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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医黄元御传人麻瑞亭治验集(44)

 51我影随风 2016-02-26

清代名医黄元御传人麻瑞亭治验集(44)

9月8日二诊:上方服6剂,自感尚可。近来因劳累,乳房上部时有针刺样痛,无其它异常。脉细濡、关寸略大,舌苔白腻。原方再进,1 0剂,水煎温服。
药尽痊愈。
 
下卷  医事医话   
医道豁达  
为医者首忌做岸轻慢,纣虐病家;二忌闭门立户,褒己贬人。
1932年盛夏,西安暴发时疫霍乱,蔓延全市,死致甚众。时由山东迁居古城不久,尚未悬壶于市的,巧毛遂自荐,甘冒己身已被感染之害,投身医病救人之中。
他以恩师——清代名医黄元御四代传人李鼎臣之教诲为宗旨,举“理中回阳,理乱为顺”为治策,取附子理中汤为主方,加用布鞋底蘸白酒抽打患者脊背及四肢关节、白酒擦头面口鼻等民间疗法,共奏回阳救逆、通经活络、驱邪外出、避秽祛浊之功效,救治数十人。
然其中也有颇为棘手乏策者。东关景龙池一赵姓后生,吐泻不止,四肢冰凉,已过肘膝,醒目塌陷,神志恍惚,舌苔白腻,脉沉细欲绝。正当苦思募想处方遣药之际,病索延请的另一位中医先生趋至。该先生仅视病者一眼,即曰:“勿惊,无妨!”    
病势危殆至此,尚日无妨?!甚奇之。遵恭请先生处治。该先生也毫不推委,胸有成竹地谓病家:取肉桂面二两、生姜半斤。将姜捣碎煎汤,冲肉桂面,令患者频频饮服,多多益善。
翌晨,为探知其疗效如何,又往察之。至其门首,询问家人,对曰:“好了。”至其室,见赵某已坐起,自述已不吐泻,能食面汤;视其双目,已如常人;抚其手足,均已温暖;诊其脉象脉细濡稍弦。病势确系十击其九矣。
半月后,街头遇趔某,精神健旺如常人。
某年仲冬,回原籍省亲。适逢乡镇流行蛤蟆瘟(猩红热),二三日内,已有两女一男婴孩死于本靖。全镇为之惊驻,惶惶不可终日。忽闻其归来,迸邀之诊病。诊察后投射干麻黄汤治之,效颇验。
该镇药铺王掌柜,虽知医,然不精。前者所殇三婴,均经其诊治投药无效而夭折。王闻之,有质疑,故考问法出何典?方出何书?麻曰:“此症名蛤蟆瘟,系温疫之邪感袭为病。瘟疫为热,邪热入里,而伤营血。营血沸腾,泛于肌表,故疹色猩红,连属成片。邪热刑肺,故发热咳嗽。邪热化火伤阴,故咽喉肿痛。碍气出入,故咽塞气憋。当采用凉营泄热、利咽消肿之法,然冬月表卫密固,当佐辛温之品以开表,祛邪外出,故稍佐以麻黄。此症《金匮要略》谓之阳毒,主之以升麻鳖甲汤。叶天士谓之烂喉痧。王孟英在其所著之《温热经纬》一书中,对此症论述颇详。”对答如流,毫不保留地把自己对该病昕识一一相告。王掌柜闻之甚悦,嘱托麻返西安后,为其购《温热经纬》一书。后闻王掌柜以此书为本,治愈患者甚众。
1938年夏秋之交,西安再次流行霍乱病。粱家牌楼街一余姓老翁,染本病频额吐泻,正气虚赢,病属难于挽救者。
应邀至病家诊察。于此同时,病家另延请的一徐姓老者亦至。尚未处方,想请徐先生诊察之后一同研究。徐先生视病人一眼,即问曰:病人肛门与尾骨间是否起一疙瘩?揭其被察看,果见患者“长强”穴处有一绿豆粒大小之疙瘩。徐先生当即取出一杖三棱针,扎破该疙瘩硬结,但见出黑血数滴,即用青盐搽揉之。病人因受针剌之疼痛而惊呼坐起,移时竟精神好转,吐泻随之减少,约过一小时后,吐泻全止,能言能饮,大有病告垒愈之势。
麻瑞亭从徐先生此举悟出,乃祖国医学所云之放血疗疾大法也。然目睹其法如此筒捷教著,令之深为折服。俟后,倍爱采集民间土单验方,充其医术。在其后60余年诊疗生涯中,得益匪浅。
 
