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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梦里忽闻地瓜香

 梦里忽闻地瓜香 2016-04-26

本文参加了【人生百味】有奖征文活动

作者 李志伟/文

“天乌乌,欲落雨,阿公举锄头欲掘芋……”

犹记得儿时睡觉前,母亲总会在我耳边轻轻地哼唱着这首民谣哄我入睡,唱着唱着,恍然间从一个不谐世事的孩童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年。一觉醒来,才发现母亲的双鬓多了几丝银发,自己的肩膀也变宽了,肩膀上的书包不见了,扛的东西不一样了。

当满怀激情和喜悦地扛上行囊,怀揣着毛泽东年轻时写下的那句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的豪言壮语,毅然向彼岸狂奔而去。几年跌撞,才读懂当初离家时母亲眼中的那丝牵挂和不安,那是一位母亲对人生全部的寄托。从此,那双期盼的眼神便成了心中的那份坚持,在我跌倒的时候,不断鞭策着自己要勇敢地爬起来。每当那缕惆怅的乡愁从城市喧嚣的夜空中轻轻划过,桑梓的那份乡韵就会像个调皮的小孩偷偷溜进梦中,梦中那一张张质朴的笑脸,恍然又闻到日暮下田埂里那微微的地瓜香,还有母亲呼唤儿子回家的焦急声。

岁月的年轮正在慢慢地改变着这片海陬之地,回家常常听到老人讲道:总会忍不住怀念往昔的那份温馨,日暮下的黄昏,飘着稻香味的袅袅炊烟,狗吠声、鸡鸣声、男人归厝的应和声、女人呼唤小孩的焦急声……谱成了一曲和谐安详的农家曲。家家户户不约而同地再将粘满油污的木桌移到街巷胡同,此刻,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才会卸下那重重的疲倦。几杯小酒下肚,男人开始喷着浓厚酒气“讲天聊皇帝(侃大山)”,女人时而静静倾听着男人们的聊天,时而责骂几句着自己调皮嬉戏的小孩。有时小孩会好奇嚷着也要尝尝这杜康水,兴起的男人会将酒杯递到小孩面前,这时就会招来自家女人的阻止和连声责骂,男人此时也不恼,反而发出憨厚的笑声。不经意间,青砖红瓦的古建筑被岁月冲刷成残檐断壁,小胡同里的石板路变成了冰冷的柏油路,老厝屋檐下的大石盘也磨出厚重的绿苔,不变的是从房瓦上淌下的水滴撞击石阶的声音依旧清脆而亲切。日暮下,各家各户独自吃饱了饭,然后关上那重重的防盗门窗,躲进了那堆钢筋混泥土中,对着没完没了的广告和肥皂剧傻笑。望着冷冰冰的大门,上锁的或许不仅仅只是那层层的门窗而已吧?

一切都在改变着,发现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总喜欢寂静地坐在大门前,安详地看着周围的变化。当那些脸上沾满泥土的小孩,从面前嬉戏打闹跑过去,那安详的眼神才会突然闪烁一下。或许,曾经的回忆也是这样子从身边溜了过去,老人伸出双手想去抓住些什么,却有种无可奈何的乏力感,最后只从口中发出几句轻微的喃喃自语。

岁月的潮起潮落日夜拍打着这条弯弯曲曲的海岸线,慢慢把它变成一把不呈规则的铁锯,年老而沉重。七里湖沙堤已不仅只是荣耀的象征,更是通往外面世界发家致富的桥梁。这是故乡的起点,也是故乡文化的源头,多少张稚嫩脸庞怀揣梦想从这里出发,又有多少寻根人怀揣乡愁归于这里。在残阳的照耀下,湖面波光潋滟更显晶莹剔透。自己忽然间明白了许多,或许每个人会成为远去的往事,或许往事也会静静地遗忘了每个人。喜欢这样一句话:结束也代表着新的即将开始。再次站在铭刻着沧桑的沙堤上,凝望着熙熙攘攘的车流人往,是的,故乡的故事还在静静流淌着。

梦呓中又响起了那首民谣:

“天乌乌,欲落雨,阿公举锄头欲掘芋……”。

 

文章已发表于《北海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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