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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辽宁沈阳 杨志强 金农是清代书画大家，“扬州八家”之一，被称“八怪”之首。他博学多才，嗜奇好古，收金石文字达千卷。精篆刻，懂鉴赏，善画竹、梅、鞍马、佛像、人物山水，尤精墨梅，所作梅花生机勃发，古雅拙朴。金农从事绘画创作较晚，50岁后始作画，但由于他博览名迹，又有深厚的书法功底，终成一代大家。其传世名作主要有《东蕚吐花图》《空捍如洒图》《腊梅初绽图》《玉蝶清标图》《铁杆清标图》《菩萨妙相图》《琼姿矣赏图》等。 沈阳故宫博物院珍藏有数幅金农绘画作品，较具代表性的有设色《黛影脂香图》轴、墨笔《梅花图》轴和十二开《杂画图》册等，或可窥其书画艺术之一斑。 金农（1687～1763年），字寿门、可农、吉金，号冬心，又号稽留山民、曲江外史、昔耶居士等，别号有金牛、老丁、古泉、稽梅主、百二砚田富翁等。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他天姿聪颖，博学好古，乾隆元年（1736年）入都应试未中，郁郁不得志，遂周游四方，历齐、鲁、燕、赵、秦、晋、吴、粤等地。晚寓扬州，以卖书画为生。因妻无子，逐不复归。金农的一生，可谓坎坷。为了生计，他贩古董、抄佛经，或为人刻砚，还曾托袁枚求写彩灯以补贴生活。王昶撰《蒲褐山诗话》记述金农“性情逋峭（būqiào），世多以迂怪目之。然遇同志者，未尝不熙怡自适也”。 金农的绘画以花卉最为见长，尤爱画梅。蒋宝龄在《琴东野屋集》中写道：“冬心画梅多野梅，瘦枝如棘画繁开。淡墨晕花清有神，萧散特过王与辛。”称金农所画梅之萧散要胜过元代画梅大家王冕和辛贡。其实，金农自己曾说过，他的梅花是取法辛贡的“粉梅长卷”和王冕的“红梅立轴”，从中受益匪浅。 1. 清金农墨笔《梅花图》轴 沈阳故宫所藏金农的《梅花图》轴（图1），为纸本墨笔，纵167厘米，横98厘米。画面上老干、细枝盘曲交柯，红梅、白梅攒聚分散，构图得宜，欹正合度，用笔老辣，墨色和谐。左上部花枝间自题“应识前身是明月，几生修得到梅花”。又以小字题款：“仙坛扫花奴金农，漫写数幅”，款下钤“金农印信”朱文方印、“寿门”白文方印，图右下角钤“养和堂印”小方印。此图以淡晕的墨色、苍浑的笔触勾染出古梅的老干，旁插入三五斜枝，不仅丰富了画面层次，更突出了青梅如珠似玉，清纯隽雅。 2. 清金农设色《黛影脂香图》轴 沈阳故宫所藏金农的另一梅花图，即《黛影脂香图》轴（图2），为纸本设色，纵123厘米，横28.5厘米。图以墨笔画梅两枝，树干直贯画面，短枝横斜交错，枝上分别以口脂、螺黛画红花绿蕾，相映成趣。图左侧自题：“玉楼人口脂与画眉螺黛，写此小幅，但觉春光撩乱在几案间，老子与复不浅也。”后署款：“七十四翁，杭郡金农笔记”，款下钤“金氏寿门”朱文方印。图左右侧分钤蒋祖诒、孙煜峰、吴湖帆等人鉴藏印十方；画心四边满题朱祖谋、叶公卓等名人题跋、署款。 沈阳故宫博物院收藏有一件金农的《杂画图》册（图3），原为十六开，现存十二开。单开纵27厘米，横19厘米。各开分绘花卉、人物、景观之属。其中五开为墨笔，七开为设色。各开之上均有题句。在最末一开另有作者题款和钤印。全册用笔简练，自具一格，加上每开的“金漆书”题句，使作品更与众不同，让我们不仅可以欣赏到金农的绘画功底，也可一窥他的“漆书”特征。 金农的书法（图4）从《天发神谶碑》《禅国山碑》《谷郎碑》等变化而出，别具奇趣，谓之“漆书”体，较“扬州八怪”中的其他人来说，其传世书法作品非常少。 此外，金农在治印方面也颇有成就。