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没有黑板,总觉得没有公共空间。我曾向学校申请,给语文组办公室装了块黑板。用来干什么呢?写些闲话。以下为当初的一些记录,翻出来再砸摸咂摸。
2010年10月28日记
黑板挂上了三天,已经写满了。
连长写:一个小人物,最宝贵的就是他的自由。
强哥写:除了吃饭,其他的事都很累。(我补充:有时候,吃饭都累。)
老羊写:善良往往与愚昧相连。(午饭时,我曾经善良了一下,他给我的点评,觉得在理)
小白写:思想不一定可靠,但心灵可以趋向自由。
我写:聪明人自赏其智,傻子自认其愚,都是悲剧。
露露曾在黑板上写下“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人剑合一,天下无敌”,可是没胆放上面,自己给擦了。鄙视之!(想想“剑”字的谐音吧,哈哈)
2010年11月09日记
刘葵:恍然大悟与若有所思。(这是到初中部听课后,刘葵的感慨:初中教学似乎更多的追求恍然大悟,高中教学更多的应追求若有所思。)
小白:追求自由的同时,你也成为了自由的奴隶。(听完鲁博前馆长孙郁的讲座之后,小白写上的。) 老杨:不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那天写这个的时候我没在,不知源于什么……) 小白:认真的人最可爱。(唉,学生不背书,伤脑筋,只好写上这句让孩子们悟一悟。)
科老大:只有自由的环境才能产生大智慧。(有感于在港大的见闻,深感言论自由的重要性,具体情况就不泄露了)
写到这儿的时候,刘校长来办公室了,本来要说点儿别的事,看见了黑板,正发感慨,露露进来了,立即冲到黑板前,挥笔大书:不自由,毋宁死!——这个大俗人!再次鄙视!
某晚,老杨再次现身,留下了一句:人很难知道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详。 2010年11月29日记 我写:语文课应该是最自由的课。老袁补了一句:高三除外。唉,事实就是这样。高一高二过新年,孩子们送的贺卡上都写着类似于语文让我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之类的话,而到了高三,就只剩“我会好好背书的”“我会抓紧基础的”一类让大家笑而不语的话了。也许我们还是太保守了?
连长的新贡献:有了脑子,就有了文章。
小白一如既往地紧紧跟帖:有了心灵,就有了生活。(也就有了文章。)
某日,一群各地来的校长听连长的课,不知怎么连长联想到了“花枝乱颤”,他说发明这个词的人一定是个天才云云,听得底下几位女校长很崇拜,疯狂打听连长的姓名字号。于是听完课的老羊回来就把这个词写在黑板上了。不知什么缘故,我每次进办公室第一眼就是看到的这个词。哈哈,莫非是因为老杨字写得很大?
连长最新贡献:朗诵是舌头的恋爱。朗诵会在即,希望本年级的这些孩子们都不是苦恋或初恋吧。
一日聊起鲍鹏山只是在电大工作,我说他都上百家讲坛了回去肯定牛大发了。连长说不然,要是他是在名校的话,回去可能还能好点儿。俗话说: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电视大学里水不知有多深呢!回到办公室,提笔,郑重写下: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中午吃饭时遇见历史组小高,她说家长和孩子沟通,家长就是想不通孩子为什么还是老样子。小高说:沟通,不一定要达到一致啊。真是高人!沟通的那个过程也许更重要。非要等到有一天孩子什么都不跟你说了才好吗?于是,黑板上多了句:沟通,不一定要达到一致。
庆祝黑板上终于有了非语文组的言论!礼炮三十响!
2011年05月10日记
要讲《堂吉诃德》。堂吉诃德是疯子,把自己整成像打了鸡血一样去“行侠仗义”,他一定很快乐。桑丘看着他胡折腾,有时担忧、有时取笑,我估计也挺快乐。生命当中的“原力”得到宣泄和释放,自己徘徊在理性和非理性之间,行走在理想和现实之间,那种感觉我好想还没真正体验过。我或许更像桑丘。但是,真麻烦,这种文章怎么讲啊!我不会上课了。真的不会了。
先概括故事情节?再分析人物形象?最后探讨人物意义?有意思吗? 瓶颈,生活中一不小心就会遇到。
身后的那块黑板干干净净了一个月了。昨天,老羊写上了通知:查尹、白的教案;冬杰献课一节。
黑板,堕落了。
再后来,黑板被拆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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