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清后妃系列·德宗二妃

 花小鼠 2016-06-11

德宗二妃

【简介】

德宗温靖皇贵妃他塔喇氏。镶红旗满洲人,侍郎长叙之女,行四。同治十三年八月二十日生,一说同治十三年八月十五日生(关于生辰见后文考证)。于光绪十四年十月初五日选秀女时指定为瑾嫔。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六日入宫。光绪十五年二月十八日,以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福锟为正使,礼部左侍郎续昌为副使,册封瑾嫔。光绪二十年正月初三日,因孝钦显皇后六旬庆典,诏封瑾妃。未及册封,于光绪二十年十月二十九日,因屡有乞请故降为瑾贵人。光绪二十一年十月十五日,懿旨赏还妃位。光绪二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以礼部右侍郎溥善为正使,内阁学士堃岫为副使,册封瑾妃。光绪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扈从帝后西行。光绪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回銮。宣统帝入嗣后,于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尊封瑾贵妃。民国二年二月初五日尊封端康皇贵妃。民国十三年九月二十二日丑时薨。年五十一岁。民国十三年十月二十三日辰时,由慈宁宫奉移广化寺暂安。民国十三年十二月初十日奉安崇陵妃园寝。民国十四年九月,尊谥曰温靖皇贵妃。

德宗恪顺皇贵妃他塔喇氏。镶红旗满洲人,侍郎长叙之女,行五。光绪二年二月初三日生。于光绪十四年十月初五日选秀女时指定为珍嫔。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六日入宫。光绪十五年二月十八日,以礼部尚书李鸿藻为正使,礼部右侍郎文兴为副使,册封珍嫔。光绪二十年正月正月初三日,因孝钦显皇后六旬庆典,诏封珍妃。未及册封,于光绪二十年十月二十九日因屡有乞请故降为珍贵人。光绪二十一年十月十五日,懿旨赏还妃位。光绪二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以内阁学士宗室寿耆为正使,内阁学士宗室溥颋为副使,册封珍妃。光绪二十四年后迁居幽禁。光绪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日,因联军进京殉死宫中。年二十五岁。光绪二十七年七月初四日,葬恩济庄。光绪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追封珍贵妃。宣统元年,追封皇贵妃。民国二年三月初三日辰时,奉移梁各庄暂安。民国二年十一月十六日申时,奉安崇陵妃园寝。民国十年三月十七日,追谥曰恪顺皇贵妃。

清后妃系列·德宗二妃(图为温靖皇贵妃便服照)

【入宫背景】

清晚期的宫廷主要是围绕着三位太后进行的,即慈安太后(孝贞显皇后钮祜禄氏),慈禧太后(孝钦显皇后叶赫那拉氏)以及隆裕太后(孝定景皇后叶赫那拉氏)。具体到德宗二妃入宫的时候,受到的即是慈禧太后的影响。一般认为,慈禧太后早就想好让自己本家的女子来做德宗的正宫皇后,故而孝定景皇后的地位本身是内定好了的。至于二妃,首先是凭借出身优秀,得以屡次记名,这也是穆宗和德宗两朝后宫的特点。又应该具有一定的魅力,才会被选为后宫。至于其中的过程,目前已经不可而知,有诸多说法,见于后文论述。

【家族背景】

德宗二妃出自镶红旗满洲他塔喇氏,他塔喇氏是满洲著姓,但是二妃本身的家族原本并不显赫,甚至可以说出身是比较差的。

二妃这支他塔喇氏隶属于镶红旗满洲第一参领第十三佐领,这个佐领是由岱图库哈里大系他塔喇氏里郎格的后裔世代管理的。郎格其子阿尔布尼原任佐领,其孙达都原任奉天将军,是清初的官宦世家。但是二妃的这支他塔喇氏虽然和郎格一家同为一姓且隶属于郎格家管理的佐领下,但却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身份差距很大。

根据二妃的家谱,她们的入旗祖先叫做额尔古岱,从额尔古代本人算起,往下五代都是白身,到了第六代,才有个叫五达色的有了官职,是个六品骁骑校,结果五达色的儿子叫全保,又回到了白身的身份。之后全保的儿子萨郎阿在乾隆五十七年考上了翻译举人,做到了六品吏部主事。到此为止,这支他塔喇氏只不过刚刚跻身中下级官僚而已。

