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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图四大专藏|古籍的故事(二)

 殘荷聽雨 2016-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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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在国图稽古厅,张志清馆长向我们展示并介绍了国图的四大专藏。下面我根据听课笔记及所学背景知识,向大家讲一下四大专藏的故事。

“四大专藏”,是单独编号的四种古籍,避免了拆散编号可能造成插架变动、源流变乱、不利于整体保存的问题。四大专藏最初包括敦煌遗书、赵城金藏、文津阁本《四库全书》、《古今图书集成》,后来《古今图书集成》被《永乐大典》替代。国图在四大专藏之外 ,还有甲骨专藏。张馆长表示国图镇馆之宝很多,并不限于四大专藏,比如司马光《资治通鉴》手稿的价值就不次于四大专藏。

书籍的兴衰与民族的命运相连,盛世编书,和世藏书,衰世毁书,末世无书。中华文化的传承之所以未断,正在于书籍。四大专藏的流传与国家命运紧密相关,因而受到更多的关注。

一、文津阁本《四库全书》

文津阁本《四库全书》,原藏热河行宫(今河北省承德市)的避暑山庄。乾隆三十九年(1774),开始修建文津阁,次年修建完毕。乾隆五十年(1785),《四库全书》入藏。1913年,文津阁本《四库全书》由国民政府内务部运归北京,藏于文华殿古物陈列所。1915年,由鲁迅先生斡旋拨交新成立的京师图书馆。

“北四阁”《四库全书》,今所存者大多“书”、“架”、“函”分离。藏于国家图书馆的文津阁《四库全书》是现今唯一完整拥有原架、原函、原书一体存放的一套,属国家珍贵文物。国图将文津阁《四库全书》集中贮藏在新馆正中央,藏在部分玻璃结构的通透空间中,使得读者在国图阅读时可以一睹其全貌。整套书共有36304册,分别存放于6144函中和128个木架上,每个木架高约2.8米,现有存放面积为256平米,迁至新馆后增至500多平米。

文津阁四库馆整体存放情况,图片来自韦力先生“芷兰斋”公众号。

经史子集卷帙,以四种颜色将其分别开来。经部为绿色,史部为红色,子部为蓝色,集部为灰色。

文津阁《四库全书》影印本,来自孔夫子旧书网。

《四库全书》及部封面,来自韦力先生“芷兰斋”公众号

每一匣上都以相应颜色镌刻有匣内书籍名目。每匣书均有夹板、相应颜色的绑带、带上有别扣。《四库全书》为包背装,每册卷首盖有'文津阁宝',末页盖有'避暑山庄'、'太上皇帝之宝'小篆朱文方印各一枚。《四库全书》各阁本间文字存在差异。张馆长以自身早年间在整理《全宋诗》过程中遇到的经验为例,说明了文津阁本在异文上的价值。


为方便抽取,每函书都按经史子集绑有相应颜色的彩带,图片来自韦力先生“芷兰斋”公众号。



“避暑山庄”及“太上皇帝之宝”朱文方印,图片来自韦力先生“芷兰斋”公众号。

二、《永乐大典》

《永乐大典》,以分韵编排,一字不改收录原文,相较于乾隆编《四库全书》,更有助于辑佚。张馆长给我们展示了乾隆御制诗对永乐大典的赞叹。大典从乾隆时期的8000册到晚清的800册,多由馆臣所窃,可见中国知识分子的创造力极强,而破坏力亦极强。国图所藏《永乐大典》的一部分建国后由苏联和民主德国归还,还有一部分由张元济先等先生捐赠。

2013年,经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信息咨询中心与国家图书馆倾力合作,通过实施国家重点珍贵文物征集项目,使海外藏卷2272至2274卷“模”字韵的“湖”字一册《永乐大典》回归,并与国家图书馆藏《永乐大典》前、后各一册相缀,使“湖”字部分合璧,馆藏数量达222册,此为民族文化的盛事。

