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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苟润田之死的启示

 东秋元图书馆 2016-05-24

   苟润田是新版《敌后武工队》里一个不大不小不尴不尬的角色。抗战之前,他是警察所的小所长,家里有娇妻,所里有两个结义的兄弟猴扒皮和刘魁胜为其卖命,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说普通人,能混到这份上,无异于拥有“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小幸福了。可是最后到他被武工队打死为止,真正害他的恰恰是他曾经最得意的三样东西:职务、兄弟和老婆。

  苟润田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是胆小怕事,胸无城府;二是一门心思想要升官发财。这两个弱点相互纠缠,成了二律悖反,胆小就不能升官,升官就不能胆小。所以在太平年间,他可以依靠两个结义的兄弟在警察所长的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二弟猴扒皮贪婪狠毒,只要有条子可赚,杀人越货的事情照样干;三弟刘魁胜阴险狡诈,老谋深算,一门心思想着出人头地,得到皇军的重用。“兄弟本是同根生,大难临头也各自飞”,二弟让他丢了官职,三弟害他陪了夫人又折命。老婆虽然是真心为他好,在他两次面临重大抉择的时候,靠金钱和身体收买了他的兄弟,却让老公丢了官职又丢了命。苟润田,真是个大大的倒霉蛋。凭心而论,他实在不算是个坏人,但是在关键时刻拧不清,在战争年代没有明确的政治立场,做人做到他这份上,不死活着也尽丢人现眼。
  
  先说说丢官的事。苟润田奉命征粮,武工队设计了一出戏,让眼看着到手的粮食也给飞了。苟润田为了保住所长之职,想方设法要应付皇军的任务。他老婆知道二弟猴扒皮鬼主意多,于是答应事成之后给二弟金条两根。猴扒皮带着他大哥,假扮成土匪血洗了几户地主老财的家,终于顺利将粮食弄到手。谁想这事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但在老百姓中间引起一阵恐慌,还让武工队给记了一大过。但是如果这事没人告发,苟润田的日子也可以安稳地过。却不想这事被已经得到皇军赏识并命其为夜袭队队长的刘魁胜知道了,为了将与二姑娘(苟润田老婆,刘魁胜已与之暗中私通)有过节的猴扒皮置于死地,于是向皇军告发。虽然苟润田又在其三弟的保护之下保全了性命,但却丢了官,并且在皇军的心里也被抹了一笔。

  苟润田还闲不住,丢了所长职务的他还整天想着能再次动山再起。可是已经失信于日本人的苟润田仅凭自己的实力是根本无出头之日的,于是心下惦记着让自己的老婆三弟的情妇给刘魁胜求情,再谋个一官半职。刘魁胜可是有求必应,三下两下就把他搞到炮楼当了楼长。活该苟润田要倒霉,当个小队长有吃有喝军饷也够养家糊口,可他苟润田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受不得他所管辖的兄弟们的因瞧不起他这个靠关系得来的小队长职务的冷落。得,苟润田又想起来抱三弟这条粗腿,死活要到夜袭队里来,跟兄弟有福同享。

  苟润田倒霉就倒霉在他这个老奸巨滑的兄弟身上。刘魁胜二话没说,答应大哥只要立了功,就一定把他弄到夜袭队。刘魁胜这招阴啊,他让大哥冒着不如虎穴,焉得虎子的危险,故意被武工队抓获,然后在被副区长马鸣的审讯的时候给曾经在狱中写过悔过书的马鸣牵上线,让这个已经有过污点的共产党的干部做内应。这个任务如果顺利完成了,对皇军来说,苟润田立功,刘魁胜也立了功,如果万一双手沾满老百姓鲜血的苟润田被武工队处死,刘魁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苟的妻子占为己有。

  好在苟润田命大,和马鸣联系上后又被巧妙地放了回来。虽然胆小怕死的苟润田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但是当了夜袭队的副队长,好歹不用再受下等兵的鸟气,也挽回了他可怜的面子。

  我以为苟润田现在又当官了该和老婆好好过小日子了,哪知他根本不满足于被刘架空了的副队长一职。曾经耀武扬威的警察所长如今是真正成了酒囊饭袋,苟润田对三弟的怨气与日俱增。

  刘魁胜又再次利用了苟润田不甘于人下的心理,让他去暗杀和他有过节的警备队队长梁邦的母亲。刘这招可谓一石三鸟,苟冒充武工队暗杀梁母,可让始终没有安心为日本人卖命的梁邦与武工队结仇,大孝子梁邦也不用再为了保全母亲而继续为日本人卖命了,那他就可以得到皇军独一无二的信任和重用。二来苟润田以前的警察所长身份容易暴露目标,无论是武工队或是梁邦都不会放过他,依然可以帮他出去情敌。三来武工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会在梁母出殡前后公开活动,他可以伺机抓获共党向皇军表功。

  可悲的苟润田虽知这趟混水不能再趟了,却因为了解了全盘计划,如果不照此执行,也一样会被刘给害惨。无奈之下,苟只得硬着头皮执行了命令。

  为了给依然深得皇军信任的梁邦一个交代,苟润田就成了替罪羊。刘魁胜始终不会亲手把自己的结拜兄弟杀害,因此装作同情大哥的遭遇,打算给苟润田一笔钱,让他连夜逃跑。在这里有个细节值得注意,苟润田可真不是个惟利是图的小人,他当时就坚定地拒绝了三弟给他的酬金(因为皇军已经犒劳过他了)。

  苟润田预计是在雨天出逃的,谁知天亮后竟然晴空皓日。于是半路杀出了武工队,本来不打算就地击毙他的,但却被一直仇恨在心的武工队员白衣神枪手刘太生给一颗子弹击中脑门,送上了西天。

  苟润田真可谓齿条条来,赤条条地走。连唯一可以替他收尸的老婆也被他让贤让给了刘魁胜。一声叹息啊!

  做人,要么取义,要么塌实过安稳日子。像苟润田这样,不够胆大,不够聪明,还要面子,还要良心的人自然得不了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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