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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学真诠》

 FKFYOLFY 2016-04-18

《仙学真诠》

2014-07-22 20:29阅读:

仙学真诠
邗上元同子
《仙学真诠》小引
先君早岁,得《真诠》一书,奉为养生正宗,精神渐旺。定当总丱,即蒙指示。洎先君晚年,复题简端曰:“平生阅历四方,丹术甚夥,迷谬错出,不如此书,洁净精微,可以守约。”自得丁宁切挚,留藏箧衍。岁月荏苒,楮墨模糊,恐日久失传,因重梓之,以承先君遗志,愿与识者共证焉!
康熙庚寅孟冬朔咏真山人彭定求识
《仙学真诠》引
神仙之说,养生者所必用也,然其道有二。《文始经》曰:“能见精神而久生,能忘精神而超生。”盖忘精神者,虚极静笃,而精自然化炁,炁自然化神,神自然还虚,此虚无大道之学也。见精神者,虚静以为本,火符以为用,炼精成炁,炼炁成神,炼神还虚,此以神驭炁之术也。学虚无大道者,虽不著于精炁,然与道合真,神形俱妙,有无隐显,变化莫测,其寿无量,是了性而自了命者也。举上而兼下也,以神驭炁,则著于精炁矣。然保毓元和,运行不息,冲和之至,熏蒸融液,亦能使形合于神,长生不死,乃了命而性因以存也,自下而做向上去者也。此二端,虽大小不同,而皆有益于人,养生者所宜用,非旁门小术,劳而无成者比。予所闻于葆真子者如此,其所留《真诠》,予旧尝删节之矣,然犹病其多。今重为订正,撮其要旨,置之凡案,时自考览,为精进之助,亦以比于三年之艾云。
邗上元同子桑乔子木甫
嘉靖三十五年丙辰秋九月望旦
遇真记
予卧病九江西林寺,有黄冠来憩宇下,漫就之,察其气象,似有道者,问其年八十九矣。其生天顺之六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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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薄则成化七年[2]所给也。然丰神磊落,四十许人,种发被耳,末尽皤。问其名,曰葆真子阳道生也。予曰:“先生之齿长矣,而其神观不衰,意者有长生久视之道乎?长生久视可学乎?”葆真子曰:“君之貌类儒者,亦知孟子之言乎?曰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夫修身,讵有外于存心养性耶?存心养性,则能立命。立命者,造化在我,长生乌足以尽之。故凡求长生者,皆以夭寿二其心者也。”予愕然曰:“孟子之言则然矣,然玄宗之所谓学天仙者非欤?”葆真子曰:“皆人也,皆冠、皆履、皆行、皆止、皆默、皆语、皆生、皆死,而独曰仙,是有以异乎人也。皆仙也,而独曰天仙,是有以同乎天也。天者,尊而无上,神而莫测者也。心天之心,必复其性之初。不复其性之初,则汨于情之末。复性所以之天,汨情所以之人。之人也者,犹夫人也。凡吾之所存,无以甚异于人,而乃欲超乎人,其于天未有万分之一相应也。而曰我烹我铅,我炼我汞,天仙矣,不亦谬乎?《阴符经》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天道者,天心也。夫能心天之心,然后能行天之行,《中庸》之能尽其性,则可与天地参。子儒者,曷不蹈之!”予曰:“即如子所云,玄宗奈何以养性为孤阴,而谓其无成?”葆真子曰:“此非知道之言也。