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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如何学习的(三)|对“解释”的错觉

 长沙7喜 2016-03-24

   解释的错觉   

 约翰.霍顿


我们教师、父母——也许可能是所有的人——被一种惊人的错觉牢牢控制着。我们以为我们能够把经过长期体验和熟悉的东西,在脑子里形成了它的图像、结构以及运转方式,然后转化为语言,就能把他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脑子里。可能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解释者解释的特别好,聆听者对把语言转化为非语言的现实也非常有经验,非常熟练,而且解释者和聆听者在被讨论的那件事中有很多共同的体验,这时的解释可能会有效果,某些真实的意义可能得以交流。但是,大多数时候,解释并不会增加理解,甚至可能使之减少。

 

几年前,我在比尔.赫尔的家里待了一夜,当时还有很多人在,他们都对孩子数学非常感兴趣。那天晚上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在谈论我们在班上做的事情,或者正在考虑要做的事情。就在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来自海外的著名访问学者坦白的说,尽管他给孩子开发的大多数材料跟数学和数字或者代数有关,但是他真正喜欢的是几何学。不是那种老式的,大多数人上学的时候学过的平面几何,而是更先进、更不同寻常的几何学。我记得他把它叫做“投影几何学”,不过听起来不像我曾经读过的投影几何学。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门数学学科,他回答说是因为定理的美和简洁。例如?我问。我的提问是一个错误,他的眼睛闪现着热情的光。例如证明两条四次曲线的内部是一个扭曲的三次曲线。看到我眼里呆滞的神情,他开始画草图证明给我看。我举起一只手,笑着说道:“哇,等一下,我从没听说过这些东西,我不知道什么是四次曲线,不知道什么是三次曲线,更不用说扭曲的三次曲线啦。”太晚了,我已经激发了他教学的热情。他开始“解释”,后来看到我还是不明白,他开始变得不耐烦,就像大多数老师的“解释”不被理解时一样。“这真的非常简单!”他一边说,手一边在空中画着复杂的形状。我感到很好笑,也很吃惊。他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老师,多年来一直教导孩子,努力想办法让孩子用手、用眼睛去体验和发现数学中的关系。但是尽管有了这么多年的经历,他依然如此强烈的相信解释的魔力,以为他能够使我进入一门高等的、复杂的数学学科中,而我对这门学科完全没有任何了解和体验,他却以为用几句话、手上的几个动作就可以把整个事情说清楚。

 

杰罗姆.布鲁奈尔说过,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之一就是让孩子相信,在他们来学校前他们不知道或者说做不了某些事情,而实际上他们知道或者做的了。我们已经很多次看到这样的例子,但是没有下面这个例子生动,该例子引自绿峡谷学校的创立计划书,乔治.希尔西莫写到:

我们一个教美术的来时曾在她的美术资料教室里进行了一项试验。当孩子走进教室时,他们看到桌子上有彩色的美术纸。来时拿起一把纸折叠成扇子——就像我和你都曾经折过的那种纸扇一样——问:“知道这是什么吗?”“知道!”“你们能做一个吗?”“能!能!”每个孩子都很快的折好了一把小扇子。然后老师开始读一本书上关于如何折纸扇的说明。她读的很慢,重读和语调都很正确。这个说明是针对五年级孩子写的,写的很清楚。读完之后,老师让学生再做一次扇子。没有一个孩子能够做出来。老师在每张桌子旁,试图让孩子回到他们刚刚折扇子的第一种方法(刚刚折好的还放在桌子上),但是他们还是做不到。

 

在教育心理学中有很多这样的试验。不幸的是,很少有老师严肃的对待这些证据,学校就更不关注了。我们要关注。

 

这样的故事让很多人感到愤怒,他们说:“但是人类的知识是通过符号来存储和传播的,我们必须教会孩子使用这些符号。”确实是这样。但是孩子要想学会理解符号的意义,要想学会把别人的符号转化为一种现实或者一种现实的思维模型,唯一的途径是先学会把他们自己的现实转化为符号。他们必须经历很多次从现实到符号的转化,才能准备好走另外一条路。我们必须从孩子看到的事情,能够做的事情、知道的事情开始,让他们谈论或者写下这些事情,而不是试着跟他们谈论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例如:假设有孩子知道如何折一把纸扇,那么下面的做法可能是个好主意——让他们告诉其他孩子如何折叠,不适用任何手势,而是像在电话上讨论一样。我曾问过五年级的学生,如何在电话上向某个能说英语,但碰巧不知道“左”“右”这两个单词的人解释他们的区别。这样的游戏很好玩,也很有用。但是如果我们像在学校里多数时候做的那样,一开始就是无意义的符号和陈述,试图用解释这种方法把意义灌输给孩子,结果只能是让孩子相信所有的符号都是无意义的或者他们太笨了,无法理解符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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