脉诊一绝    
中医之诊病,依望闻问切,当四诊合参。然切脉一诊,凭指下应感,断吉凶预后,切切不可马虎从事,人云亦云。先师黄元御“游心于虚静之宇,动指于冲漠之庭,以此测病,亦不啻鬼谋而神告己”之教诲,乃脉诊造诣之根本。
1978年,赴京城探望其次女,居女家。其女时在北京某中学任教。某日,其女曰:“我校校长,欲来家请你为其一诊。”麻问曰;“其素有疾否?”女曰;“其正盛壮之年,精力充沛,未闻其有疾。”    
次日,该校长如约至其女家。为其诊脉后,曰:“你右腿有小恙,余度你患过小儿麻痹。”其女先愕然,因该校长步履如常人,从未闻其患过小儿麻痹之疾。然该校长却朗声大笑,曰:“老先生真神!我确实曾患小儿麻痹症,患于右腿。幸当时治疗及时,无明显后遗症,因之不但同事们不知,亲朋们也不知。”其女惊问:“何以断其患过小儿麻痹,且系右腿?”麻答曰:“咱家院门至屋门约20米,听其到来,出屋相迎,见其右腿稍不灵活,若不在意,必然忽视。后诊其脉,右关尺较大,且右尺脉独涩,乃右腿有疾之候。汝言其素健无病,吾见之确系体健,故断其右腿为宿疾。业医数10年中,见类似之脉证,而系小儿麻痹所致者有之,故断言之。”……    
1973年,陕北某县一青年人,登门求治于麻瑞亭,主诉胃脘痛,泛酸。诊脉后,曰:“你的胃病,尚属其次,主要病在左腿上,可能上有钢板,还未取出”。闻听此言,患者震琼不已。叹曰:“我真服您老了。听人说您老攫脉甚神,今日亲试,果非虚传。”原未该患者,在“文革”初期武斗中,枪伤左腿,骨断筋伤,曾动手术用钢板固定断骨,确实尚未取出。正属壮年之人,且注意适当锻炼,故活动如常人。旁座进修医生问曰:“何以知其腿伤?”麻答曰:“其脉左关尺大,且左足脉独弦而牢,知其病在左腿,而指下有触硬物感,然非系肿瘤之脉,故断其属骨折,接骨所用之钢板尚未取出也。”    
60年代末,西安某医院为一脑病患者会诊。参加人员10余人,属中医者仅麻瑞亭一人。固限于当时理化检查手段尚不理想,更无当今的CT设备,故检查完毕,会诊者众说纷纭,莫衷一致,难以确诊。麻瑞亭诊脉后,诊为“脑瘤”。因与临床症状和理化检查结果不尽符合,西医们谓其不然,百之无据,故问其何以诊为脑瘤?麻答曰;“其脉左寸独大且牢,是脑瘤脉象。”而众皆摇头,意为脉诊不足为凭,建议赴京确诊。后该患者在上海某院确诊为脑瘤。
 
疗疾解疑  
看病难,难在识病;识病难,难在审势。审势求因,果断截势,病愈疑解,不留七情为病之患,此乃为医之硬工也。
1972年,一位40余岁的张姓患者,呼腹痛,腹腔触诊留块累累,继而高热谵语,昏迷不醒,某医院诊为“腹腔恶性肿瘤”,病家恐慌不安,乱作一团。遂邀麻瑞亭会诊处治。麻诊其脉,关尺大而牢,舌苔黄而燥、质绛,问其二便,尿黄赤,一周未大便。四诊合参,审时度势,断患者之“腹部包块累累”,并非“恶性肿瘤”,乃“一周未便”之阳明腑实症也。处方:    
生大黄15克、芒硝30克、生枳实30克、厚朴30克、生地60克、全瓜蒌30克、麦冬30克。3剂,水煎分次服。
首剂一煎服下20分钟,患者腹痛难忍,反而如梦初醒,欲大便。遂便出褐色稀水样便少许,然少腹仍坠痛难忍。服二煎10分钟后,患者欲便难下,家属探见其肛门内有一鹅蛋大球形物,色红褐,上囊脂膜一层,甚硬,家属急中主智,用头簪挖取始下。之舌,患者继服另两刑,又排出鸡蛋、鸭蛋大小不等之硬粪多枚。待三剂服完,累计排出近20枚硬粪球,患者神志清晰,体温降至正常,腹痛解除,未再摸到包块,为病家解除了“腹腔恶性肿瘤”之慌恐。该患者一周后痊愈出院。
 