性即道也。阴阳,气也,二俱不离,亦不杂。谓性为孤阴,是以气语道也。且性也者,无极之真,太虚之灵,二五之精。天之灵为上帝,其次为日月星辰;地之灵为后土,其次为社;山之灵为山神,水之灵为水神,草木昆虫之灵为草木昆虫之神,人之灵独异乎哉?而曰孤阴,是不见性者也。故曰,非知道之语也。”予曰:“然则奚为而可?”葆真子曰:“子独察夫子之用心,其同乎人者,几其同乎天者,几去其人就其天心,无不天乃所以为真人。人之至于真也,斯可语于天仙矣。”予不觉爽然自失,匍匐起再拜之曰:“先生殆非黄冠者流也,予今乃知玄宗之的云。”葆真子曰:“此即道生之说也。道生受诸太虚,太虚受诸寥阳,寥阳受诸洞真,洞真受诸云峰,云峰受诸长春,长春受诸重阳。”又曰:“吾有《真诠》二卷,《巵谈》一卷,子试观之。翌日吾且之庐山,观天池,返乃就女取书以行。”遂行,挽之不可。予慎藏其书以俟,然竟不返。嗟夫,予不识葆真子之果为何如人也。今其书具存,予措其抱斯懿而下显于世,故为之删润而传之。
元同子桑乔子木甫记
嘉靖辛亥岁八月一日
《仙学真诠》上
按:《修仙辨惑论》上品丹法,《中和集》最上一乘,与《指玄篇》白云虚无、黄芽圆觉之说,似皆知虚无大道之妙,但见地不彻,想像凑合,上攀性学,无能纯至,下恋命宗,诸喻不能割舍,二俱失之矣。虚无大道,岂容有一毫夹杂哉?
忘精神而超生之道
道诠
极玄宗旨
  赵古蟾《心书》曰:“三教之道,同一心地法门。修仙者,修此而已,舍此而他求,皆旁蹊曲径,苦己劳形,终无所成。夫心,先天地而独存,历事变而不朽,先际无始,后际无终,廓彻圆通,灵明虚湛,所谓体也。感而遂通,遍周沙界,所谓用也。造用无方,灵变莫测,所谓神也。”又曰:“神者,性也。”
  按:张紫阳《悟真篇·后序》曰:“欲免患者,莫若体夫至道;欲体至道,莫若明夫本心。人能察[3]心观性,则圆明之体自现,无为之用自成,不假施功,顿超彼岸。”又曰:“奈何此道至妙至微,世人根性迷钝,执其有身,恶死悦生,卒难了悟。黄老悲其贪著,乃以修生之术,顺其所欲,渐次导之。”紫阳此言,未尝不以虚无大道为极致也。今人不此之务,而汲汲于烹铅炼汞,何哉?
淘炼功夫
李清庵《道德经会元》曰:“夫道始于无始,名于无名,拟议即乖,开口即错。设[4]若可道,道是甚么?既不可道,何以见道?毕竟如何即是,须索向二六时中,兴居服食处,回头转脑处,校勘这个巍巍地、活泼泼地、不与诸缘作对底,是个甚么?校勘来,校勘去,校勘到校勘不得处,忽然摸著鼻孔,通身汗下,方知道这个原是自家有的,自历劫以来不曾变。”
此是了心之功,最简易,最直捷。
“德之一字,亦是强名,不可得而形容,不可得而执持。凡有施设,积功累行,便是不德也。只恁么不修习,不用功,死灰槁木,待德之自来,终身无德矣。信得及的,便把从前学解见知,声闻缘觉,一切掀倒,向平常践履处,把个‘损’字来受用,损之又损,损来损去,损到损不得处,自然玄德昭著,方信无为之有益。”
此是治行之功。凡修行,须行解相应。若专务校勘,而业习不除,终难入道。马丹阳曰:“至道虽无修无证,尘心要日损日消。”
司马子微《坐忘论》曰:“第一、断缘简事。断缘者,断世事之攀缘也。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或显德露能,求人保己;或遗问庆弔,以事往还;或假修隐逸,惟希升进;或酒食邀致,以望后恩。斯并巧运机心,以干时利,深妨正业,皆应绝之。我但不唱,彼自不和,彼虽有唱,我不和之,旧缘渐断,新缘莫结。”