卷2272至2274卷“模”字韵的“湖”字一册,来自国图官网。

        至于大典本身,开本甚大,采用官方的包背装,封面较硬,原本可以插架,书前粘有编纂《四库全书》时,对该册进行辑佚工作的记录,书最后一页仅为半张纸,上面记有责任人员姓名。对比乾隆时题签和大典原文可见,明清馆阁体有别,少数民族喜用软字而汉族喜用硬字。


1959年中华书局、1983年书目文献出版社影印本 ,来自孔夫子旧书网。

边线、行格均为手画,然后进行手抄。

        关于正本不见的问题,依据郭沫若意见发掘长陵、定陵而无所得,尚有学者怀疑存于永陵,而今其内皆水。2016年2月26日《光明日报》刊《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永乐大典>的坎坷经历》,文章剪裁历史事实,有意回避该书归于中国国家图书馆的历史依据,做法欠妥。而《光明日报》刊发此文,亦有不审之嫌。

三、赵城金藏

赵城金藏,发现于山西,今有500余卷藏于西藏博物馆其它经书多为经折装,而金藏尚保留卷子装。抗战时期,由八路军战士及当地军民抢救而出,随游击队辗转,后藏于一处煤洞,有战士为保护经卷牺牲。 因受潮及煤污,书多霉变,北平解放后运抵国图进行修复,依据赵万里先生提出的整旧如旧原则进行。张馆长介绍说是通过蒸的办法一层层揭开的。这是建国后第一次大型古籍修复工作,修复师傅娴于技艺而文化水平不高,因此未留下修复文字。张馆长为我们展示了金藏中仅有的一个黄卷赤轴卷子,并向我们出示了作为例证留下的,唯一一个未打开的霉变卷子。这一卷子,据说当初任继愈先生于会上建议打开,众皆默然,遂已。


《赵城藏》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第六十四,玉生烟摄。


唯一一卷未被修复的《赵城藏》,玉生烟摄。

四、敦煌遗书

敦煌遗书,有精良者亦有破旧者,张馆长认为与道真搜集修复古废经活动有关,经其修复者精良,未修者破旧,道真的活动由其发愿文和还愿文可证。张馆长进而指出古代经书的修复工作从修复佛经开始。与赵城金藏未留下修复文字的遗憾相比, 敦煌文书采用了可逆性修复。修复时用不同色的纸张以区别年代,对于双面皆有文字者都可以保护,相较而言,英美采用酸性胶水修复,则造成了善意型破坏。张馆长亦痛惜称,今日故宫修复的字画虽然华美,但大量使用酸性物质,实际上造成了字画的短寿。他还指出,如今国图的古籍修复技术已大有长进,传统的金镶玉 装实际上造成了对书籍的破坏,已非所取。张馆长提醒我们注意所展示文书所用的硬黄纸,指出其纤维短,加以染黄而无虫害之患,而日本纸纤维长,且不懂染黄,从而使得日本、朝鲜等的书籍多受虫害影响,因而寺院古籍往往虫眼如筛。

西晋陆机《辩亡论》,黄纸墨书,工楷写就,字体舒朗俊秀,是敦煌唐人写本中的翘楚,玉生烟摄。


硫磺涂改的痕迹,玉生烟摄。

介绍完四大专藏之后,张馆长再次向我们说明了2007年开始的古籍保护计划以及十三五规划中对古籍的重视。古籍保护分为原生性保护和再生性保护两个方面,原生性方面影印留存,再生性方面辑佚、数字化,张馆长介绍了国图在这两方面的努力。

张馆长还提到了书籍取、拿、放的规矩和训练,并指出文献学课程都是工具课,了解古籍保护技术,对于古籍整理和保护都有用处。他指出黄永年先生的藏书特别干净,正因为黄先生自己会古籍修复。古书拿出一次损寿六十年,纸寿千年多已接近,古籍本身十分脆弱,张馆长最后殷切希望大家珍惜机会,投身于古籍保护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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