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校园里到处有她的气息

这个校园里到处有她的气息

十中师生追忆“我们的杨绛”

十中校园内有杨绛为母校百年校庆题字的石碑。

　　本报记者小方

　　昨天凌晨，著名作家、文学翻译家和外国文学研究家、钱钟书夫人杨绛逝世，享年105岁。杨绛与江苏省苏州第十中学前身——振华女校有着扯不断的情缘：不但在此求学六年，度过了美好的青少年时光，还做过学校分校校长。近年来，十中校方也多次赴京拜访、看望这位杰出的老校友、老校长。

　　“我在振华当过一年校长，你们承认不承认？”

　　“可能真是有点心灵感应的。昨天一晚上我都没睡安稳，整个人一直不太舒服。”得知杨绛先生去世的消息后，江苏省苏州第十中学校长柳袁照心情沉重地对记者说，“杨绛是从我们校园走出去的人，她是我们学子中的一分子，我们把她称作'我们的杨绛’。”
　　柳校长介绍说，杨绛是十中前身——振华女校1928届毕业生。她在振华女校读完了初中和高中，“进入振华时，杨绛12岁，毕业时，17岁。在振华，她度过了最富有青春梦想的一段时光。”1937年抗战爆发后，苏州振华女校停办。1938年，振华要在上海复课，受当时校长王季玉的委托，杨绛挑起了筹办上海分校的担子。1939年秋，振华女校上海分校开学，杨绛还担任了一年的校长。2005年柳袁照校长一行去北京看望老校友杨绛先生，“当时她还和我们开玩笑：我在振华当过一年校长，你们承认不承认？”柳校长回忆说，所以我们后来见面也爱叫她杨校长、杨老师。”“
　　杨绛是十中的骄傲，谈起这位著名的校友，同学们都非常敬佩：“我看过杨先生的一些书和文章，作为校友，感到特别的亲切，我觉得她的治学严谨特别值得我们学习。”“我看过《我们仨》，朴实动人，崇拜杨先生的才华，更敬佩她的人格，独立、正直又坚强。”

　　这个校园里到处有她的气息

　　在十中的校园里，和杨绛先生相关的遗迹、建筑不少，用柳校长的话来说就是“到处有她的气息”。校园西花园西北有梅岭，上面有座己巳亭，“杨绛是苏州十全街旧校址老振华毕业的最后一批学生之一，那些同学毕业后，学校就迁到清代织造署遗址新校舍来了。杨绛来拔过草、捡破砖，为建个亭子出过力。我们去看望她，她都要说此事，说'己巳亭’是他们这届同学留给母校的纪念物。”
　　西花园东北角，则有杨绛95岁（虚岁）时为母校百年校庆题写的“实事求是”纪念石碑，“她说在振华学习时，季玉校长每天朝会向同学训话，开头第一句就是：“伲（苏州方言，我们）振华要实事求是。”柳袁照回忆说，“当时她走进书房，在一张大红纸上恭恭敬敬地写下了这四个字，并书明'季玉先生训话’，题款'杨绛敬录’”。
　　除了上述两处直接和杨绛先生相关的遗迹，西花园里还有一处名为“季康亭”的廊亭，是以杨绛的原名“季康”命名的。在校园东部的“闻道廊”内也能找到专门纪念杨绛先生的碑刻。学校新世纪建造的大型文体馆，又以“季康”命名，称之为“季康馆”，“因为杨绛先生在振华时，全面发展，文艺体育都很出类拔萃的。”柳袁照说。

　　“请把我对母校的思念带回去”

　　据柳校长回忆，十余年来，十中校方曾多次去北京看望老校友、老校长杨绛先生。柳校长自己曾在2005年和2009年两次拜访先生。2005年12月，为筹备十中2006年百年校庆，“在北京校友会的帮助下，我们看望了一批老校友，除了先生，还有何泽慧、陆璀等一批了不起的老人家。”那次，杨先生亲口品尝了学校带去的苏式糕点，还戴上学校赠送的苏州丝绸围巾，并破例地和大家拍了很多照片。2009年，柳校长一行再次去探望老人，“虽然接近百岁高龄了，但相比四年前，感觉她精神面貌反而更好，显得亲切又洒脱。”
　　“有人说她不好亲近，可是我们去，她就说是'家里来人了’，就像是祖辈对孙辈的疼爱。”柳校长说。“她像很多老人家一样倔强，非要让我们坐舒服的沙发，自己坐一个铁的折叠椅，两次都这样。”“我一进门自我介绍后，她还调侃：振华从来都是女校长，怎么现在换了男校长了？”“她还为我们唱振华女校校歌，边笑边讲当年和费孝通的'故事’。”“2010年，母校（十中）与北京校友会去杨绛家为她过百年寿辰，我因故缺席，她还惦记：那个年轻的柳校长怎么没来？”……柳校长翻看着当时留下的一张张照片，回忆起与老人家相处的许多动人细节。
　　“虽然她祖籍是无锡，但在我心里，她就是一个典型的、有文化的、苏州城里好婆的形象：说着江南味的普通话，声音不高，依然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淡定、优雅、有点点矜持，说话又特别得体。”柳袁照说，“我始终记得2005年那次告别时，她最后轻轻叮嘱：请把我对母校的思念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