据不完全统计，金农共有印章50余方，其中一小部分印文雷同，但篆法、刀法和外形大小均有所不同。如“冬心先生”印有10方、“金农印信”有7方、“金吉金”印有5方、“寿门”印有4方、“金氏寿门”有3方、“金农之印”“生于丁卯”各有两方。此外，“寿”“农”“金氏八分”“莲身居士”“金农私印”“洁樽论阔”“金老丁”“一日清闲二日仙”“努力加餐饭”“己卯以来之作”“与林处士同邑”“光风霁月”“金氏寿门字画”“金氏寿门”“平民三老”“龙虎丁卯”“苏伐罗吉苏伐罗”“寿”“门”联珠印等各有一方。在沈阳故宫收藏的金农作品中，这些印章多有出现。 3-1.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一开《墨笔水仙图》 该图画坡岸一角，水仙群生，花瓣微露，似隐若现。图右上侧题“水仙十囊，以古隃麋写之，须得其薄冰、残雪之态，方不为不食烟火人所笑也。”后署款：“昔耶居士”，款下钤“冬心先生”朱文方印。 3-2.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二开《秋林闲立图》 该图用笔古拙，以淡墨轻勾人物、树木，着以清秀淡雅之色，意境幽深。图右侧长题：“马和之《秋林闲立图》，用笔疏阑，作浅绛色，有杨妹子题诗其上，为同乡周徵君穆门所藏，余曾假观币月，赠以古青磁（瓷），出轴重装之。徵君下世，梁少师芗林购而进之内府矣。今追想名迹，画于纸册，是耶非耶，吾不自知。”题侧署款：“稽留山民记”，款下钤“金农”朱文方印，图右下侧钤“乐农秘笈”朱文方印。 3-3.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三开《墨笔天竺图》 图右下侧绘天竺丰硕，仿佛香气可闻，随用墨笔，茂密丰盈，形态可佳。图右上部题书：“南天竺子赪如火珠，佛国香林中每种之戒坛，僧弥尝与山礬（fán）、黄梅数辈作岁寒之供，余用水墨漫写一枝，俨然对古先生共语也。”题书下署款：“昔耶居士”，款下钤“金氏寿门”朱文方印；图左下角钤“乐农秘笈”朱文方印，图右上角钤“持健乐”朱文长方印。 3-4.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四开《银塘观荷图》 此图为金农设色点染之作，画池塘岸边一带游廊，一人凭栏赏荷。诗画并重，趣味绵长，把东方文化的高远淡雅表现得淋漓尽致。图右上部题：“荷花开了，银塘悄悄，新凉早，碧翅蜻蜓多少，六六水窗通扇底，微风记得那人同坐，纤手剥莲蓬。”题后署款：“曲江外史画荷乡清暑图，并自度新词。”款下钤“金吉金”白文方印；图左上角钤“持健乐”朱文长方印。 3-5.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五开 《柳溪独钓图》 全图以淡墨轻勾，赭色略染，将柳枝在春天的形态描写得淋漓尽致，充满生机。溪中有一条小舟，其上钓者悠闲，独享自然景色。图右上部题书：“回汀曲渚暖生烟，风柳风蒲绿涨天；我是钓师人识否，白鸥前导在春船。”题后署款：“曲江外史画诗书。”款侧钤“金农”朱文方印；图右下侧钤“去非草堂鉴藏”朱文长方印。 3-6.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六开 《萱草图》 以墨笔绘一丛萱草，着笔自如，灵动清新，笔意自由奔放。图右部自题：“花开笑口北堂之上，百岁春秋一生欢喜，从不向人愁，果然萱草可忘忧。”题下署款：“冬心先生小笔，并赋萱草曲。”款下钤“古泉”币形朱文印；图左上角钤“持健乐”朱文长方印，左侧钤“乐农晚号丁翁”朱文方印。 3-7.