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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都学会于2013年10月认定夏都老丘为开封的第一次建都、确认开封为“八朝古都”之后，开封在我国古都城市中的历史地位发生了重大变化。不仅大大提高了开封的知名度，而且使它的历史文化蕴含更加丰富。但是，由于开封“七朝古都”的概念长时期植入人心，在一部分人当中，或是积习难改，或是出于不理解，没能把开封“八朝古都”的概念渗入心中，间或有一些不正确、不准确的说法出现在字面和言谈中。有鉴于此，笔者认为,有必要代表古都学会，将开封历史的相关史实做进一步阐释，以正视听。
一、八个王朝建都开封 （一）夏王朝都城老丘 2000年,我国公布了“夏商周断代工程”研究成果，确认自公元前2070年开始，中国进入了首个世袭制王朝——夏朝时期。夏朝历经大禹、启、太康、仲康、相、少康、杼、芬、芒、泄、不降、扃、廑、孔甲、皋、发、桀等14世17王,至公元前1600年被商朝取代，时间长达470年。夏朝开启了我国历史的新纪元，对中华早期文明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夏朝的国都曾多次迁徙。第七任夏王杼于继位五年之际，将国都迁至老丘（开封），历经杼、槐、芒、泄、不降、扃等六王，216年的漫长岁月。其为都时间之久、规模之巨、影响之大，超过了夏代任何一个都城，从而成就了老丘作为夏王朝最重要都城的显赫地位。 近年来，配合“夏商周断代工程”的公布，开封市的相关学术研究人员加强了对夏都老丘的研究论证，确认老丘遗址大体在今祥符区杜良乡国都里村一带，与著名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所标位置大体一致。夏都老丘就是开封的第一次建都。 （二）战国时魏国都城大梁 春秋末年，韩、赵、魏三家分晋，魏大举向黄河以南推进，取得了郑、宋、楚三国的大片土地，并占据了大梁，成为战国七雄之一。魏惠王六年（公元前364年），魏国将国都从安邑迁至大梁，引浚水、挖鸿沟、修长城、联诸侯，使国力达到极盛。并将大梁建为东西长10里、人口达30万的中原最繁盛都市，与秦都咸阳、楚都郢城、齐都临淄、赵都邯郸齐名。但魏（梁）惠王自恃国力强大，不断向外用兵，终使魏国走上衰落之路。桂陵之战、马陵之战魏军大败后，一蹶不振。魏国后期虽然一度有魏公子信陵君联合诸侯抗秦获胜之举，但也没能挽救魏国覆亡的命运。公元前225年，秦将王贲率军围攻大梁，引黄河、鸿沟水灌城，城毁国亡。魏以大梁为都，历6位君主、139年。 早期魏国的强盛与都城大梁的崛起，得益于政治家李悝的社会改革。大梁曾产生了一大批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方面的精英人物。如庞涓，三军主将，战功卓著，后因骄傲轻敌败亡；孙膑，投靠齐国后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名垂青史的军事家；商鞅，投奔秦国后成为变法图强的杰出人物；范睢，在魏国结仇投靠秦国，提出“远交近攻”策略，削弱山东六国；张仪，著名纵横家，后投靠秦国，破坏“合纵”，实行“连横”，助秦抑魏，影响甚大；吴起，在魏不被重用转而投楚，实行变法，并成为楚国名将，著有《吴起兵法》；信陵君，“战国四公子”之首，曾以著名的“窃符救赵”击败秦军···。由此可见，魏国及其都城大梁，对战国社会的发展和国家的统一发挥过重要作用。 （三）后梁都城东都 自秦至南北朝前期的开封，主要建置是浚仪县。北魏时将陈留郡治设置于浚仪，后又在浚仪设置梁州。北周改梁州为汴州。隋废郡，隋炀帝又修筑了贯通南北的大运河，水陆交通枢纽汴州乘势而起。 唐朝中期的“安史之乱”，使传统都城长安和洛阳遭受严重破坏，城市趋于衰败。随之而起的“藩镇割据”，促使汴州迅速上升为军事重镇。唐建中二年（781年）李勉重筑汴州城，兴元二年（785年）将宣武军节度使治所从宋州移至汴州。宣武军节度使位居中原，管辖汴、宋、颍、陈、濮六州军政，成为最强有力的藩镇。 公元907年，宣武军节度使朱温废唐哀帝李柷，自行称帝,建国号“大梁”（史称“后梁”），建都开封，是为梁太祖。改元“开平”。