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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肺结核到艾滋,作家们为何“偏爱”这些病? | 文艺家

 汉青的马甲 2016-03-10

编辑=家宝 | 转载请联系后台



文学与疾病,爱得没完没了。


疾病的别致美好,只会在文学作品中体现。而在现实生活中,疾病的折磨是让人害怕的。



如果遇到“咳,咳,咳”的人我们会下意识地保持距离,当然不包括在拥挤的地铁之中。




如果女友不幸得了白血病,我们不会觉得她那纯白的脸、柔弱的身体有多么小鸟依人。



如果心脏突然停跳了几秒,我们脑海中不会有一闪一闪的回忆重现,而是周围人吵嚷着“快打120”。




在文学作品中,这些疾病让我们将视线从死亡的痛苦上转移,回归到对角色本身的关注,对人物命运、世事沧桑的感受,文字变得兴味盎然,这就是阅读和现实的分别,也正是阅读的魅力。


当然,对于疾病的选择,作家们是有所偏爱的。



▼▼▼


文学书中的结核病患者

亨利·詹姆斯《一位女士的画像》(1881)中的拉尔夫·杜歇。


哈莉叶特·比彻·斯托《汤姆叔叔的小屋》(1852)中的小伊娃。
托马斯·曼《魔山》(1924)中的汉斯·卡斯托尔普和他在疗养院的病友。


正如你所看到的,从19世纪到20世纪早期,肺结核在文学作品中极度高发,此外瘫痪中风、瘟疫疟疾也是常出现的疾病。


文学书中的瘫痪中风、瘟疫患者

詹姆斯·乔伊斯《都柏林人》(1914)中第一篇短篇小说《姐妹们》中的牧师,他得了中风,进而瘫痪。瘫痪麻痹的状态逐渐成为乔伊斯的一大主题,贯穿整部《都柏林人》。


阿尔贝·加缪不光在作品中描写瘟疫,还直接给小说取名为“鼠疫”(1947)。


对于作者来说,最有效的疾病经常是自己编造的。比如发烧,发烧可以代表命运无常,人生冷酷。狄更斯常用性质不明的发烧除掉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还有一些神秘病,作者也说不清。



神秘病患者

埃德加·爱伦·坡在《红死魔的面具》中描写了一种神秘的病,可能是肺结核或别的疾病的代号,它和真实的疾病不同,而这正是作者想要的效果。真实的疾病总有局限,这些局限在小说中可能会派上用场,也可能需要克服。



但现代医学高度发达,读者对各种疾病也有了些许了解,于是现代作家再也不能借重于泛泛的“发烧”和神秘的疾病。


当文学成为时代的代名,并不是说流行什么病就写什么病,那么疾病要符合什么条件才能跻身文学殿堂呢?




疾病并非生而平等



在20世纪的现代卫生和封闭供水系统出现之前,霍乱几乎与结核病(俗称痨病)同样普遍,但来势要凶猛得多,带来的灾难也更深重,可霍乱在文学中出现的频率远不及肺结核。


为什么?


主要在于形象。


1831年,23岁的威尼斯女子,感染霍乱前后


霍乱名声不佳,恐怕世上最出色的公关公司也难以提升它的形象。它丑陋可怕,得了霍乱的人会死得很难看,痛苦难当、气味难闻、样子可怖。


(前方高能,密集恐惧症患者慎看!)




梅毒疹(表示一期梅毒已转为二期)

图片来自http://wunderkammer.


在同一时代的19世纪末,梅毒和淋病泛滥成灾,其规模已接近传染病,但是除了亨利克·易卜生和某些后期的自然主义作家的作品,性病在文学版图上几乎没有留下踪迹。


当然,梅毒明显是婚外性关系和道德败坏的证据(想必只有嫖娼才会染上这样的病),因此是禁忌。




病,要别有风情



 肺结核

图片来自http://wunderkammer.


怎么,你以为一副病容就没有风情吗?想想肺痨吧。当然啦,要是突然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肺都快咳出来了,那感觉会很难受。但是患肺痨的人经常会有种奇异的病态美。患者皮肤白净剔透,眼窝发暗,呈现出中世纪绘画中殉道者般的超凡脱俗的美。




病因,应有神秘感




济慈和勃朗特三姐妹死得很神秘


痨病在此又大获全胜,至少在维多利亚时代如此。这种可怕的疾病有时会将全家人一网打尽,在照顾垂死的父母、兄弟姐妹或孩子时,看护者每天要长时间接触受感染的唾沫、痰和血液。但在那个世纪,很多人还不清楚疾病传播的方式。约翰·济慈一定不知道照顾弟弟汤姆会断送自己的性命;同样,勃朗特姐妹也不清楚自己因何而英年早逝。爱心与体贴换来的竟是久治不愈的绝症,怎一个讽刺了得!到19世纪中叶,科学发现霍乱与饮水不洁密不可分,因而已无神秘可言。而梅毒,病因是再清楚不过了。




病,应富含象征或隐喻



(前方高能,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完一个再看一个吧!)



天花

图片来自http://wunderkammer.


但也得看是什么病,就算天花确与某种隐喻有关,我也不想知道。天花发病时丑陋不堪,病愈后近乎毁容,而且提供不了什么有建设性的象征。而肺结核却是一种“消耗性疾病”,既可以指患者日渐憔悴消瘦,也可以指英年早逝所导致的对生命的浪费。


从隐喻的角度看,疟疾极为合适:这个词源自意大利语,意为“肮脏的空气”。



疟疾患者

当亨利·詹姆斯写烦了黛西·米勒,决定除掉她时,他让她患上罗马热,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疟疾。疟疾与黛西也是十分相像的,黛西滞留罗马期间,始终受到象征性的肮脏空气的危害——恶毒的流言和恶意的舆论。



如今,艾滋病作为一种传染病的确占领了作家的想象。


为什么?我们回顾一下那几个条件。


别有风情?


当然算不上,但它却和肺结核一样,会使人以惊人的速度日渐消瘦,十分可怕。


神秘?


刚出现的时候很神秘,即使到了现在,这种病毒仍有数不尽的变异,几乎可以摧毁任何治疗方法,从我们的围追堵截中逃脱。


象征性?


那是肯定的。艾滋病是象征和隐喻取之不尽的源泉。它会潜伏很久,然后突然发病。罹患这种疾病的人中,年轻人比例极高,男同性恋人群遭受重创,发达国家的年轻人受到严重摧残,艾滋病也成为艺术圈中的祸患。





艾滋病不只是导致悲惨与绝望,还激起人们的勇气、坚韧和同情(或冷漠),这些都为作家的创作提供了情节、情境、隐喻、主题和象征。


由于艾滋病感染者在人群分布上具有明显的特点,它在文学表现中又增加了一个角度:政治角度。


几乎每个人,只要想在艾滋病中找点可以表达自己政治观点的东西,都能找得到。


文学与疾病,纠缠了这么多年,不离不弃,读懂这些疾病,或许才能真正的读懂一本文学书。


部分文字选自

《如何阅读一本文学书》

经新经典授权刊发

[美] 托马斯·福斯特 著

王爱燕 译

南海出版公司



这是作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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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

本文由未读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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