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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道丨春风十里野菜“青”

 汉青的马甲 2016-03-21




吃野菜去

文 | 物道


春天里,抓一把绿油油的野菜,煎炒烹蒸炸,变成满口绿意与清香。菜有千百种吃法,也有千百种味道。顺时而食,随心地吃,是对自然与生活的坦诚。因为世间真味并不在大鱼大肉里,而在于怎么在平淡里吃出鲜嫩、幽香和清雅。


对于吃货来说,春天里最期待的莫过于那一把把青翠欲滴、味道各异的野菜。常常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山万坡野菜开。田间地头里,山坡小路上,兀自冒出许多青青葱葱的小东西。它们样貌平常,甚至有些寒碜,可是千百年来,总有些吃货,他们不仅变着法子吃,还写进诗词文章里,让读的人又馋又饿。


荠菜:羞涩鲜香的早春


荠菜是最早的报春菜。它们热闹地长在田野墙头,像把把张开的小绿伞。辛弃疾曾写“春在溪头荠菜花”。荠菜花是四瓣的小白花,不过开花就不好吃了,一定趁它新鲜长出来时吃才最嫩。


范仲淹把它腌成咸菜,说“陶家瓮内,腌成碧绿青黄;措大口中,嚼出宫商角徵。”荠菜耐嚼可口,嚼多几次更有味道,原有的微苦也成甘味。而荠菜肉馄饨,既能保其鲜美,又中和了它的苦涩味。圆滚滚的馄饨,挡不住荠菜清香,仿佛无人能挡的青春。


草头:入口即化的温柔


它也叫金花菜,长着三片倒心形的小绿叶,开着几点小黄花。相传是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以前给马吃,但现在却是人们喜爱的时令小菜。


比如“草头圈子”。圈子是猪的直肠,相当油腻,配上吸油的草头,最是相宜。“怡红快绿”,肉感草香。还有上海的“生煸草头”,也叫炒秧草。碧绿的草头在酒的滋煨下,更显柔情。酒气与草香,极为清口解腻。


香椿:最特别的春味儿


香椿是香椿树上的嫩芽,最宜谷雨时节吃,有“雨前香椿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的说法。它像是野菜界的榴莲,有种非常特别的香味。喜欢的人爱死这味道,还有人专门种在家里闻,不喜欢的人却觉得刺鼻。苏轼就说,“椿木实而叶香可啖。”


做香椿炒鸡蛋时,须得将鸡蛋煎得金黄。黄绿相间,鲜香四溢,才是春之气象。齐白石就很爱吃这道菜,还用香椿拌面吃。汪曾祺则爱吃香椿拌豆腐,浓香淡味,碧绿嫩白,交织牵绊,“一箸入口,三春不忘”。



 汪曾祺的香椿拌豆腐 

嫩香椿头,芽叶未舒,颜色紫赤,嗅之香气扑鼻,入开水稍烫,梗叶转为碧绿,捞出,揉以细盐,候冷,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以南豆腐为佳),下香油数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



马兰头:朴素里的端庄大方


马兰头到处可长,田间屋后都可见到它嫩绿的身影。周作人曾忆起小时候的歌谣,“荠莱马兰头,姊姊嫁在后门头。”那时人们提着小篮子,在后院蹲着找野菜,也挺有趣的。


大吃货袁枚说爱吃马兰头的嫩叶,加上酸酸的醋,清清新新就打败冬日的肥腻。凉拌也是马兰头常见的做法,焯水后切碎,拌上香干末,麻油一浇,口口清香。


 袁枚的马兰头 

马兰头菜,摘取嫩者,醋合笋拌食。油腻后食之,可以醒脾。



榆钱:吃下万贯家财


北方的榆树上常挂着一串串圆薄的“铜钱”。那是它的种子,即榆钱,谐音“余钱”。小时候大人们爬树折枝,小孩子赶忙捡起来就吧唧吧唧地吃。因为生榆钱可脆甜了。


欧阳修则爱吃榆钱粥,“杯盘粉粥春光冷,池馆榆钱夜雨新”。滑润的榆钱粥,最是温暖雨夜的心。许多人家里还会做榆钱饭,和上玉米面,一蒸,倒上蒜汁。这盛在碗里的万贯家财,清鲜爽口。


春天的野菜当然还不止这些,还有爽脆的芦蒿,鲜嫩的春笋,爽口的马齿苋……晋朝有个人叫张翰,因为想念家乡的莼菜和鲈鱼,干脆辞官回家吃。他可能是最有节操的吃货了,可以为了想吃的东西改变人生,这不也是对自然的坦诚?平凡如我们,好好吃野菜,吃出清甜,也是对生活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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