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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 | 吴凌涛 组织 | 東西堂 Margo 遇见 | 回复 6 进入東西堂（dongxi99 )社群 黄土高原，一个古老的地方，中华民族的先祖——皇帝曾在此养蚕、耕地，并和岐伯著有《黄帝内经》。“岐黄故里”指的就是我的家乡庆阳，一个美丽而又忧愁的地方。我将从三个不同的视角，带大家进入你可能没有见过的黄土梁。 风雪 雪风 这是我去年拍的。雪也只飘了一天，落在地上却很厚。第二天我和表哥、二哥、表妹、妹妹去井房拉水，车轮轧到一个崾岘我们就惊呆了，这是风和雪的完美融合。 刚提到了一个词“崾岘”，这是我们的方言，就是两山梁相接的地方，我觉得和“要塞”是个词的意思有点相近。崾岘一般是风口，下这场雪的前后都吹着凛冽的风，风搅起地面干燥的黄土和轻飘飘的雪，堆积在一些它认为合适的地方，然后又刮去它认为突兀的地方。在阳光的照耀下，多么像这黄土梁，和一层层的梯田。 窑洞的宿命 窑洞深而宽敞，墙体是厚实绵软的黄土，一般坐北朝南，冬暖夏凉。窑洞前边是大院，一个家庭的故事大多发生在这里，这也是我乡情最浓厚的所在。 这是邻居家的窑洞，是再次挖掘加固了的窑洞，崖面向里挖进一些，窑洞挖深一些。家里有些积蓄的，崖面会用砖裱一层，经济不宽裕的请上附近有名的工匠或者自个儿用?头刻上曲折或垂直的纹路，也很漂亮。 还有一种，就是我家的，住过的日子太久，或者水路不好的（逢夏季暴雨天梁顶的水会直接从崖面冲下来），窑洞里边开缝。崖面也破烂不堪，即使把崖面向里挖深几米，窑洞扩大挖深也还是有缝。土块裂开了，住在里边很危险。像这样修缮不了的窑洞就只能放弃，崖面被挖掘机开进好几米，空出来很大一片院子，可以盖砖瓦房。 我们两家的窑洞代表了大部分窑洞的宿命，剩下的部分会被遗弃、荒废。
挖进几米的崖面，早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黄土被太阳光照的金黄
斑驳的墙面 开建新房的时候，我家大门前的椿树上来了一对喜鹊，整天叽叽喳喳，也忙碌的垒起窝来。爷爷说，这是好兆头。
爷爷的手——被毁了的窑洞就是我爷爷和他的兄弟们用?头一点点挖出来的 夜色石油 过年回家以后，我才真切的看到在田地里矗立的钻井台和已经忙碌工作的“磕头牛牛”，我爷爷这么称那些昼夜不停从地下抽取宝贵原油的机器。 第一次走到近前仔细观察机器是一个下午，我和二哥需要到井场去看守。冬日的天黑得早，也快。我们走了近半个小时，到达井场时，天已经黑了。夜色下，好几排集装箱式的房子紧凑的排列开来，纯白的箱体上印有一些编号。再往前走，一个铁框大门锁住了里边，有锁。我在外边向里张望，宽大的空地上高高地立起巨大的铁架，应该是钻油的设备。周围也有些房子。其他的就看不见了。
这就是晚上入睡的房子，生着炉子还挺暖和。因为是在沟边，电视接收不到信号，不过听二哥说，夏天工程队在的时候是有信号的，有中央电视台几个卫视，还有就是西藏等其他听不懂语言的卫视了。家里人吩咐我们睡到夜里两点左右要起床出去转一圈，我连二哥手机的闹钟声都没听到，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 早就听家人说过村里人多次拦截装石油的车，理由具体我不清楚。每次成功，所有去的人都可以分得一些钱。冬天工程队不施工，周围村的人就盯上了从脚下土地里钻出的石油。村里的妇女走家串门唠嗑的时候不免要说这事，说晚上没有星星月亮的时候，天如何的乌漆麻黑。男人女人干同样的活，如何的忙碌；黑黢黢亮堂堂的石油如何的冰冷；谁的衣服被糊得不成样子了，谁一个晚上衣服上没有一滴油；昨晚大家装了多少袋，算一算一个人能摊多少钱；她们有时候毫无顾忌地笑，有时候压低了声音…… 我想到了山西，柴静写的她的家乡。也许因为这宝贵的资源我们会富裕起来，但是我不希望那之后，家乡的河流再也看不见青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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