“修道之人,莫若简事。知其闲要,识其轻重,明其去取,非要非重,皆应绝之。犹人食有酒肉,衣有罗绮,身有名位,财有金玉,此并情欲之余好,非益生之良药,众皆徇之,自致亡败,何迷之甚也。”
“第二、治心。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所以学道之初,须要安坐,收心离境,心无所有,因住不所有,不著一物,自入虚无,心乃合道。”
“原其心体,以道为本。但为心神受染,蒙蔽渐深,流浪日久,遂与道隔。若净除心垢,开识神本,名曰修道;无复流浪,与道冥合,安在道中,名曰归根;守根不离,名曰静定。日久病消命复,复而又续,自得知常。知则无所昧,常则无所变,出离生死,实由于此。”
“夫欲修真,先去邪僻之行。外事都绝,无以干心,然后内观正觉。觉一念起,即须除灭,随起随灭,务令安静。其次虽非的有贪著,浮游乱想,亦尽灭除,昼夜勤行,须臾不替。惟灭动心,不灭照心;但冥有心,不冥虚心。不依一法,而心常住。法道安心,贵无所著。若执心住空,还是有所,非谓无所。凡住有所,则令心劳,既不合理,又反成病。但心不住物,又得不动,此是真定正基。用此为定,心气调和,久益轻爽,以此为验,则邪正知矣。”
“定心之上,豁然无覆;定心之下,旷然无基。除乱而不灭照,守静而不著空,行之有常,自得真见。”
“凡心躁静,其来固久;依戒息心,其事甚难。或息之而不得,或暂得而还失,去留交战,百体汗流,久久柔软,方乃调熟。勿以暂收不得,遂废平生之业。”
“少得静已,则行住坐卧之时,涉事喧阗之处,皆须作意安之。有事无事,常若无心;处静处喧,其志唯一。”
“此心由来依境,未惯独立,乍无所托,难以自安,纵得暂安,还复散乱。随起随制,务令不动,久久调和驯熟,自得安闲。无问昼夜,行住坐卧,及应事之时,常须作意安之。若心得定,即须安养,莫有恼触。少得安闲,即堪自乐。渐渐驯狎,惟益清远。”
“如有时事,或然生疑者,且任思量,令事得济,所疑复悟,此亦生慧。正根悟已则止,必莫有思,思则以智害性,为子伤本。虽聘一时之俊,终亏万代之业。”
“若烦邪乱想,随觉则除;若闻毁誉善恶等事,皆即拨去,莫将心受。受之则心满,心满则道无所居。所有闻见,如不闻见,即是非善恶,不入于心,心不受外,名曰虚心。心不逐外,名曰安心。心安而虚,道自来居。”
“内心既无所著,外行亦无所为,非净非秽,故毁誉无从生;非智非愚,故利害无由挠。实则顺中为常,权则与时消息。苟免诸累,是其智也。”
“若束心太急,则又成疾,气发狂痴。心若不动,又须放任,宽急得中,常自调适。若非时非事,役思强为者,自为不著,终非真学。何耶?心如眼也,纤毫入眼,眼则不安。小事关心,心必动乱。既有动病,难入定门。是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终难得定。有如良田,荆棘未除,虽下种子,嘉苗不茂。爱欲思虑,是心荆棘,若不除剪,定慧不生。”
“若心起皆灭,不闻[5]是非,永断觉知,入于忘定。若任心所起,一无收制,则与凡夫元来不别。若惟断善恶,心无指归,肆意浮游,待自定者,徒自误尔。若遍行诸事,言心无所染者,于言甚善,于行极非,真学之流,特宜戒此。”
“有心至道者,深生信慕,依戒修行,在终如始,乃得真道。”
“第三、真观。夫真观者,智土之先觉,能人之善察也。一餐一寐,俱为损益之源;一行一言,堪作祸福之本。虽则巧持其末,不如拙守其本,观本知末,又非躁竞之情,是故收心简事,日损有为,体静心闲,方可观妙。”
“修道之身,必资衣食。事有不可废,物有不可弃者,须当虚襟以受之,明目而当之,勿以为妨,心生烦躁。若因事烦躁者,心病已动,何名安心?”
