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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梦里的错觉

 菩提恶之花 2021-08-26



时间用它的石牙
咬啮我的生命
一只在我思想的丛林中的老虎
抓扒它的路
穿过我衰退的眼睛
留下一盏骨头灯笼
在枯叶间燃烧




By 布洛克











浮生梦里的错觉



   
夜里被细腻的雨吵醒了,我仔细听,似乎又没有什么声音,窗外的黑暗更黑。好在睡眠浅了,常常辨不清真实的存在,博尔赫斯末期大概与老托尔斯泰相反,听觉代替了视觉,我有点为自己的视觉担心,反正眼睛看到的,基本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如此一来,便释然了。
 
是不是那些终其一生追逐浪漫的女人都长寿,一直爱到最后的杜拉斯82岁,传说五毒俱全的萨冈也有71岁,时间和生命用来干嘛的,当然是用来挥霍的,以及80岁以后折腾行为艺术愈加疯狂的小野洋子,艺术大概就是她们的春药。英国悬念浪漫女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1990年去世的时候,离83岁生日还有一个月,杜穆里埃的一生是非常孤独和寂寞的,这主要缘于她一直有着鲜为人知的双重性取向。留待后人评说,基本是个伪命题,可见一斑。


 

人生逆旅,何处不纠结?纠结做个好人需要的假模假样,明明早已心动,肉体凡胎仍坐如钟。禅机无垠,进得去出得来,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王摩诘的“不知香积寺......安禅制毒龙”,今时还是太轻飘了。达芙妮·杜穆里埃的小说介于高雅与通俗之间,故此读者甚众,《蝴蝶梦》自不待言,女人疯狂爱上男人,而且一拍即合,《浮生梦》偏重于男人疯狂爱慕女人,金庸曾说“相比《蝴蝶梦》,我更加偏爱《浮生梦》”。
 
《蝴蝶梦》原名《吕蓓卡》,国内的习惯,电影名噪一时,所以小说原著出版也一律《蝴蝶梦》了,喜欢称之为《吕蓓卡》,女作家选其为书名,竟然成了一部女主没有登场的小说。小说氛围有点悬疑,估计大多数国人窃喜的心理,漂亮的孤女啊,没有权势的丈母娘,暗合了贾琏杀了王熙凤,路上捡了小英莲,回荣国府,继续过上“幸福”小日子的故事。


 

与时俱进的是,小说里的吕蓓卡小了男主二十一岁还多,开篇伊始便活在神秘莫测之中,从未在书中出现,类似一个影子人物继续控制着庄园,直至把庄园烧毁。这种缠绵悱恻与绝望恐怖交织在一起的浪漫,已经不是爱情本身。春风十里不如你,不知怎地觉得《吕蓓卡》更像魔幻版的《简爱》,故事的灵魂,得瑟疯狂热烈纵欲骚情的吕蓓卡无所不在,相比之下,那个第一人称出现的玛丽苏,即使如白莲花般纯洁,最后那场大火一烧,女主也只能在回忆中缅怀这段奇妙的日子了。
 
其实吕蓓卡这个无敌EX更像女主,也更像每个人心中挥之不去难舍的那块阴影,不要以为人人都被吕蓓卡的噩梦魇住,若是吕蓓卡在乎你我心中那点芥蒂,她也不会那么恣意狂欢地活着了。这样特别神魔一体的女人,即便如今,也罕有,更不会被什么所羁绊,最后的解脱,无非是男主也hold不住的结局。


 

非常有意思的是《吕蓓卡》中“我”的出现,因为第一人称“我”好像是吕蓓卡的继任者,娓娓道来所思所见,在舞会上穿着吕蓓卡曾经穿过的服装,不知不觉地差点以为自己就是吕蓓卡。世间的人,包括小说中的女主和读者的我们,总是莫名的为未来神秘莫测牵肠挂肚担心不已。下雨了,起风了,站在路上等雨停啊,谁知又被淋的个凉凉潮湿,盛夏酷暑的夜晚,很大的雨点淅沥不停,今时的雨,昨天才出发。
 
某刻觉得终于熬过岁月拨弄,可以岁月静好了。除了早生华发,心绪不再,老眼昏花,命运仍是黑云压城,依然毫无道理,最后却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地把曼佗丽庄园焚毁殆尽。小说没有代入法,书本一合,就是别人的一地鸡毛,柴门犬吠。有时候,人生和小说宿命般的相似,梦魇太真,阅读者不免深陷其中,包括我。



插图:曾梵志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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