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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6日，香港蘇富比2016春季拍卖“赏心菁华——琵金顿珍藏重要中国工艺精品”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收槌，共97件来自英国著名藏家罗杰?琵金顿于20世纪中期收集的重要藏品上拍，总成交额501,710,000港元，成交率92.78%，远超拍前预计的2.25亿港元总估价。在成交的90件拍品中，明永樂 青花花卉錦紋如意耳扁壺以成交价：1,1052亿拔得头筹。 永乐年间（1403-24年），御窰作坊出品各式瓷器，新颖独特，永乐帝对此应甚为熟悉。然而本壶器形纹饰，实属其中最为巧妙之作。该时期之瓷作，器形多以中东雏本为模，唯本品器形纹饰出类拔萃，更胜同侪。如此几何纹饰，明显取自中东样式，繁复华丽，罕见于中国御瓷，即使元代（1279-1369年）与 中东交流密切，几何构图流行于青花盘，亦仅取中东器之构图，纹饰仍然纯属中式，不如本品伊斯兰风格浓厚。 本壶形仿金属器，制作极难，中国瓷匠习惯横向分段，逐段拉坯塑形，再组合成器，并按需要调整，而非模制器具，故此制作本壶，尤为艰巨。本器壶身椭圆，壶颈幼细，与壶足同为圆柱状，制作本已艰难，而壶身纹饰繁复，则难度更高，彰显瓷匠艺高胆大。六角星形构图，以同心圆格局层层递进，必需精密计算安排，反覆思量所有角度，线条从圆心出发，更需平直准绳。如此纹饰，见于可兰经，原以笔、尺绘于纸上，中华艺匠取此纹饰，不用直尺，仅以毛笔直接绘画于圆拱器腹，尽显景德镇御窰艺匠惊人造诣。 成品瑰丽华美，展现十五世纪中华艺匠过人创思，匠心独运，不拘一格。 十四及十五世纪期间，文化交流频繁，成果丰硕，不仅中东工艺流传于中国，反之亦然。参考印于十四世纪早期之伊朗可兰经，绘相近中式缠枝莲纹，六角星形构图，星外环饰六边形花卉纹，见康蕊君，《Chinese Art from the Reach Family Collection》，Eskenazi，伦敦, London，1989年，页11，图7。 另可参考一类永乐青花罐 ，上绘相近中东几何纹饰，器身呈圆柱形，比较本壶，无需沿拱形器腹调整纹饰，故此构图远为轻易。清朝期间，艺匠仿效此罐甚广，式样颇多，仿效扁壶而制之瓷器则较罕。比较一永乐带盖例，清宫旧藏，载于耿宝昌编，《故宫博物院藏明初青花瓷》，北京，2002年，卷1，图版22。同书录两清代倣制例，卷2，图版193：雍正例，尺寸较小，以及一带盖例，式样相近，清宫旧藏，无款，断代乾隆年制，图版208。 本壶以多个切面构成星形图案，切面内纹饰既有莲纹、浪纹等中式典型，亦有中东风格纹饰，后者为抽象图案，不以形似为尚，突显中东风格。 永乐仿中东瓷器多属御窰出品，为中国宫廷而制，而非供外销，本品亦然。近东、中东皇家收藏皆无相近作例，伊朗阿德比尔圣庙萨非王朝收藏，以及土耳其伊斯坦堡奥图曼宫廷收藏皆无近例，北京故宫博物院则可见两例，清宫旧藏，录于《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青花釉里红 （上）》 ，上海，2000 年，图版39，及耿宝昌，出处同上，卷1，图版36，同书记录一无款雍正例，见卷 2，图版183；另可参考一雍正例，现藏烟台市博物馆，彭卿云编，《中国文物精华大全－陶瓷卷》，台北，1993年，图版 673。台北故宫博物院亦藏一例，图见《故宫藏瓷：明青花瓷》，卷1，香港，1963年，图版6。 可比较一例，出自大维德爵士雅藏，现存于伦敦大英博物馆，图见康蕊君及霍吉淑，《大英博物馆大维德爵士藏中国陶瓷精选》，伦敦，2009年，图版27；并录于 John Pope，，Richard Ettinghausen 编，《Aus der Welt der Islamischen Kunst. Festschrift für Ernst Kühnel》，柏林，1959年，页357-75，图版4 B，作者论述器形及纹饰。鸿禧美术馆亦藏一例，图见 James Spencer 编，《Selected Chinese Ceramics from Han to Qing Dynasties》，台北，1990年，图版82；再比一例，出自 S.K. Garratt 收藏，载于东方陶瓷学会展览《 Chinese Blue and White Porcelain: 14th to 19th Centuries》，The Arts Council Gallery，伦敦，1953-4年，编号46，作者描述该例器形纹饰，唯无附图。 曾现身拍卖场之例，仅只两品，其一售于香港苏富比1979年5月21日，编号39，图见《香港苏富比二十周年》，香港，1993年，图版46；另一例曾借展于伦敦维多利亚与艾伯特博物馆（ 1968-79年），后为 Reach 家族收藏及 Marie Therese Rodrigues 收藏，售于伦敦苏富比1979年7月10日，编号139，亦曾展于《Chinese Art from the Reach Family Collection》，Eskenazi Ltd，伦敦，1989年，编号32，后易手于香港佳士得1997年4月28日，编号657。 两品成对，图录于 Giuseppe Eskenazi 及 Hajni Elias 合作出版，《A Dealer’s Hand. The Chinese Art World Through the Eyes of Giuseppe Eskenazi》，伦敦，2012年，图版347。 此外尚可参考一永乐青花卧壶例 ，器身纹饰相近，图见陆明华，《上海博物馆藏品研究大系：明代官窰瓷器》，上海，2007年，图版3-11。 Fig. 1 约1313年 伊朗可兰经内绘图(局部)、 开罗国家图书馆藏品编号、MS72 出处：David Jam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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