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七开 《墨笔枇杷图》 全图描绘一枝枇杷，硕果累累，笔法古拙，着墨质朴苍老。图左上部题：“橛头船昨日到，洞庭枇杷天下少，额黄颜色真个好，我与山翁同一饱。”题后署款：“昔耶居士”，款下钤“金吉金印”白文方印；图右上角钤“持健乐”朱文长方印，右下角钤“乐农平生真赏”朱文长方印。 3-8.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八开 《绿窗翠袖图》 信笔绘屋前梧桐，居室小窗，妇人凭几而坐，姿态雍容。图右部长题：“不作世间绮语久矣，而忽写此绿窗翠袖之人，未免白头老子风流罪过，湔除余墨安得乞上池水洗之。”题后署款：“曲江外史小笔记。”款下钤“寿”朱文方印。其后又题：“同里华秋岳、康石舟皆工士女，予不习其能，不同而同，观者鉴之。画毕又述。”题下钤“竹泉”朱文长方印；图左上角钤“持健乐”朱文长方印，左下角钤“乐农七十后所得”朱文方印。画幅外右下钤“武进赵氏珍藏”“燏黄私印”白文方印两方。
3-9.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九开 《秋江独钓图》 此图绘江上微茫，岸边一带芦苇，一人独坐江边，悠然垂钓。图左侧长题：“此乡一望青菰蒲，烟漠漠兮云踈踈；先生之宅临水居，有时垂钓千百鱼，不惧不怖鱼自如，高人轻利岂在得，赦尔三十六鳞游江湖。游江湖，翻踟蹰，却畏四面飞鹈鹕。”题后署款：“放鱼曲，为川上翁作。曲江外史。”款下钤“金吉金印”朱文方印；图右上角钤“持健乐”朱文长方印，左下角钤“乐农晚号丁翁”朱文方印。
3-10.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十开 《采菱图》 全图作湖上美景，秋日采菱，江南女子驾起小舟，忙碌秋收。画中景物着笔简单，一抹若隐若现的远山横亘天边，颜色明亮，让人充分领略到碧空如洗、秋高气爽的独特韵味。如镜的湖面上，几只小舟在碧绿的青萍间竞相划动，采菱者衣着鲜亮，令人赏心悦目。图右侧长题：“吴兴众山如青螺，山下树比牛毛多；采菱复采菱，隔舟闲笑歌；王孙老去伤迟暮，画出玉湖湖上路；两头纤纤曲有情，我思红袖斜阳度。”题后署款：“此诗余题赵承旨《采菱图》之作也，今与画合，又复书之。曲江外史记。”款下钤“金吉金印”白文方印；图左下角钤“乐农晚号丁翁”朱文方印。
3-11.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十一开《芭蕉秀石图》 是图绘三棵芭蕉，两丛秀石，坡上嫩草柔柔。图左侧自题：“绿得僧窗梦不成，芭蕉偏傍短墙生；秋来叶上无情雨，白了人头是此声。”题后署款：“苏伐罗吉苏伐罗并题”。款侧钤“金吉金印”白文方印；图左上角钤“持健乐”朱文长方印，图左下角钤“乐农秘笈”朱文方印。
3-12. 清金农《杂画图》册之十二开《竹林吟咏图》 全图作斜坡之上，周围红栏，几枝秀竹依偎挺立，长竿碧叶，苍劲秀峭。图右侧自题：“野竹无次，颇多清风，何方朝士，屏驺从之，来裴回竹下歗咏不去，得非王子猷之流辈乎，此间忽有斯人，可想可想。”题后钤“金吉金印”白文方印。图右侧自署：“乾隆二十四年又六月，意林先生自杭寄书，以此册乞余作画，为十六幅报之，时余尚留滞广陵未归也。七十三翁金农记。”款下钤“金农”朱文方印；图左下侧钤“去非草堂鉴藏”朱文长方印。
4. 清金农楷书《销寒集诗序》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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