朱温在位时颇重视农业发展，下令两税之外不得妄有科配。盛时疆域约为今山东、河南两省，陕西、湖北的大部，以及河北、安徽、江苏、山西、甘肃、宁夏、辽宁的一部分。后梁于923年被后唐所灭。历三主，共17年。 （四）后晋都城东京 后唐灭梁后，旋即迁都洛阳。后唐历三世四帝，共14年。公元936年，后唐军乱，沙陀军阀石敬瑭以“割让幽云十六州”给契丹，换得契丹兵的支援。遂取代后唐，建立后晋，改元“天福”。称帝后的石敬瑭在对比了洛阳和开封两城的利弊后，于天福二年（937年）从洛阳迁都开封。翌年十月下诏：“汴州宜升为东京，置开封府”。这是开封在历史上称名“东京”之始。在国都的设置上后晋继承后梁，证明了开封作为中国封建社会政治中心的地位已经形成。后晋建国后一直处于动乱状态。石敬瑭死，其侄石重贵继位。石重贵企图脱离对契丹的依附，三次与契丹交战。947年，后晋败亡。后晋历两代12年，在开封立都11年。 （五）后汉都城东京 后晋开运三年十二月（947年1月）, 契丹攻陷开封，后晋灭亡。中原人民坚决反抗契丹, 一些藩镇节度使也拒绝契丹入主中原。翌年正月，契丹主耶律德光于开封建辽称帝。二月，太原留守、河东节度使刘知远（沙陀部人）亦在太原称帝，并诏慰抗辽之民众，人心归附。三月，辽兵北撤。五月，刘知远出兵占领洛阳、开封，收复后晋失陷的河南、河北诸州。六月，改国号大汉（史称后汉），仍以东京开封为都。后汉历2帝，共4年，是五代中最短暂的朝代。 （六）后周都城东京 后汉乾祐三年（950年）十一月，后汉隐帝派人谋杀邺都留守郭威。郭威被迫以“清君侧”名义起兵至开封，杀后汉隐帝。次年（951年）正月，郭威即帝位，改国号周（史称后周），改元“广顺”。仍以东京开封为都。太祖郭威和继任的太宗柴荣，在位时进行了一系列社会改革，减轻和免除了人民许多徭役，整顿军纪，治理腐败，使后周的政治、经济实力大为增强，统治范围有所扩大，包括今河南、山东、山西南部、河北中南部、陕西中部、甘肃东部、湖北北部以及长江以北的江苏、安徽地区。后周历3帝，共9年，为北宋的统一奠定了基础。 （七）北宋都城东京 后周显德七年（960年）正月，赵匡胤以兵变形式取代后周，建立宋朝，改元“建隆”。北宋王朝顺应了历史发展的需要，结束了五代时期的军阀割据、战乱不休的动荡局面，使社会逐步走向了安定。 北宋王朝定东京开封为国都。经过多次扩建后的东京城，不仅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当时世界上人口最多、经济文化最为发达的世界大都市。人口最多时达150万。 东京城的经济十分繁荣，商业、手工业相当发达。官营手工业规模庞大，有院、司、所、场、坊等大型工场，分工细密，人员众多，生产各色产品供应官民。私营手工业行业俱全，从业人数更众，以生产加工生活日用品为主。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繁荣，东京城一改旧的坊市分离制度，实行“坊市合一”的城市规制。东京的商业服务业店铺遍布全城大街小巷，夜市、瓦市和定期市贸充斥坊间。商业手工业经营者中，“····资产百万者至多，十万而上，比比皆是”。 东京的城市布局，有三重城垣围护：皇城居中，外为内城，再外为外城。外城、内城均为商业区和居民区。主要街道通向各个城门，宽窄不一。宣德门前的御街宽二百余步，其他街道宽二十五步至五十步不等。这种独特的都城布局对后世京城的建设影响极大。金朝的中都（今北京）就是仿照了北宋东京城的建设规制，并为元朝大都（今北京）所吸取。 北宋王朝以东京为都，历9帝、168年，成为开封建都史上最为辉煌的一代都城。以东京开封为中心铸就的大宋文化，体现在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诸多方面，对华夏文明的贡献和影响前所未有。既是中华民族的文化财富，也是当代开封的文化巨宝。 （八）金朝都城南京 1126年12月，金军攻占东京。次年（1127年）3月掳徽、钦二帝北返，北宋灭亡。1130年，金扶植刘豫建傀儡政权大齐，1132年刘齐将都城由大名迁汴京（开封）。1138年金废除刘齐政权，将汴京改为陪都，并置汴京路。金天德五年（1153年）又改汴京为南京，改汴京路为南京路。 1214年，金朝为避蒙古军队的锋芒，迁都南京，并重新修筑了毁废的北宋皇宫。金南京城一度有过短暂的复苏与繁荣，人口也曾达到一百多万。