但是这种身份在萨郎阿的下一代发生了改变。萨郎阿生有三子,第一子成泰任笔贴式,第二子新泰任泰陵主事,都是中下级官僚,而第三子裕泰,由官学生出身,考取内阁中书出仕,节节高升,嘉庆末年出任道员,道光年间升任按察使、布政使,直至巡抚、总督,是道光朝的著名地方大员,得谥庄毅。裕泰的得势,让这支他塔喇氏的身份急剧上升,从下级官僚跻身世家。这种身份的变化尤其在其婚姻圈上可以体现。

在裕泰之前,其曾祖母伊尔根觉罗氏,祖母李佳氏,母李氏,都是普通旗人家的女儿,就连裕泰的嫡妻瓜尔佳氏出身也很一般。但是在裕泰地位提升后,其子女的婚姻对象一下子便提升了。裕泰生有四子四女,第一子长启,娶伍弥特氏一等继勇侯苏崇阿之女。第二子长善,娶瓜尔佳氏大学士桂良之女。第三子长敬,娶赫舍里氏侍郎书元之女。第四子长叙最为特殊,先后娶了四房正妻,第一位是宗室大学士宝兴之女,第二位是惠端亲王绵愉之女,第三位是不入八分辅国公大学士载龄之女。其中第二位正妻是嘉庆帝的孙女,明显是出自宫中指婚,由此可见经历了裕泰一代之后,这支他塔喇氏的门第已经非同一般。

当然,裕泰一门跻身世家的时代较短,属于“新贵”的范畴,故而其接受新鲜事物也远比传统世家要快。这点在二妃身上似乎也能看到影子。

清后妃系列·德宗二妃

(图为二妃本支他塔喇氏的谱系和联姻关系)可能有点不清楚……需要点开大图

【家庭情况】

二妃的祖父就是让这支他塔喇氏变成世家的裕泰,而二妃的父亲则是婚姻对象最为复杂的长叙。

有些书籍说德宗二妃为同父异母,实际上并非如此。

长叙有四任嫡妻,且都出自宗室名门,却都没有留下成年的子嗣,长叙的独子志锜是妾室赵氏所出的。另外,长叙应该有五个女儿,其中第四女和第五女均为妾室赵氏所出,也就是德宗的二妃。

至于二妃的三位姐姐信息则不明,只知道有一位姐姐在光绪六年十一月嫁给了博尔济吉特氏山西布政使葆亨之子。结果因为婚礼在十一月十三日,这一天正好是圣祖仁皇帝的忌辰,不应该办喜事,所以长叙因“婚嫁违制”被革职。顺便一提,布政使葆亨一支博尔济吉特氏和长叙亲缘不一般,长叙的第三任嫡妻是不入八分辅国公大学士载龄之女,而载龄的嫡妻就是葆亨堂兄花良阿的女儿。所以嫁回“姥姥家”的长叙之女,很有可能是其第三任嫡妻所出的。

二妃的本家原住白庙胡同,后来在选秀的几年之中改居粉子胡同,二妃入宫后,志锜一支则搬到了中老胡同。

【选秀经历】

根据《八旗都统衙门全宗档》等档案记载,光绪朝初选秀女的旨意下达在光绪十一年,之后在光绪十二年到光绪十四年之间,二妃一共参加了四次选秀。分述如下。

光绪十二年二月十九日是第一次选秀,镶红旗满洲共交进六名,其中即有瑾妃,记为“原任侍郎长叙之女,年十三岁,惠昆佐领。”当日经过选看后,三名秀女被撂牌子,分别是瑾妃与“帮办大臣常绩之女,年十七岁,隆耀佐领”以及“巡抚德馨之女,年十五岁,富森布佐领”。

光绪十三年二月十七日第二次选秀,在上一年记名的秀女以及新一届的秀女一起参选,这次选秀时,珍妃可能参加了选秀,并被和姐姐一起被记名。

光绪十四年九月二十四日第三次选秀,镶红旗满洲共有记名秀女六人,分别是惠昆佐领下原任户部右侍郎长叙之秀女二名,隆耀佐领下在京之叶尔羌帮办大臣副都统衔常绩之秀女二名,富森布佐领下江西巡抚德馨之秀女二名。选看之后,常绩二女撂牌子,其余四人均记名。

