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3-11、或问禘之说。

 六谷斋 2016-03-17

311、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

 [集解]孔曰:“答以不知者,为鲁讳。”

包曰:“孔子谓或人,言知褅礼之说者,於天下之事,如指示掌中之物,言其易了。”

邢疏:此章言讳国恶之礼也。“或问褅之说”者,或人问孔子,褅祭之礼其说何如?“子曰:不知也”者,孔子答言,不知褅礼之说。答以不知者,为鲁讳。讳国恶,礼也。若其说之,当云“褅之礼,序昭穆”。时鲁跻僖公,乱昭穆,说之则彰国之恶,故但言不知也。“知其说者之於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也”者,诸,於也;斯,此也。孔子既答或人以不知褅礼之说,若不更说,恐或人以为己实不知,无以明其讳国恶,且恐後世以为褅祭之礼,圣人不知,而致废绝,更为或人言此也。言我知褅礼之说者,於天下之事中,其如指示於此掌中之物。言其易了也。“指其掌”者,此句弟子作《论语》时言也。当时孔子举一手伸掌,以一手指之,以示或人,曰:“其如示诸斯乎!”弟子等恐人不知示诸斯谓指示何等物,故著此一句,言是时夫子指其掌也。

[唐以前古注]皇疏:或人闻孔子不欲观禘,故问孔子以求知禘义之旧说也。孔子答或人曰不知禘礼旧说也。所以然者,若依旧说而答之,则鲁乖礼之事显;若依鲁而说之,则又乖正教。既欲为鲁讳,故云不知也。

臣为国讳恶,则是礼也。

“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孔子为国讳而答以不知,遂更不说,则千载之后长言禘礼为圣所不知,此事永絶,故更向或人陈其方便也。言若欲知禘说,其自不难,于天下之人莫不知矣;人人皆知,如示以掌中之物,无不知了者也,故云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也。斯,此也。此,此孔子掌中也。

“指其掌”,此记者所言,以释孔子语也。孔子既云易知而申掌,又以一手自指所申之掌以示或人云,其如示诸此也,是孔子自指其掌也。

[朱子集注]先王报本追远之意,莫深于禘。非仁孝诚敬之至,不足以与此,非或人之所及也。而不王不禘之法,又鲁之所当讳者,故以不知答之。示,与视同。指其掌,弟子记夫子言此而自指其掌,言其明且易也。盖知禘之说,则理无不明,诚无不格,而治天下不难矣。圣人于此,岂真有所不知也哉?

刘宝楠《论语正义》以为郊社社上帝,宗庙祀祖先。

孔子虽不答,却又说“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意思不过是说天下人都晓得,说与不说总是有理由,理由在哪里呢?

近年出土资料证明《礼记》类文献,渊源有自,试试先秦文献,并非汉代产物,那么其中孔子的说法可能是有依据的。

《中庸》:“明乎郊祀之礼,褅尝之义,治国其如视诸掌乎?”

《仲尼燕居》:子曰:“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尝褅之礼,所以仁昭穆也。”又曰:“明乎郊社之义,尝褅之礼,治国其如指诸掌而已乎?”

根据这些说法,似乎“示诸掌”不是简单指禘之易知,而是指示“治国”之义。

“郊祀、褅尝”、“郊社、尝褅”两组对举,不可不辨。“郊”, 祀天地为郊;“社”, 《白虎通》云“人非土不立,封土立社,示有土也”, 社为地祭;“尝”,《玉篇》云“祭也”,《尔雅·释天》云“秋祭曰尝”,《前汉·郊祀志》谓“百鬼迪尝”,师古注曰“尝谓歆飨也”。

 《中庸》:“明乎郊祀之礼,褅尝之义,治国其如视诸掌乎?”

《仲尼燕居》:子曰:“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尝褅之礼,所以仁昭穆也。”又曰:“明乎郊社之义,尝褅之礼,治国其如指诸掌而已乎?”

以此观之,孔子之述郊褅大礼,其所指乃在君临天下之王者,其所重者在此二者——一曰鬼神,所以昭示王者之关乎天地也;曰昭穆,所以昭示人伦秩序之重、族源之渊远也。因而为治国之要义所在。

昭穆,现代学者有以婚配关系的层次而解之者,似有其理。因之为说,亦合人伦大义。

这两章关于“禘”的言论,上一章关注的是具体的祭祀,其要点在于合不合乎规范。而此章则从君国政治的维度说禘,“禘”本身不仅是一套祭祀礼仪和规范,最为重要的是“禘”本身从族源问题转化为了君国政治的合法性问题,当然就与君王政治中君位的传承有关联,进而也表达了君国政治的原则和对于“天下”问题的原则。同时,对于“禘祭”者来说,要深刻理解到这一点,也就是理解了天下、君国问题与政治的治理问题,因而不仅仅是祭祀问题。从宗教的角度说,仪式不是行为艺术,而是虔敬的文饰,敬、信之所在。亦如下章“如在”之义也。

                 

关于这两章,历来都说是针对鲁国的“禘”仪,孔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发此感慨,针对鲁国的说法应该比较妥当。(徐刚《孔子之道与〈论语〉其书》一书中认为这两章应合为一章。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

上一章是就禘祭之具体而说,重点可能在于祭仪之合不合乎规范;而此章则从君国的政治维度说“禘”,“禘”本身不仅是一套祭祀礼仪,最为重要的是“禘”本身涉及到政治的合法性问题、君国问题,同时还涉及到君王传统中的当国者对于国家的理解。同时,对于禘祭者来说,要深刻理解这一点,就是理解天下,君国问题与政治的治理问题,而不仅是祭祀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君国理念之中的国家宗教,是虔敬的文饰,信的表述,敬的所在,不是行为艺术。恰如下章之所谓“祭如在”,是理解、是感情的投入、是信仰。

《四书辩疑》以为:“今言知禘之说,,则理无不明,诚无不格,而天下不难治。以公平论之,仅知禘之一说便能明尽事物之理,才知其说,未尝持守奉行,便能无不感格,皆无此理。况三代以来,以及于今,知禘之说盖不少也,未尝皆能平治天下如示手掌之易也。由此观之,则其所谓天下不难治者,盖无据之空言耳。”《四书辩疑》是一层意思,所以有以为仅仅是说知禘之义者天下皆是也一种解释。

但是《中庸》《仲尼闲居》所说似乎也非空穴。是以暂作上述理解。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