1230年蒙古军队三路伐金，1232年包围南京。1233年守将崔立投降，南京城被蒙军占领，金国灭亡。 金朝以南京为都，历宣宗、哀宗二帝，共19年。是开封“八朝古都”史上最后一次建都。 二、六个政权中心在开封 除上述列入正史的八朝曾在开封建都之外，尚有六个政权以开封为政治中心（国都）。它们共同的特点是：存在时间短暂，构不成朝代。 （一）西汉封国——梁都 汉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楚汉战争爆发。公元前202年，汉军著名将领彭越因攻占原梁国（战国时魏国别称）的大部分土地，被刘邦分立为梁国的梁王，定都定陶（今山东定陶）。公元前196年，彭越因被告谋反为吕后所杀后，相继有刘恢、吕产、刘揖等五人被封为梁王，均以大梁为都。公元前168年迁封刘武（汉文帝之子）为梁王（梁孝王）。刘武嫌大梁地势低洼潮湿，不久迁都睢阳（今商丘）。《史记·梁孝王世家》《正义》引《括地志》云：“汉文帝封子武于大梁，以其卑湿，徙睢阳，故改（睢阳）曰梁也。” 梁国在当时是最大的封国之一。汉武帝时实施“推恩令”，于刘武死后便把他的五个儿子都封为王，将梁一分为五，使梁国原有疆域大为缩小。 （二）唐朝割据政权——李希烈楚都 建中三年（782年），唐德宗李适命李希烈征讨平卢节度使李纳。李希烈暗中与李纳勾结，乘势在中原地区攻城掠地，图谋叛乱。与河北三镇叛将来往频繁，自封建兴王、太尉、天下都元帅。 建中四年（783年）十二月，李希烈攻陷汴州，宣武军节度使李勉退守宋州。唐兴元元年（784年）正月，李希烈于汴州称帝，建国号“大楚”，改元“武成”，设置百官。于汴州设大梁府。李希烈性格残酷毒辣，对阵杀人，流血盈前而笑饮自若。十月，李希烈被官军战败，退出汴州。继而主力尽失，逃归蔡州，其伪立的将相全部被擒。贞元二年（785年）三月，李希烈被淮西大将陈仙奇毒杀。 （三）契丹族于东京建辽国 天显十一年（936年），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以称子、割让燕云十六州为条件，乞求契丹耶律德光出兵助其反对后唐。耶律德光遂亲率5万骑兵，在晋阳城下击败后唐军，册立石敬塘为后晋皇帝。其后，率军南下上党，助石敬塘灭后唐。割取燕云十六州后，耶律德光改幽州为南京、云州为西京，将燕云十六州建成进一步南下的基地。 （四）短暂的张邦昌楚都 公元1127年1月，金军攻破东京，北宋灭亡。为避免拥宋军民的直接打击，金国图谋通过扶植傀儡政权维持其统治。是年4月20日，金国册立原北宋太宰张邦昌为帝，国号“大楚”（史称“伪楚”）。即位以后，张邦昌“不御正殿，不受常朝，不山呼，见群臣称‘予’不称‘朕’”，以显示其拥宋之心。数日后金兵退去，宋朝的勤王兵马陆续抵达东京。5月22日，张邦昌宣布退位，前后存在33日的“大楚”政权宣告结束。1127年6月12日，宋高宗赵构即皇帝位，建立南宋政权。 同年7月，南宋宰相李纲等要求对张邦昌“僭逆之事”给予处理。赵构遂将张邦昌流放于潭州（今长沙），不久赐死，时年47岁。 （五）金朝傀儡政权---刘豫齐都 靖康二年（1127年）春，北宋灭亡。金朝占据北方之初，图谋采用“以汉制汉”的统治方法。继张邦昌之后，在汉人中又选定刘豫为代理人。 刘齐政权建立后，在金军的配合下，不断发动对南宋的战争，均被南宋军民击溃。随着金朝在北方地区统治的巩固，刘齐政权的作用渐渐消失。天会十五年（1137年），金废黜刘豫及齐国（皇统六年刘豫病亡），在汴京设立行尚书台，负责管理河南、陕西等地区。刘齐以汴京为都的5年间，汴京城继续衰落破败。 （六）农民起义军政权——韩宋之都 公元1233年，蒙古军队攻占南京，金国灭亡。蒙元改南京路为汴梁路，这是开封首称汴梁之始。元朝末年，社会矛盾激化，农民纷纷起义。元至正十一年（1351年），红巾军首领刘福通在颍州（今安徽亳州）拥戴韩林儿为帝，国号“宋”，年号“龙凤”。至正十八年（1358年）五月，刘福通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攻占汴梁后，把皇帝韩林儿从安丰（今安徽寿县）接到汴梁，定汴梁为都。韩宋农民政权在汴梁修筑宫阙，任命官员，铸发钱币（龙凤通宝），发号施令，领导全国的反元斗争。 至正十九年（1359年）八月，元军围攻汴梁，城中断粮。刘福通遂率数百名骑兵，掩护韩林儿从东门突围，撤回安丰。