光绪十四年十月初五日第四次选秀,德馨之女两名被撂牌子,赏给大卷四疋、衣面一件,二妃则被选中为嫔。

其中最后一次选秀,有民国时老太监唐冠卿的口述,认为德宗在选秀选到最后时有五位秀女,即后来的孝定景皇后,以及瑾妃、珍妃,还有巡抚德馨的两个女儿,德宗本来看上了德馨的女儿,后来因为孝钦显的指示,才选择了孝定景皇后,而二妃则是孝钦显皇后亲口指定的。近年来有学者根据当年的秀女排单,认为这种说法并不真实,因为秀女排单上有多达三十余人,口述中所提的五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而且根据档案,德馨之女后来是和其他两家的秀女一起受赏的,所以说当时进入最终挑选的秀女应该不止五人。

【封号释义】

二妃的封号分别是“瑾”和“珍”,在内务府档案中,“瑾”的满文写为“gincihiyangga”,意为“华丽的”、“秀美的”。“珍”的满文写为“ujengge”,意为“端重”、“不轻率”。不过时间已经到了晚清,后妃的封号一般都是以汉语为核心选定的,所以满文词义的意义不大。

【入宫初期与降位】

有说法认为,瑾珍二妃初入宫廷,还是比较受到太后喜爱的。在光绪二十年正月初三日,因慈禧太后六十寿辰而晋封后宫,二妃均列位其中。后来在降位的时候,慈禧太后懿旨也提到“瑾妃、珍妃……向称淑慎”。说明在入宫伊始,二妃的确是比较受到慈禧太后的喜爱的。但是没过多久,就经历了降位处分。光绪二十年十月二十九日。懿旨之中明确指出:“本朝家法严明,凡在宫闱,从不准干预朝政。瑾妃、珍妃承侍掖廷,向称淑慎,是以优加恩眷,洊陟崇封。乃近来习尚浮华,屡有乞请之事……若不量予儆戒,恐左右近侍,藉为夤缘蒙蔽之阶,患有不可胜防者。瑾妃、珍妃均著降为贵人以示薄惩,而肃内政。”可见,降位分的官方理由是二妃作为后宫干预朝政,私下跟皇帝表示了一些请求。

而在宫中,在懿旨下达的数日后,光绪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一日另有两道懿旨发下,这两道旨意特别写在两个长方形的牌子上,悬挂在内廷里,被称为“宫中则例”或“禁牌”来警示后宫。

第一道是:瑾贵人、珍贵人着恩准其上殿当差随侍,谨言慎行,改过自新,平日装饰衣服俱按宫内规矩穿戴,并一切使用物件,不准违例。皇帝前,遇年节,照例准其呈递食物,其余新巧希奇物件及穿戴等项,不准私自呈递。如有不遵者,重责不贷。特谕。

第二道是:皇后有统辖六宫之责,俟后妃嫔等,如有不遵家法,在皇帝前干预国政,颠倒是非,着皇后严加访查,据实陈奏,从重惩办,决不宽贷。

从中我们可以得到一些信息:

1.瑾珍二妃有干预国政的情况,还有“乞请”的行为。

2.瑾珍二妃日常的装饰衣服有时不依照宫内规矩使用。

3.瑾珍二妃有的时候呈进给皇帝一些新奇的物件或者服饰。

4.孝定景皇后对于瑾珍二妃似乎管理不力,没有拿出皇后应有的做派,抑或是瑾珍二妃并不“买账”。

如果说第二和第三两条还都只是“没规矩”的私人问题,第一条就是至关重要的“底线”问题了。这也是降位分的主要原因。

不过,有可能是慈禧太后认为两个小姑娘终究是年轻,所以在第二年,光绪二十一年的十月十五日,就下懿旨赏还了她们的妃位。

另一方面,在入宫之后,二妃的身体都不是很好,特别是珍妃,不同于很多人的印象,她其实是个身体极弱的女子。

瑾妃的病主要是肝病,在入宫一开始就体现出肝功能弱的毛病,而且染上了劳嗽症。这是一种结核病,有些研究认为是从德宗身上传染所导致的。升到妃位之后,瑾妃又患上了风湿痹症(中医的风湿症比西医的风湿病要宽泛许多,这里仅依照研究者的结论录入),其后屡有神志不清、抽搐等病症,后来又有了甲状腺肿。到中年之后风湿等病稍好,但是在宣统年间,瑾妃的肝病已经逐渐严重,民国八年时已经形成了胀症。最终就是因为胀症而病故的。

