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志诚学仙,禀值仙气。葛洪始终把对神仙的信仰和诚心立志皈依道教当作长生成仙的前提。他说:“凡学道当阶浅以涉深,由易以及难;志诚坚果,无所不济,疑则无功,非一事也。”(《微旨》)又说:“夫求长生,修至道,诀在于志,不在于富贵也。”(《论仙》)因此,志诚信仙,应是修长生之道的首要条件。此外,他把不信仙道的人排除在神仙的大门之外。说:“命之修短,实由所值,受气结胎,各有星宿。天道无为,任物自然,无亲无疏,无彼无此也。命属生星,则其人必好仙道。好仙道者,求之亦必得也。命属死星,则其人亦不信仙道。不信仙道,则亦不自修其事也。所乐善否,判于所禀,移易予夺,非天所能。”(《塞难》)至于如何验知一个人受命之时禀值仙气呢?这仍要看他是否志诚信仙。因而,志诚信仙和禀值仙气实际上是一回事,它们都是长生成仙的前提。
(二))博闻体要,择师勤求。根据当时“方术繁多,诚难精备”的情况,葛洪指出:“凡养生者,欲令多闻而体要,博见而善择,偏修一事,不足必赖也。”而“浅见之家,偶知一事,便言已足,而不识宜者,虽得善方,犹更求无已,以消工弃日,而所施用;意无一定,此皆两有所失者也。”(《微旨》)由此可知,对于方术既不能偏修一事,又不应浅尝辄止和不辨真假地贪求无已。此外,道教的修仙秘诀都靠师传,一般道书,“皆秘其要文,必须口诀,临文指示,然后可为。”(《论仙》)葛洪说:“五经之事,注说炳露,初学之徒,犹可不解。岂况金简玉札,神仙之经,至要之言,又多不书。登坛歃血,乃传口诀,苟非其人,虽裂地连城,金壁满堂,不妄以示之。夫指深归远,虽得其书而不师受,犹仰不见首,俯不知跟,岂吾子所详悉哉!”(《明本》)足见师传十分重要。学道者必须善择明师,“未通明师而求要道,未可得也。”(《微旨》)学仙者即使得遇明师,还须随师经久,累勤历试,心无怨贰,有始有终,才能得道。道教极重师承,而老师只有对这些有志不怠,勤劳可教的人,才肯按立坛盟誓等仪式授以道书和口诀。学道者得师授之后,还必须日夜勤修,才能成仙。故葛洪叹道:“非长生难也,闻道难也;非闻道难也,行之难也;非行之难也,终之难也。良匠能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必巧也。明师能授人方书,不能使人必为也。”(《极言》)博闻体要,择师勤求既是学仙者入门的途径,也是修仙过程中应当始终贯彻的精神。
(三)广知众术,养生却害。葛洪主张学道“当阶浅以涉深,由易以及难”,虽然“九丹金液,最是仙主。然事大费重,不可卒办也。宝精爱气,最其急也,并将服小药以延年命,学近术以辟邪恶,乃可渐阶精微矣。”葛洪还说:“若未得其至要之大者,则其小者不可不广知也。盖籍众术之共成长生也。大而渝之,犹世主之治国焉,文武礼律,无一不可也。小而谕之,犹工匠之为车焉,辕绸轴辖,莫或应亏也。所为术者,内修形神,使延年愈疾,外攘邪恶,使祸害不于,比之琴瑟,不可以子弦求五音也,方之胄胃,不可以一札待锋刃也。何者,五音合用不可阙,而锋刃所集不可少也。”(《微旨》)这就是说,在修仙过程中,必须先把广知众术,养生却害作为不可或缺的基础功夫。不知众术,不能辟邪恶延年命,则会身退祸害,更不要说修成神仙了。修仙的人先以众术防身却祸,再以养生不伤不损,然后才有可能炼服九丹金液修仙得道,达叫“籍众术之共成长生”。
(四)括静无欲,守一知足。道教神学的理论和道家清静无为之旨本来相通,故道教中的神仙也都具有清静寡欲的特征。《庄子·大宗师》曰:“其嗜欲深者,其天机浅”。道教中修炼神仙者一直以清静无欲为宗旨,“其事在于少思寡欲,其业在于全身久寿”(《释滞》)在葛洪看来,神仙和俗人的明显区别在于俗人孜孜于名利,而神仙能恬静无欲,超然物外。因此,葛洪强调学仙的人首先须做到恬静无欲,他说:“学仙之法,欲得恬愉澹泊,涤除嗜欲,内视反听,尸居无心。”(《论仙》)“能恬能静,便可得之。”(《辨问》)为什么恬静无欲便可得仙?葛洪说:“人能淡默恬愉,不染不移,养其心以无欲,颐其神以粹素,扫涤诱慕,收之以正,除难求之思,遗害真之累,薄喜怒之邪,灭爱恶之端,则不请福而福来,不禳而祸去矣。何者,命在其中,不系于外,道存乎此,无挨于被也。”(《道意》)这就是说,神仙道教的“道”本身具有虚无的特点,人能静无欲,就同道的特点相合,体得了道,便可成仙。为了与道合一,葛洪特别强调思神守一。
(五)金丹大药,宝精行气。葛洪的仙术属于道教中传统的直接继承燕齐方仙道寻找和制造不死之药的金丹派。因此,在如何成仙的问题上,金丹术比其他仙术更为突出。在《内篇》中,他把服食金液还丹当作长生成仙的最高途径。葛洪说:“余考览养性之书,坞集久视之方,曾所披涉篇卷,以千计矣,莫不皆以还丹金液为大要者焉。然则此二事,盖仙道之极也。服此而不仙,则古来无仙矣。”(《金丹》)神丹既为升仙之大要,同时还应和宝精、行气之术相互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