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学者看哥窑J.H.M·2015-11-09 06:51 
在上辑中，我谈了华人学者，特别是北京故宫和上海博物馆学者们对宋哥窑的观点。今天再聊聊西洋学者对哥窑的观点。 我们知道，中国陶瓷学研究，西方学者是最早以研究材料的“比较解剖”＋断代＋制作工艺的“三元分析法”，一种渊源自十九世纪对自然科学（如古生物学、地质矿物学、动物分类学）研究的思路与视角，从而建立起对中国陶瓷的研究体系。这个体系非常成功，它具有可实战操作性与可重复性，最经典的例子，就是对元青花、明清官窑瓷器的研究。 
大维德藏 哥窑乳钉三足洗 果真为元代低劣作品吗？
台北故宫藏 宋哥窑洗 
台北故宫藏 宋哥窑鱼子纹大碗 
台北故宫藏 宋哥窑贯耳尊
台北故宫藏 宋哥窑贯花瓣盘
台北故宫藏 宋哥窑葵口洗
上海博物馆藏 元 哥窑葵口碟
然而，相比明清官窑磁，对宋官哥的研究，西方学者似乎大大地落后，直至今日，还是停留在1930年代的认知。这里，英伦学者占了绝对主流地位。 那么，英伦学者的官哥鉴赏观究竟从何开始呢？ 我们要从R.L.Hobson，第一次对大维德藏磁编目与研究的大学者开始。 Hobson在研究大维德所藏的，源于清宫旧藏的宋官窑、哥窑时，也遇到乾隆皇帝所谓的“官哥不分”的困扰：比如一样的器型、一样的胎骨，一样的尺寸。尽管如此，他还是尝试区分两者：官窑纹片大，釉内汽泡少或无，哥窑纹片细碎，釉内汽泡多。 
1952年，大维德爵士在东方陶瓷学会举办的宋汝、官窑特展（Oriental Ceramic Societyexhibiton: Ju and Kuan wares: Imperial wares of the Sung dynasty）中，亲自为其藏品撰文，在“Introduction”中，他直接指出，哥窑就是官窑，两者系一窑所出，哥窑只是品级较次的官窑，是元代仿烧官窑的复刻版。那么，大维德的依据是什么呢？在对比了早期英国古董商从杭州郊坛下窑获取的瓷片材料后，他认为官哥在瓷胎的成分是一致的，都是紫金土为主，产地在杭州一带的原料。在解决釉色、纹片的问题上，大维德爵士则直接采纳了明高濂在“遵生八笺”的理论（当然，也加入了他自己的感受），他指出，宋官窑可以分四等，第一等为粉青蟹爪纹，第二等灰青细碎纹，第三等为月白鳝血纹，第四等为暗灰碎杂纹。其中第三、第四等，就是所谓的哥窑，实际为宋末和元代所烧的仿官作品。大维德爵士曾经在“汝窑评述”中厘清了宋汝及中国北方青瓷的烧制时间与地点，在当时出于最顶尖的研究水平，因此，他的观点，对后续的英伦学者有着深远影响。 
1953年，S.Y.Hardy, 第一任大维德藏磁的curator, 在为大维德藏磁目录第一卷，“东窑、汝窑、钧窑、官窑”中，她就直接采纳了大维德的Introduction 理论，认为在哥窑问题上，没有再重复和再研究的必要，直接听大维德的就是。1974年，Margaret Medley，第二任大维德藏磁的curator，在她的“元代陶瓷与炻器（即低温磁，Yuan Porcelain & Stoneware）专著中，在重复大维德Introduction 理论后，甚至又进一步指出“那些低质量的元代作品，就是所谓的哥窑，现在哥窑一词，已经可以普遍废弃”。
读到这里，大家一定对Margaret Medley，如此知名的学者，这种偏见感十足的观点感到诧异。按理说，治学严谨、研究客观的西洋学者，不应该如此草率啊，但事实即是如此，Margaret Medley的观点，又影响了苏富比与佳士得的拍卖师们。在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翻翻苏佳的图录，有不少宋哥窑，就被定为“元”或“明”作品。
宋哥窑果真为西洋人所说的，就是元代复刻宋官窑的低劣作品吗？恐怕90％的中国人都不会同意吧？无论步入台北或北京故宫，宋官窑与宋哥窑的区别，可以说，一眼就可以区分。今天，随着杭州老虎洞、郊坛下、以及杭州各处工地、南京所发现和积累的考古、出土材料，已经让我们对宋官哥窑的认识，进入了历史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们已经超越了曹昭、高濂、乾隆、大维德、Margaret Medley从明清直至近代学者的认知。今天，没有一个学院派或博物馆系的陶瓷学者，会说“官窑与哥窑无法区别”。
老虎洞窑 元哥窑高足杯柄 JHM Collection
北京故宫藏 宋官窑瓜菱小瓶
北京故宫藏 宋哥窑双耳小瓶
那么究竟如何区分宋官窑与哥窑，特别是所谓的“官哥不分”的作品呢？
大都会博物馆藏 宋哥窑葵口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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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楼(gh_0f5e14f59a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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