珍妃的病则比瑾妃要多一些。从入宫伊始的光绪十五年四月便开始身体不适,一直到光绪十七年正月,断断续续的治疗,主要是肺、胃、肝都有火,还和姐姐一起患上了劳嗽症。之后,珍妃患上了风湿等病,和姐姐的病症相同,都是经常有抽搐等症状。但是珍妃的病情比瑾妃严重的多,特别是在光绪二十年四月曾经严重发作,五月时愈发严重,到了神志不清、严重抽搐的情况,几乎不治。后来经过努力的治疗在七月治好。结果到了十月中下旬再次发病,病情同样是昏迷、抽搐,等到月底降位分的懿旨发下来时,珍妃已经病重的不省人事。后来经过救治在十一月康复。转过年来的光绪二十一年七月,珍妃再次犯抽搐病,经过治疗后再次渡过难关。除了这些之外,珍妃还患有带下等妇科疾病,而且在光绪二十四年年初到年中的阶段,又患上了阴痒之症,有研究认为这种阴痒症以滴虫为常见,但是也有可能是由湿疹等引起的,具体情况尚待进一步研究。

清后妃系列·德宗二妃(德宗光绪帝朝服像。顺便一提,目前认为光绪帝并没有留下清晰的照片。这个问题可以以后单写文来讲。)

【变法事件】

光绪二十四年的戊戌变法大概是珍妃命运的重要转折,而珍妃到底在变法中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法甚至认为珍妃是变法的幕后主使者。综合目前的资料而言,只能确定珍妃的确直接或间接的参与了变法,很有可能是通过其弟志锜来给光绪帝和维新派传递信息。不过无论如何,珍妃是再一次“干预国政”,犯了慈禧太后的忌,最终被逐出了景仁宫,让其居住在景祺阁北的北三所(也称为北二所)。

在光绪二十二年的档案中,还有珍妃随扈去园子的记录。光绪二十四年还有给珍妃治疗阴痒的记录,故而珍妃被打入“冷宫”应该即是在戊戌变法之后的事情。又有人认为“冷宫”是北五所,北五所多为内务府的仓库或部门,似乎不方便囚禁后宫。

【避难西安与珍妃之死】

关于珍妃之死,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很多都绘声绘色,犹如亲见,但其实多数都是小说渲染,并不可信。一方面,清宫档案里对于珍妃之死很少提及,当时的朝廷中对于珍妃的死也比较忌讳,留下的记录并不多。另一方面,就算是珍妃的本家后裔,因为一些缘故对于珍妃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甚至于其后裔了解珍妃的一些信息,还是通过后来的小说。

比较可信的资料,是1930年《故宫周刊》的“珍妃专号”,其中记录了清宫太监唐冠卿、原侍奉珍妃的白宫女,以及光绪二十五年出宫的刘宫女三位的说法。相对于小说的文学描写而言,这三位的口述较为详实。另外还有小德张承继孙张仲臣等人留下的文史资料,也可以进行参考。归结起来,大概有几种说法。

1.慈禧太后临行前让珍妃殉死,珍妃不从,被崔玉贵扔入井中。

2.慈禧太后临行前让珍妃殉死,珍妃听后自行投井。

3.慈禧太后临行前诓骗珍妃,说后宫“先后投井”,珍妃遂被迫投井。

4.慈禧太后临行前让崔玉贵把珍妃投井,崔玉贵照做,而后慈禧太后表示“只是气话”云云。

5.慈禧太后临行前准备带珍妃一起西行,珍妃病体缠身并有天花,自己表示不能随行,恳求慈禧太后放她出宫回娘家避难,慈禧太后不允,仓促之下遂让珍妃投井。

这五种说法到底哪种可靠,目前尚有争议。于善浦先生在《光绪皇帝的珍妃》一书中比较倾向于第五种说法,第五种说法即源自小德张之孙张仲臣。

无论如何,在官方档案上,只有在光绪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慈禧太后一行人回宫的第二天,下达了一道懿旨,提到:“上年京师之变,仓猝之中,珍妃扈从不及,即于宫内殉难,洵属节烈可嘉。加恩著追赠贵妃位号。以示哀恤。”