组方遣药  
世间万事万物,相互制约,人体亦然。气机有降必有升,有升方能有降,偏顾其一,必致升降失衡,而导致气机紊乱。
清代黄元御在其所著《四圣心源》一书气滞一节,立一方:    
茯葶、甘草、杭芍、五味子、贝母、陈皮、杏仁、法半夏。
全方共八味,是为行气消滞而设,名曰:“下气汤”。
麻瑞亭在多年临床实践中,感到该方以降为主,升者不足,故去掉厚方中的五味子、贝母味,换入首乌、丹皮两味,取“升清降浊”之意,尊先师仍为“下气汤”。
麻瑞亭统观临症组方遣药,均以上8味药为主方,随病、脉、症乏不同,选用4-8味不同药物加减化城。其变化有肚下规律:    
遇脾湿重音,常改方中之甘草为泽泻,湿更甚者,改茯苓为猪苓;若遇湿不甚重,然脾胃不和,甚或脾虚不远,则去掉甘草,加入白术。云:“前者是为增强渗湿之力而改用泽泻,后者以苓术合用收健脾和胃之功。”    
凡因中土不健、升降紊乱导致心火不能下潜,肾水不能上济,心肾不变,水火不济,呈现上热下寒之象者,常改首乌为黄芩炭。告曰:“原方芍药一味,本属清土热之用,今上热重,芍药效力不及,故加入黄芩炭,以加强清上热之力,其效10倍于杭芍。”    
何以不用黄芩而用黄芩炭?麻答:“黄芩一药,其性苦寒而伤胃气,故用黄芩炭,消除其苦寒伤胃之弊,取其平胆敛肝之长。”    
遇有气滞、血瘀、四肢麻木者,常改丹皮为川芎。何以作此改动?麻曰;“丹皮性琢,不宜气滞麻木之证。丹皮半夏同用,患者亦常出现口麻之弊。”    
气滞重者,常改陈皮为帜壳、或佛手、或青皮,以增强利气之力。
痰多者,改陈皮为桔红。胸满痞闷者,改杏仁为全瓜蒌。
如系血分有热,常改首乌为生地炭。
如系肝肾不足,常改首乌为熟地。
若遇肝气下陷,清阳不升者,改首乌为桂枝。中、下寒湿明显,改首乌为肉桂。
麻瑞亭云:“一张药方,恰如其分地变动一二味药,能使原方发挥不同的治疗作用,犹如‘发干钧之矢者,一寸之机也,拨斛斤之舟者,一楫之木也’一样。此乃下气汤对多种疾病奏效之微妙所在也。”  
  
常中有变  
为医者应具辨认“常”中有“变”的本领。多见者谓之常,少见者是为变;变中有常,常中有变。守常略变,常不灵;应变弃常,则前功尽弃。
对慢性病,立方要稳,用药要平,忌用猛浪及剧毒急切收功之品,是为常。
凡属慢性病者,多病时旷久,正气不足,功能低下,是为常。
急攻更伤正,过补又犯“虚不受补”之戒,是为常。
治慢性病,培脾土、拨升降是为常;清上温下是应变。
以溃疡性结肠炎为例,此类病多属慢性过程,临床上以虚寒证多见,是为常,治疗重在培本是为常。但也要注意脾胃之运化,有赖于命火之温养,肝气之条达,故在培扶脾胃常规治疗的同时,当加入温肾舒肝之品,佐以固涩之味。若化热伤及脉络而便血者,是为变,当加用槐角炭、棕榈炭或三七粉。
 
温故纳新  
故有的医技学木,应常温,温故而知新。新鲜的事物,应研究,善采纳。于中医最忌固步自封,门户之见。
麻瑞亭常乐于吸取采纳西医的临床诊断和理化检查指标,每以西匿的病名入手治疗,理化检查数据正常或接近正常而告终。略举例症教种如下。    
肾  炎    
常规方;茯苓9克、杭芍9克、丹皮9克、陈皮9克、杏仁9克、法半夏9克、泽泻9克、熟地9克、杜仲12克、泽兰30克、蒲黄15克、冬葵子12克、草蔻6克、防己9克。
加减化裁:    
水肿明显,加车前子9-15克、白茅根30克。
腰痛重,加骨碎补9克。
血压高,加夏枯草12克、茺蔚子12克。
尿蛋白多或长期不消者,改熟地为肉桂3-5克,加炒芡实15克、川萆茇15克。
尿检白血球多,加瞿麦9克。
小便涩痛,淋漓不尽,加滑石粉15克。
合并感染,加半枝莲9克、或焦山栀9克、或桉树叶2-3片。    
脾肾阳虚症状明显者,改熟地为肉桂3 5克,加破故纸9克。
中医治疗肾炎,一般多从肺脾肾人手。麻瑞亭异于众者,在于注重疏调肝气。何故为之?麻曰:“肝以疏泄为性,若肝郁不能疏泄,则小便不利。”肾炎之小便不利,不责肾,而责肝。他认为:“肝气条达,肾气温升,精血秘固,红、白血球及蛋白自不渗出,而复其常也。”
肝  炎  
常规方:茯苓9克、甘草6克、杭芍9克、丹皮9克、首乌9克、帜壳9克、全瓜蒌9克、法夏9克、郁金9克、台乌9克、川楝子9克、半枝莲9克、菖蒲9克、草莲6克。
加减化裁:    
谷丙转氧酶高,加板兰根9-15克或炙五味子9-12克。
呕吐、饮食不受者,加生姜6-9克。
肝区疼痛明显者,加丹参15克、元胡9克。
肝脾大,加泽兰30克、鳖甲15克。
有黄疸者,加茵陈15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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