又曰:“虽有营求之事,莫生得失之心,有事无事,心常安泰。与物同求,而不同贪;与物同得,而不同积。不贪故无忧,不积故无失。迹每同人,心常异俗。此实行之宗要,可力为之。”
“前虽断缘简事,若病有难除者,但依法观之。如色病重者,当知染色都由想尔,想若不生,终无色事。当知色想,外空色心,内忘妄想,心空谁为色主?经云:‘色者想尔’,想悉是空,何关色也?”
“若见他人为恶,心生嫌恶者,犹如见人自刎,而乃引他刀以自割其颈也。他自为恶,不遣我当,何故引取他恶,以为己病?故见为恶者不须嫌,为善者不须慕。何以然耶?同障道故(此言本体与他人之善恶无与非以好恶真心,为可泯灭也)。”
“业由我造,命由天赋。业之与命,犹影响之逐形声,既不可逃,又不可怨,惟有智者善而达之,乐天知命故不忧,何贫病之苦也?《庄》云:‘业入而不可舍。’经云:‘天地不能改其操,阴阳不能回其业。’由此言之,真命也,有何怨焉?又如勇士逢贼,无所畏惧,挥剑当前,群寇皆溃,功勋一立,荣禄终身。今有贫病,恼乱我身,则寇贼也;我有正心,则勇士也;用智观察,则挥剑也;恼累消除,则战胜也;湛然常乐,则荣禄也。凡有苦事,来迫我心,不以此观而生忧累,如人逢贼,不立功勋,弃甲背军,逃亡获罪,去乐就苦,何足悯哉?”
“贫病交苦者,当观此苦,由有我身。若无我身,患无所托。”
“第四、泰定。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名曰泰定。”
“制而无著,放而不逸,处喧无恶,涉事无恼者,真定也。不以涉事无恼,故求多事,不以处喧无恶,故来就喧,以无著为真常,以有事为应迹。”
“第五、发慧。《庄》云:‘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心为道宇,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慧出本性,非是今有。但以贪爱浊乱,遂至昏迷,澡雪柔埏,复归纯静,本真神识,稍稍自明,非谓今时,别生他慧。”
“慧既已生,宝而怀之,勿以多智,而伤于定。非生慧难,慧而不用难。自古忘形者众,忘名者寡,慧而不用,是忘名也。”
“慧而不用,为无道过,故得深证真常。又曰:慧而不用,益资定慧。”
“善巧方便,惟能入定。发慧迟速,则不由人,勿于定中,急急求慧。求慧则伤定,伤定则无慧。不求慧而慧自生,此真慧也。”
“慧能知道,非得道也。《庄》云:‘古之知道者,以恬养智。’智生而无以智为也,谓之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恬与智,定慧也。和理,道德也。有智不用,而安其恬,积久自成道德。”
“第六、得道。山有玉,草木以之不凋。人怀道,形体以之永固。资熏日久,变质同神,炼神入微,与道冥一。智照无边,形超靡极,总色空而为用,合[6]造化以成功。真应无方,其惟道德。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与道同,故无生死。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所以蹈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不惧,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如溃痈,存亡在己,出入无间,身为滓质,犹至虚妙,况其灵智益深益远乎?《生神经》云:‘身神并一,则为真身。’《西升经》云:‘形神合同,故能长久。’”
“虚无之道,力有浅深。深则兼被于形,浅则惟及于心。被形者,神人也;及心者,但得慧觉。而身不免谢,何者?慧是心用,用多则心劳。初得少慧,悦而多辩,神气漏泄,无灵光润身,遂致早终。经云尸解,此之谓也。是故大人含光藏辉,以期全备。凝神宝气,学道无心,神与道合,谓之得道。”
