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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用零零碎碎的时间读完了达芙妮·杜穆里埃（Daphne du Maurier，1907—1989）的小说《浮生梦》（My Cousin Rachel）。大家可能对这部小说不是那么熟悉，但对作家的另外一部小说《蝴蝶梦》（Rebecca）应该耳熟能详。我在上大学的时候看过电影《蝴蝶梦》，英文长进后还阅读了英文原著。只不过三十年过去，对于小说的文笔感觉已经模糊，但故事情节依然记得比较清晰，尤其是电影中对纯洁爱情的坚守和诡异气氛的渲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由于这部小说的描述，导致我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英国的城堡有一种偏见，认为里面非鬼即怪。十年前到剑桥去参观剑桥古老的建筑，知道无数伟大的思想都是在这些古老的建筑中诞生，才产生了一点对于城堡类建筑的好感。
小说《蝴蝶梦》1938年问世，描写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爱上了曼陀丽庄园的男主人马克西姆·德温特。但婚后她感到德温特前妻――溺死在大海里的吕蓓卡阴魂无处不在。后来吕蓓卡的尸体在海里被发现，德温特也因此被控犯了杀妻罪。经法院调查，弄清楚了吕蓓卡因为身患癌症自知无望，故意激怒德温特朝她开枪，因此德温特被判无罪。忠实于吕蓓卡的女管家因妒生恨，放火烧掉庄园。故事以女主人过上平静生活而结束。吕蓓卡虽从未以活人形象出现，但随着情节的逐步展开，其灵魂和性格特征也跃然纸上。故事带有悬疑小说的色彩，引人入胜。
《浮生梦》可以算是《蝴蝶梦》的姐妹篇。小说以康沃尔郡的庄园为人物活动的主要舞台，描写了堂兄安布鲁斯和堂弟菲利普两个人，与同一个女主角瑞秋的故事。故事以菲利普为第一人称叙述。像《蝴蝶梦》中的吕蓓卡一样，堂兄庄园主安布鲁斯·艾什利从来没有正式出现过，只不过在这里，安布鲁斯是个正面形象。他在意大利邂逅孀居的表妹瑞秋后，坠入爱河并很快结婚。但安布鲁斯不久在异乡去世。菲利普非常热爱堂兄，因此对于瑞秋先是仇恨，但见面后很快由仇恨转为情爱，到了非理性的程度，最后由于怀疑瑞秋的动机而酿成悲剧，以瑞秋的意外去世而告终。小说对于爱情中人的情绪描写和心理活动描述非常到位，同时由于达芙妮擅长用悬疑小说的方式来渲染气氛，所以使作品有较强的可读性。作品的主线就是以情生爱、因爱生乱、乱极生悲展开，以一声叹息无限惆怅而结束。
达芙妮的一生创作成就丰富，但自身生命带有一点悲剧色彩。她不喜欢城市生活，长期住在英国西南部大西洋沿岸的康沃尔郡，因此她的不少作品都以此郡的社会习俗与风土人情为主题或背景，被坊间称为 “康沃尔小说”。她获得过很高的荣誉，当选为英国皇家文学会会员，得到英国颁发的大英帝国二级女爵士勋章。但她的一生大部分时候孤独寂寞，是个双重性取向的人，一生既有男朋友和丈夫，也有一些女性情人。在学校读书期间，她就和女教师有密切的情感关系，后来又与美国出版人的夫人埃伦·道布尔迪有情感纠葛，同时与女演员格特鲁德·劳伦斯也保持着暧昧关系。1965年，丈夫博伊·布朗宁（英国空降兵创始人）去世后，她继续从事写作，但再也没有写出早年那样成功的作品。80年代起，她感到失去了生活的价值，再也找不到灵感。1989年开始拒绝进食， 同年4月16日晚在睡梦中去世，享年82岁。
达芙妮写的小说很精彩，但实际上她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孤独、寂寞、平淡。她用小说创作了一个比生活的世界更加激动和真实的世界。但最终现实的平庸让她自己不能接受，自杀式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人生都有精彩和灰暗，都有如闪电般的光辉和闪电过后的黑暗消沉。达芙妮用小说叙述了生命的精彩和光辉，为我们留下了关于爱情和生命的不朽叙述，而她自己不能忍受的灰暗和消沉，随着她生命的消逝，一起埋入了历史的烟尘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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