了,众人都怕经了水,又怕冒了风,都说活不得了,谁知竟好了”。这本来是一次严重事故,凤姐却不等人说话先笑道:“那时要活不得,如今这大福可谁享呢?可知老祖宗从小福寿就不小。神差鬼使碰出那个窝儿来,好盛福寿的。寿星老头儿头上原是一个窝的,因为万福万寿盛满了,所以倒凸高出些来了。”这样机智应变化腐朽为神奇的奉承话,说给谁谁不爱听?难怪贾母笑道:“明日叫你日夜跟着我,我倒常笑笑觉得开心,不许回家去。”

 

      再比如公公贾赦要娶鸳鸯为妾,贾母得知后气得浑身乱战,口不择言埋怨邢夫人王夫人等一干人合伙摆弄她,吓得众人大气不敢出。经探春提醒,贾母发觉自己错怪了人,又怪道凤丫头不提醒她。王熙凤并没有按常礼小心陪不是,而是反“怪”老祖宗会调理人,“调理得跟水葱似的,谁不想要?”这样的似贬实褒,一下子调动起贾母的情绪,开玩笑地要把鸳鸯送给贾琏,使凤姐的机智再次得以展露:琏儿不配。(琏儿)就只配我和平儿这一对烧糊了的卷子和他混罢。这是自嘲,但又不同于丑星潘长江等人的“我丑我不怕丑”的自嘲。恍若神妃仙子的凤姐自称“烧糊了的卷子”,谁信呢?逗大家一乐罢了。

 

       林黛玉饱读诗书,她的幽默出神入化,形象贴切,善用典,是大雅,是阳春白雪。

 

       黛玉的让人难以亲近,一半由于她的孤傲,容易动怒等个性,一半由于她的善“打击”人。用宝玉的乳母李嬷嬷的话说就是“真真这林姐儿,说出一句话来,比刀子还尖”。不过还是宝钗的话最贴切:真真这个颦丫头的一张嘴,叫人恨又不是,喜欢又不是。

 

       比如她打趣史湘云“偏是咬舌子爱说话,连个‘二’哥哥也叫不出来,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她嘲弄正对着宝钗“雪白一段酥臂”出神的宝玉为“呆雁”;她让姐妹们将自称“蕉下客”的探春“快牵了她去炖了脯子吃酒”,因为古人曾云“蕉叶覆鹿”。她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她“批复”因要画园子而向诗社告假的惜春准假两年。理由是“这园子盖才盖了一年。如今要画….又要研墨,又要蘸笔,又要铺纸又要着颜色,又要照着这样儿慢慢地画,可不得二年的工夫”。总之,只要她想说,她总能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对凤姐黛玉二人的幽默特性,薛宝钗的评价最为精当:世上的话,到了凤丫头嘴里也就尽了。幸儿凤丫头不认得字,不大通,不过一概是世俗取笑。更有颦儿这促狭嘴,她用“春秋”的法子,将世俗的粗话,撮其要,删其繁,再加润色比方出来,一句是一句。不仅感慨:知二人者宝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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