“得道之人,身心有五时七候。心有五时者:一、动多静少;二、动静相半;三、静多动少;四、无事则静,事触还动;五、心与道合,触而不动。心至此地,始得安乐,罪垢灭尽,无复烦恼。身有七候者:一、举动顺时,容色和悦;二、宿疾并消,身心轻爽;三、填补夭伤,还原复命;四、延数千岁,名曰仙人;五、炼形为气,名曰真人;六、炼气成形,名曰神人;七、炼神合道,名曰至人。虽久学定,心身无五时七候者,促龄秽质,色谢归空,自云慧觉,复称成道,实所未然,可谓谬矣。”
  司马所言事心之功,始终完备,条理精密,虽不如前二段之直捷,然循而行之,即入胜定,且无一言及于铅汞龙虎,见趣尤为卓越,岂惟羽流所当宗,亦吾人事心所不可阙也。
王栖云《盘山语录》曰:“修行之人,当立决定志,时时刻刻,精进炼心,不预未来,不可内存胜心,便望超脱。”
“修行之人,当观此身,如死囚之入市,步步近死所,以死为念,事事拼割,虽有境物纷华,周匝围绕,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念念尽忘,此身亦舍,何况其他,以此炼心,故见功疾。”
“修行之人,每在动处静处,一切境界里,行住坐卧,念念在道,逢魔不变,遇害不迁。安稳处亦如此,险巇处亦如此,弃此一身,更无回顾,精进直前,生死不惧,便是个有志底人也。”(以上言立志。)
  “初学修炼心地,把从来私情眷恋,图谋计较,前思后算,坑人陷人底心,一刀两段著,又把所著底酒色财气、是非人我、攀缘爱念、私心、邪心、利心、欲心,一一罢尽。外无所累,则身轻快;内无染著,则心轻快。内外轻快,久久纯熟,自无妄念。更时时刻刻,护持照顾,慎言语,节饮食,省睡眠,表里相助,尘垢净尽,一物不留,他时自然显露,自己本命元辰,受用自在,便是个无上道人也。”
“修行人,把自己从来心上,染习得偏重底念虑著工夫,用气力锻炼割舍去,乃至此身限到也要舍,况在心里底俱是虚妄,一一除尽,便无烦恼碍也。”
“身外一切事物,不足留心。眼前来往,与蚊虫相似,拂去则快,便自心上难遣底遣去者,那里便是轮回种子。”
“二六时中,理会自己心地,看念虑生时,是邪是正,邪念则便泯灭著,正念则当用著。”
“不论昼夜,时时刻刻,动里静里,把这一片顽心,裂教粉碎去。随过即追,追之又追,以至丝毫不存,本源清净。丝毫之过必除,细微之功必积。一斩齐断,一念真常,永劫绵绵,乃无变坏。”(以上言治心。)
“若在万事万尘境界里面,来去缠缚,虽相应和,要自作得主,不一向逐他去,如护眼睛,但有纤尘,合眼不受,如此保护,久久见功。但心有受,便被他引将去,便作主不得。”
“物来要识破,境来要应过。应过一番,便同应过一举。”
“修行之人,炼心应事,内先有主,自在安和,外应于事,百发百中,粉骨碎身,惟心莫动,至如何者为先,何者为后,俱是假物,有甚定体?心要死,机要活,只据目前紧处,应将去,平平稳稳,不动不昧,所谓常应常静也。”
“修行之人,外缘虽假,不可不应,应而无我,心体虚空,事来无碍,则虚空不碍万事,万事不碍虚空,如天地间万象万物,皆自动作,俱无障碍。若心存我相,事来必对,便有触拨,急过不得,筑著磕著,便动自心,自心既动,平稳不得。虽作苦终日,劳而无功也。”
“居大众中,及有作务,专防自心,不可易动,常搜己过,莫管他非。”(以上言应事。)
栖云所言,刚果决烈,直下一刀两断,大修行人,事心当如是。若不奋决定志,厉刚果气,只恁悠悠度日,是人虽曰修道,而抖擞不下,摆脱不得,终为妄缘缠绕,流入情见,生死轮转不停,道不可得而成矣。
《清静经》曰:“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
