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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1949年 笫四章

 永远求知 2016-06-10

难忘的1949

            笫四章                     

   

 

    同学中的“二哥”……………………………(39

    农民的“同年哥”…………………………  39

    做“工人老大哥”……………………………(41

    军中的“兵哥哥”…………… …………… (42

 

工农兵学商,这是人们在社会中所从事的五种职业,或者叫做工作。我在1949年这一年中从事过其中四种。上半年是一个在读书的人,叫做学生。下半年,先是一个从事农业生产的男人,叫做农夫。接着是一个个人不占有生产资料,依靠工资收入为生的养路工人。最后于12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是军队中最基层的成员,一个兵。就是没有做一个贩卖商品从中取利的商人。所以,这一年使我终身难忘。

 

同学中的“二哥”

 

我在溪兜中学读书时,没有当过班长之类的干部,但是班级中层干部如文书股、文体股之类的股长还是当过,为班级保管过图书和在黑板上写老师交代的讲义让全班同学抄录等。每当我在做这些事或搞其他活动,如有人来干扰时,我会玩笑随便说:“不要跟二哥炒搅”(炒搅是龙岩方言,插脚、捣乱之意。)久而久之,不知从何时起,这句话成了我的口头禅,同学们也不知不觉地叫我“二哥”,不论年龄比我大小,都这么叫。直到今天已经二十一世纪,老同学相聚时仍然这么称呼,我成了同学中的“二哥”,甚至有的老师也叫我“二哥”。

 

农民的“同年哥”

 

1949年上半年龙岩局势非常乱,大概是在农历四月间,驻龙门的国民党军,派一个排的兵力到铜砵骚扰了一天。为了避兵灾,父亲带大哥和我到石山园仑头顶,在“三行禾丈八坎”的梯田边傍山泉处,搭起一个草寮,架起床铺和炉灶,储存一大缸的米,以备一旦铜砵遭兵祸时有一个退路,全家人暂时有一个栖身之地。由我和元钊弟在此日夜留守,兼顾两头耕牛和大冬田的农事。后来局势发展对国民党军不利,他们败退离开了龙岩,铜砵幸运免遭兵祸,家里人叫我们回去。我在远离村落、渺无人烟的草寮里住了一个多月,时间虽短但对草寮却产生了感情。在刮风下雨时,是它给我避了风遮了雨,在烈日当空时,是它给了我一片荫凉。在茫茫的夜色中,只有蛙声、虫声和潺潺的田水声,我浸醉在大自然演奏的乐曲声中。此时,躺在草寮松软的稻草铺上,宛如置身在奇妙的仙境,甜甜地进入梦乡。所以真正要离开草寮时又有一些依依不舍。但最后还是三步一回头地离开草寮回到铜砵家中。

端午节后的一天,闽粤赣边纵队独立第五团到铜砵,我初中同学张毅迈随部队来,他到我家找我。此前我不知道他已参加游击队,他的到来,使我父亲为之一惊,我也感到惊讶。我们交谈了一些情况,几天后部队离去。父母见到我的同学头戴五星帽身背卜壳枪,是一个解放军战士,便心有所思,由姐姐侧面对我说,我们家几代人都是老实务农,红白都不沾,我们不要去跟人家这个那个。显然是提醒我不要去参加解放军,老实说当时我自已也没有明确的参军要求。不过经边纵队独五团驻村几天宣传全国解放战争形势和解放军的“约法八章”之后,同村的几个青年对今后做什么是有所议论,有的想参加工作团,有的想继续求学,有的想看局势发展过一段时间再说。我属于后者,所以继续当我的农夫。这一年的秋天,我随表兄郭振林(土名薄薄)去小池黄斜做“同年哥”。表兄与该地一东家往年帮过工,人相识而事先约好的。我们从铜砵直奔黄斜。当年我才17岁,严格说来还不是一个大男子汉,可能是家庭出身的困难境遇反而激发人早熟,我同样承受了紧张繁重的体力劳动,一干就是10天,毫不逊色,为此我感到自豪和骄傲。记得当时日工资为8个银毫,我把10天劳动所得8个银元交给父母,他们为我高兴,我自己也很高兴。

