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刘鹗在读《老残游记·明湖居听书》第2回中的这段: 王小玉便启朱唇,发皓齿,唱了几句书儿。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唱了十数句之后,渐渐的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人天际,不禁暗暗叫绝。 开始读了这段之后,那种感受给人以无尽的回味。现在想来,作者就是运用了通感手法。 所谓通感,是利用诸种感觉相互交通的心理现象,以一种感觉来描述表现另一种感觉的修辞方式。《吕氏春秋·本味》中有“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高山,汤汤乎若流水”的句子,实则就是运用了了通感修辞手法,把听觉与视觉相互沟通,即听琴声而知志在高山、流水的情景。 如,杜甫《夔州雨湿不得上岸作》 其中,“晨钟云外湿”中的“湿”字就是运用了通感,即触觉与听觉相互沟通。诗人借此表达了所闻钟之声,穿雨而来,穿云而去的情景。 在中国古代诗歌中,通感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这主要主要介绍三种: 1、视觉形象转化为触觉形象 比如,李贺《蝴蝶飞》: 杨花扑帐春云热,龟甲屏风醉眼缬。 其中,“杨花扑帐春云热,龟甲屏风醉眼缬”就是将视觉形象转化为触觉形象。 2、听觉形象转化为嗅觉形象 比如,贾唯孝《登螺峰四顾亭》: 雨过树头云气湿,风来花底鸟声香。 诗人就用将听觉形象转化为嗅觉形象。 3、嗅觉形象转化为触觉形象 如,杨万里《又和二绝句》: 翦翦轻风未是轻,犹吹花片作红声。 在中国古代诗歌中,通感往往与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合用。钱钟书说过:“本联想而生通感。”也就是说,必须借助想象与联想,才能把一种感觉挪移到另一种感觉上。这样,才能如梅尧臣所说的“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 总之,在中国古代诗歌中,通感的审美效果就是能化抽象为形象,将静态的动态化,引起人们丰富的联想,使诗歌的意境更为高远,构成特殊的艺术美,从而增强诗歌的表现力和感染力,给人以新鲜隽永的审美享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