洞真子曰:“此遣有归空之事。凡人内而心上有许多攀缘妄想,外而形上有许多荣辱利害,远而一切物上有许多贪求染著,分之则为三件,总之只是著了一个有,所以古仙教人修行,须先去有。若不著在有上,自然是空。心无其心者,一切妄想攀缘,经营算计,皆是虚幻,并无实性,从幻缘起,亦从幻缘消,觅个真实处,了不可得,故曰‘心无其心’也。形无其形,物无其物者,形与物不久败坏,终归于无也,此观察之慧也,悟也。既能悟,则自然离幻境,不颠倒,妄想不待除而自无,心念皆空,故曰‘惟见于空’,乃智度之事,非寻常沉空滞寂之学也。”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
洞真子曰:“此遣空字也。当其著有时,得这个‘空’字,力及至能空,则其胸中只有这个‘空’字矣。即这个‘空’字,反为吾心之障碍,所谓‘执药成病’。修行人若执著,则其害与著有的人一般,所以古仙又教人遣了这个‘空’字。”
“所空既无,无无亦无。”
洞真子曰:“此遣无字也。‘空’字既遣,只成一个‘无’了,然尚知有个‘无’,即这个知‘无’的,亦是病痛,所以亦须忘之。盖大修行人,不可一毫有所著,才有所著,不问所著的是‘有’、是‘空’、是‘无’,俱成系缚,故必尽遣之,然后为妙也。”
“无无既无,湛然常寂。”
洞真子曰:“到此则无可遣。纯一味性真之发,澄澄湛湛,不出不入,故云‘湛然常寂’也。此是‘空’字功夫,先从慧入,不假修证。所言极高妙,且提出一‘悟’字,尤为得其纲领,全是禅宗玄门如此举唱者,殆绝无而仅有也。”
助机要语
  关尹子《文始经》曰:“善去识者,变识为智。”
  张紫阳《金丹直指》曰:“以事炼心,情无他用。心不留事,一静可期。”
  虚静天师《心论》曰:“不怕念起,只怕觉迟。念起是病,不续是药。”
  白玉蟾《元关显秘论》曰:“无心于事,无事于心。”
  邱长春《鸣道集》曰:“一念不离方寸是真空。”
  《郝太古语录》曰:“静处炼炁,闹处炼神。”
  《刘赤脚开迷语录》曰:“须向一针一草上,降伏其心。”
  “须要情识两忘,渐归于道。识是生死种子,若心上含著识,则因境生情;若内无境,则外境依何而生?外境不生,则内境不出,内外安静。”
  “心杀境则仙,境杀心则凡。”
  谭长真《水云集》曰:“凡人轮回,生死不停,只为有心。”
  德山云:“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若一念不生,则脱离生死,所以悟人修行,割情弃爱,摧强挫锐,勤于降伏,灭除众生不善心,要见父母未生时本来面目。”
  《刘长生语录》曰:“心上通得一物,出得一物壳。通得万物,出得万物壳,方证虚无之道。若不能通,便处无为,名曰顽空。”
  《无垢子清净经注》曰:“聪明上士,猛然省悟,全身放下,如父母未生前相似,一无所著,心源自然清净,真性自然显焕。”
  王重阳《全真集》曰:“凡降心之道,若湛然不动,昏昏默默,不见万物,杳杳冥冥,不内不外,无丝毫念想,此是定心,不可降也。若随境生心,颠倒寻头觅尾,此名乱心,败坏道德,损失性命,不可纵也。行住坐卧,常勤降伏,闻见觉知,此为病矣。理性如调琴,弦紧则有断,慢则不应,紧慢得中,则琴可矣。又如铸剑,钢多则折,锡多则卷,钢锡得中,则剑可矣。调炼真性者,体此二法。”
  王栖云《盘山语录》曰:“大忌说人长短是非,及人间兴废。有一分工夫,便有一分胜心;有十分工夫,便有十分胜心。既有胜心,则有我相,作大障碍。如何得到心空境界?须要重添决烈,把自己身心挫在万物之下,常居人后,自念千万不如人,然后可以遣却矜胜之心。”
“静中境界,甚有多般,皆自己识神所化,因静而现。古人云:‘凡有所相,皆是虚妄。’心欲遣识,识神尚在,便化形像,神项鬼面,惑乱心主。若心主不动,见如不见,体同虚空,无处捉摸,自然消散,无境可魔,无物可坏也。”
又曰:“寂然不动,岂有魔魅?妄心未尽,故显此相。体性湛然,则自泯矣。”
初机出家,磨炼尘心,乍得静境,便生别个景象,神头鬼面。若有心承认,便是著邪。若不除去,养成心病,无法可疗。
或问:“出家人学公案及看经书者云,古教中照心是否?”