[相关链接]“同年哥”的来历

龙岩县各乡里因地域差异悬殊,形成了一定范围的小气候。受这些因素的影响,农业生产形成了季节上的不同。如早稻,东南片的西山、曹溪、铁山等地,要比西北片的大池、小池等地早熟。而晚稻成熟期又恰恰相反,西北片较早东南片较迟。龙岩习称“早季割上,晚季割下。”这样就产生了一个劳力交易的机会。早稻要收割时,迟熟片的农民会自愿邀集四人一组、五人一帮,自带镰刀、扁担、斗笠、蓑衣等来到西山、曹溪圩场进行劳力交易。当地需请帮工的农民就到圩场目测选择对象,双方讨价还价,商定每天工资和劳动时间。龙岩习惯称请者为“东家”,帮者为“同年哥”。“同年哥”食宿由“东家”负责,每天出勤割稻定量,每人上午一担下午一担(一担两箩湿谷约150180市斤),除割稻外,还有挖稻根、铡稻草、插晚秧等。一般帮工一定五天,第五天中饭后发工资,让“同年哥”出圩,去圩场再作劳力交易或回家。

 

做“工人老大哥”

 

19498月以后,人民解放军南下大军势如破竹长驱直下,817日解放福州。败退到龙岩暂驻的国民党溃军刘汝明兵团,在边纵队闽西南联合司令部所属主力部队、县独立团以及地方武装的不断袭击下,8月下旬陆续向闽南逃窜。91日上午县独立团率800余人开进龙岩城,龙岩宣告解放。97日龙岩县军事管制委员会成立。为了适应支前的需要,迅速恢复正常交通,在军管会交通科的组织下,调集人力修复毁坏的公路。913日我与本村20多个青壮年一起,参加修复公路的养路工人队伍。在交通科直接组织指挥的桥工班对龙(岩)朋(口)线的几座主要桥梁和十余处涵洞抢修恢复通车后,路面仍是坑洞累累,车辆只能勉强通行。我们这支养路队伍负责龙岩至大池段的路面维修,提高路况。10 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北京宣告成立,我们还不知道。几天以后,解放军一支小分队队伍经过大池,向我们撒发传单,告诉我们新中国成立的喜讯。解放军热情地同我们握手,说:“工人老大哥,你们辛苦了。”我们心里想,我才当了几天修路工,就成了工人老大哥了,这使我第一次感悟到新社会的新气象。

军营里的“兵哥哥”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看到了好多宣传材料,尤其是在做“工人老大哥”期间,受到了诸如解放军同我们握手等等新事物的影响,似乎有一股“革命浪潮”,让我心潮彭湃,使我毅然决定报名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我的父母对我参军起初是“红白不沾”持反对态度;我离开养路班回村后,先去江山区中队报名参军,然后才禀报父母。父亲只说:“名都报了,还有什么办法?”此话说明父亲态度显然有所转变含有你要去我也没有办法之意,还有深一层的意思是反映父辈厚道老实讲信用的品格,我们讲话要算数,既然报了名就得去的态度。在去区中队报到之前,反复对父母讲明参军的要求。现在想起来,当时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究竟为什么要参军,认识也很模糊,只是觉得一个青年长此在农村也不是个办法,应当出去闯一条自己的路,是一种离开山区出外“吃头路”的思想在主宰着我,使我反复对父母表明参军的决心。他们看我主意已定,而我大哥也有支持我参军的态度,父母也就同意了,临走时还反复嘱咐:“去了就要好好干”,并讲了许多怎样为人处世的话。于是我到龙岩县江山区中队报到,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战士。从此,我就是军营里的“兵哥哥”。我参军入伍的具体时间,怎么回忆也记不清楚,但有两件事是比较清楚的:一是在铜砵迎郭公前,我入伍后戴着红五星帽子去宫前坪看戏;二是入伍后不久,公历元旦节日加餐。迎郭公每年一次,时间固定农历十一月初十和十一 ,我查了《万年历》,已丑年十一月初十是19491229日。据此,我的入伍时间应该是在19491220日左右。我在“军人登记表”中填的入伍时间是1950年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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