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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子禽问于子贡

 六谷斋 2016-03-17

言麸子

1-10、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

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凿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1-10、子禽问于子贡 关于“子禽”此人,历来分歧很大,这涉及到《论语》当中三处人名的问题,子禽、陈子禽(《子张篇》:陈子禽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於子乎?”)、陈亢(《季氏篇》:陈亢问于伯鱼)。关于这三个名字的解释历来分歧至大,一般认为这三者是同一人,也是孔子的弟子,也有主张此人是子贡弟子。

    李零氏以为“闻”、问也,闻之于人是被动,问之于人是主动,古无“问”字,闻、问皆是“闻”,这里就是“问”的意思——

    “必闻其政”,其实是必问其政。孔子喜欢调查研究,如“入太庙,每事问”。闻、问同源,古文字,早先只有从耳从昏的闻字,没有专表问答的问字。闻是双重含义,他要打听的事,既可以是听来的,也可以是问来的。后来为了区别主动和被动,才别造了个问字。“求之”是问,“与之”是闻。子贡的回答是,孔子的消息,是靠“温、良、恭、俭、让”得来的,他和一般人问话的方式不一样,非常谦虚,非常和气,人家乐意跟他讲,说是打听,其实也可以说是别人主动告诉他的。(李零《丧家狗——我读论语》)

    [集解]郑曰:“子禽,弟子陈亢也。子贡,姓端木名赐。亢怪孔子所至之邦必与闻其国政,求以得之耶?抑人君自愿与之为治耶?”

    [朱子集注]子禽,姓陈,名亢。子贡,姓端木,名赐。皆孔子弟子。或曰:“亢,子贡弟子。”未知孰是。抑,反语辞。

    孔子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国君重视,“必闻其政”。子禽对此不理解,所以有此一问——“到底是孔子求上门去的呢?还是国君让他闻其政呢”其潜台词应该是说:这些国君为什么要买孔子的账?

    ◆“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其诸——语辞。齐鲁间语。

    [集解]郑曰:言夫子行此五德而得之,与人求之异,使人君所行自与之也。

    [唐以前古注]皇疏:子贡答禽说孔子所以得逆闻之由也。夫子,即孔子也。《礼》,身经为大夫者,则得称为夫子,孔子为鲁大夫,故弟子呼之为夫子也。敦美润泽,谓之温。行不犯物,谓之良。和从不逆,谓之恭。去奢从约,谓之俭。推人后己,谓之让。言夫子身有此五德之美,推己以测人,故凡所至之邦,必逆闻之也。

    故顾欢云:此明非求非与直以自得之耳。其故何也?夫五德内充,则是非自镜也。

    又一通云:孔子入人境,观其民之五德,则知其君所行之政也。故梁冀云:夫子所至之国,入其境,观察风俗,以知其政教,其民温良,则其君政教之温良也;其民恭俭让,则政教恭俭让也。孔子但见其民,则知其君政教之得失也。

    “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此明夫子之求与人之求异也。人则行就彼君求之,而孔子至境推五德以测求之,故云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也。诸,犹之也。与,语助也。故顾欢云:夫子求知乎己,而诸人访之于闻,故曰异也。

    梁冀又云:凡人求闻见乃知耳,夫子观化以知之,与凡人异也。

    亦会两通也,明不就人求,故云异也。

    此云人君自与之,非谓自呼与之也。政是人君所行,见于民下,不可隐藏,故夫子知之,是人君所行自与之也。

    按:观民而知,不待于求之说,此说有点不着边际。子贡明明是为孔子“闻政”辩解,而不是阐释孔子观察政风民情的事情。

    [朱子集注]温,和厚也。良,易直也。恭,庄敬也。俭,节制也。让,谦逊也。五者,夫子之盛德光辉接于人者也。其诸,语辞也。人,他人也。言夫子未尝求之,但其德容如是,故时君敬信,自以其政就而问之耳,非若他人必求之而后得也。圣人过化存神之妙,未易窥测,然即此而观,则其德盛礼恭而不愿乎外,亦可见矣。学者所当潜心而勉学也。谢氏曰:“学者观于圣人威仪之间,亦可以进德矣。若子贡亦可谓善观圣人矣,亦可谓善言德行矣。今去圣人千五百年,以此五者想见其形容,尚能使人兴起,而况于亲炙之者乎?”张敬夫曰:“夫子至是邦必闻其政,而未有能委国而授之以政者。盖见圣人之仪刑而乐告之者,秉彝好德之良心也,而私欲害之,是以终不能用耳。”

    子贡的意思不过是说,夫子是凭才德得以“闻政”的。即使言辞便给如子贡,也不可回避孔子到处求用的现实,因此不得不说“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其意实在是说孔子有“为可知”的资本,孔子之“温、良、恭、俭、让”才是原因,若说孔子是求的话,那么他的求是“求为可知”之“求”,而不是寻常辈之求也。子贡不愧为子贡,其口才确实是一流。

    度  孔子遍干诸侯,时有以孔子之行为为不可之议。此段弟子问对,子贡标举夫子五德,以他者的眼光为孔子辨。孔门学说,以修己为要义,强调主体的主动性意义。孔子时有“道不行”、“归与”之叹,是知孔子之用世之意急。[1]其理想在修己以敬、安人、安百姓之中,而不在“必闻其政”。“必闻其政”者,欲见用于其邦也。

    四书辨疑:吕氏春秋:“孔子周流海内,再干世主,所见八十余君。”说苑贵德篇则曰:“孔子历七十二君。”史记六国表、儒林传则曰:“仲尼干七十余君。”窃以为,各书所列,非具体之数,言其多也。足以说明孔子之急于用世。



[1]先秦诸子多有用世之意。司马迁概之曰:“务为治者也。”衡诸西哲,苏格拉底以前,几无政治之说,至苏格拉底始开其端。此中西之一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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