师云:“修行人,本炼自己从凡入圣,却不肯以为事,只向他人言句上、文字里做活计,寻行数墨,费尽工夫,济甚么事?及至阎老来唤,一句也使不得,一字也使不得。”
又曰:“只这主张形骸底一点灵明,自古及今,清净常然,更嫌少甚,自征理得明白,便是超凡入圣的凭据。若信得及,便截日下功,理会自家公案,更数他人珍室作甚么?修行之人,饮食有节,动静有常,心神安泰,别无妄作,偶然得病,便是天命,岂敢不受?亦有自己运数,或因宿缘,有此病魔。先要识破这个四大,一一是假病,则随他病,死则随他死,心意宁耐,从他变化。心不在病,则重病得轻,轻病得愈,自性安和,恶浊炁散,亦是还了病债,亦是冲过一重关节。若不解此,心必不安,但有病患,即心狂乱,声唤不止,叫痛叫疼,怨天恨地,又怨人不扶持,恨人不求医,嗔人不合药,责人不问候,一向专起无明黑暗业心,见底无有是处。不知自己生死,也有定数,假饶张张皇皇,还免得么分外心乱,不自安稳。又不知心是身之主人,心一不宁,遍身皆乱。岂不闻古人云:‘心慌意乱,地狱之门,分外招愆。’如此处心,轻病即重,重病即死,浊乱其心故也。若事事不节,过分成病,是病因自作,自作自受,更怨他谁?”
《集要篇》曰:“试尝自审日,妄念息乎?缘简乎?触诸境不动乎?黑白无差别乎?梦想不颠倒乎?方寸怡愉乎?于是可以测入道之深浅矣。”
  以上并虚静之门户,大道之筌蹄,下手要机,尽言无隐,循而行之,可决日计功,但患志不立耳。人或病其无所著者,殊不知道本无著,而以有著求之,是欲适燕而南行也,愈劳而愈远矣。学人之心,当如虚空,方可入道。但有所著,即成病患,及其厌之,而欲去之,挽于已成,倍难为力,故莫若慎于起始。始无著,则终无病,正不可苦其难能,而求一枝一节之易为以自弊也。
或问:“虚无大道,可长生否?”
葆真子曰:“老子曰:‘生我者道,活我者神。’若能存神,虽在死气之关,能令七祖枯骨皆有生炁。《文子》曰:‘太上养神,其次养形,神清气平,百节皆宁。’养生之本也。又曰:‘神不注于外之谓全,神全之谓得。’由是言之,虚无者,信长生第一义也。然全神而长生,自致可也。若求长生,则著于长生矣。老子曰:‘我尚自头白,谁能得久全?’刘长生曰:‘奈何凭假身以求长生。’旨哉斯言!修元者,可以无惑。”
《仙学真诠》下之上
邗上元同子
葆真子曰:“古之老仙,设为种种譬喻,一一神名,固以真道难言,要亦包含影略,不欲明言之耳。奈何今之学道者,泥文执象,譬喻上重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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