韩宋政权在开封一年零三个月，沉重打击了元朝统治，为朱元璋最终消灭元朝、建立明朝打下了基础。 三、建城（都）时间与历史称谓 开封的建城起始时间应从夏都老丘算起。我们不妨从夏朝被商朝灭亡的公元前1600年向前推算：上溯80年，即公元前1680年，夏朝都城迁出老丘。夏以老丘为都的时间是216年，即是公元前1896年。这一年，应该是文献中记载的夏帝杼继位五年。公元前1896年加上公元后至今的2016年，合计为老丘建都距今的3912年。考虑到老丘在成为国都前就应是一座城邑，如最初建城到成为夏都，按百年时间计，可以得出开封建城史在4000年以上的结论。 开封的建都总时间是：八个朝代建都时间共为583年，六个政权中心时间共为35年，后唐、金朝和明初作为陪都的时间约为百年。从这3个时间加起来看，开封的为都总时间应在700年以上。 目前看到最多的错误说法，是把“七朝古都”的建城史与“八朝古都”的建城史时间混淆。开封为“七朝古都”时，它的建城史是2700多年，是从“启封”始建算起的。自2013年10月我国权威部门确认夏都老丘为开封的第一代都城、开封提升为“八朝古都”之后，就不应再用“七朝古都”称谓和与此相对应的建城史时间，更不能将“七朝古都”的建城史时间用于“八朝古都”。 在开封漫长的城市发展史上，先后使用过的名称有15个之多，即老丘、仪邑、启封、大梁、浚仪、开封、梁州、汴州、东都、东京、汴京、南京、汴梁、北京、祥符。其中，老丘（夏）、大梁（魏）、东都（后梁），东京（后晋、后汉、后周、北宋）、汴京（北宋、刘齐）、南京（金）、汴梁（元、韩宋）、北京（明），曾经是国（陪）都称谓；启封、浚仪、开封、祥符，曾是县的称谓；梁州、汴州、开封、汴梁，曾是地区中心的称谓。 四、历史特点与古都定位 根据上述开封历史的实际情况，将其与其他古都城市加以比较，我们可以总结出五大特点： 一是位居中原腹地的开封，较早地成为了人文始祖及其部族生存活动的中心区域。开封地区文明产生之早，对华夏文化贡献之大，超越了其他古都城市。 二是作为第一个世袭制王朝的夏朝，开创了我国历史发展的新纪元。老丘（开封）作为夏朝国都之际，正值夏朝繁荣兴盛之时。无论建都时间、城市规模，还是对当朝社会发展的促进，都大大超过了其他的夏都。 三是以东京开封为国都的大宋王朝，承上启下、继往开来，达到了我国封建社会发展的顶峰，对华夏文化的贡献巨大。都城建设的规制规模更是前所未有，影响极其深远。 四是进入后都城时代以后，开封作为河南省省会，作为中原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长达700年之久，对中原地区乃至全国的发展起到了领帅作用。这在古都城市中也不多见。 五是开封是建城史最久的古都城市之一。当今我国八大古都的建城史，洛阳和开封均达4000年以上，郑州3600年，安阳3300年，西安3100 年，北京3060年，南京2600年，杭州2200年。 早在上世纪20年代，在我国的学术界就出现了“五大古都”之说。把开封列为五大古都之一，即西安、洛阳、北京、南京、开封。1983年，历史地理学家陈桥驿教授出版他主编的《中国六大古都》一书，正式将杭州列入大古都之列，“六大古都”之说渐被学术界接受。1988年，地理学家谭其骧提议安阳为大古都，因此就有了“七大古都”之说。2004年，中国古都学会又认定郑州为第八大古都，因此就有了西安、北京、洛阳、南京、开封、杭州、安阳、郑州“八大古都”之说。 在学术界提出“八大古都”之前，对开封历史地位的认识依据，局限于当时所掌握的史实，没有把开封的第一代都城——老丘考虑进去，因为那时我国夏朝的存在尚存疑问。当2000年国家公布夏商周断代工程成果、夏朝的存在得到确认之后，夏朝都城理所当然地应当被计算进古都之内。由此可见，古都开封的历史地位应该加以重新评判，应该把低估了的历史事实改正过来。
（作者郭书学，中国古都学会常务理事，开封古都学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联系电话：13837892338，邮箱：GSX829@163.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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