【太妃时代与本家的发展】

自庚子之后回銮以来,瑾妃的生活可以说是比较平静的,作为后宫之一,她也能偶尔参加一些所谓的宫廷女性沙龙。有人认为,瑾妃和孝定景皇后的私交并不是很差,甚至有可能私交还算不错,一方面瑾妃和穆宗的后宫们都属于“庶”的身份抬不起头来,而另一方面瑾妃则和孝定景皇后同属于德宗后妃,而和穆宗后宫们未必随时处于统一战线。总之,在民国二年孝定景皇后宾天之后,后宫由四大太妃掌握,这四位太妃就分成了以敬懿太妃为首的穆宗后宫,和以端康太妃为首德宗后宫两个派系。

在拉拢宣统帝本生父醇亲王一系的行动之中,敬懿太妃派与端康太妃派进行了一系列的角逐,一开始敬懿太妃派领先,其后端康太妃派逐渐占据优势。

应该说,无论是敬懿太妃派还是端康太妃派,都是所谓“复辟派”,但是以端康太妃派为甚,积极和宫外各势力走动串联,以谋求复辟。同时,端康太妃则将自己亲弟志锜的第二女唐怡莹嫁给了醇王府的世子溥杰为嫡妻,以巩固关系。不过,复辟这种事情,对于端康太妃等人而言,多数就是空耗财力罢了。

到了民国十三年,端康太妃的母亲七十大寿,端康太妃回到中老胡同的娘家省亲,和家人团聚了一下,当年末,端康太妃便因为胀症去世了。

另一方面,端康太妃的亲弟志锜一门则对复辟不甚在意,志锜的子女还成为了旗人世家里少有的和各地军阀以及国民党军官打的火热的。特别是经历过抗日战争,在日本投降之后,志锜的第三子唐君武和第五女唐舜君都作为满族代表参加了“国大”,是当时国大满族代表里积极支持国民党的一派,后来也随国民党去了台湾。

清后妃系列·德宗二妃(瑾妃与两个侄女。左侧为志锜第一女唐梅,右侧为志锜第二女唐怡莹,曾经嫁给过溥杰。)

【关于瑾妃生辰】

关于瑾妃生辰有不同的记载。

徐广源先生的微博提及,其抄录过清宫档案,《新整内务府杂件》敬事房相关,5330包,557 5-66-6号档,里面写有“瑾妃,十七岁,八月十五日生”的内容。

另外,瑾妃的内侄唐海沂在《忆我的两位姑母——珍妃瑾妃》一文中提到,“1922年农历八月十五日是瑾妃的50整寿。”(这里附带说一下,唐海沂虽然是瑾妃内侄,但是其文中有一些内容在刊出后便遭到载润等人批评,认为内容不实。尤其是,其在开篇将自家的旗籍都写成了正红旗,具体原因不明。)

唐邦治《清皇室四谱·卷二后妃》,端康皇贵妃条,则写“同治十三年甲戌八月二十日生。”1937年《星源集庆》也同《清皇室四谱》,杜家骥老师考证过,可能是《星源集庆》沿袭了《清皇室四谱》的记录。

这就是两种说法的由来。按说有清宫档案并且有本家人的记录,应该是八月十五一说更为可靠。但是进一步查询史料,则发现不那么简单。

1.1920年《小公报》有“千秋誌盛”一条,写:“清室端康瑾贵妃,昨旧历八月二十二日寿辰。”

2.民国十二年(1923)十月《新晨报》:“前清端康瑾贵妃,本月二号生日,溥仪特请莲花落赵奎顺、徐狗子等,于一号进宫演唱八角鼓、杂耍等技。”这里的1923年10月2日即农历八月二十二日。

3.宣统十五年(小朝廷所用年号,即上文1923年)升平署《恩赏日记档》:“八月二十二日淑芳斋承应。辰初三刻五分开戏,亥正一刻五分戏毕。”梅兰芳讲,钱先生说:“老太妃千秋,里头传差。”

4.《那桐日记》1923年9月28日条,“即阴历八月十八日。夜睡甚稳……八月二十二日为端康皇太贵妃五旬千秋,今日呈进元青四则织金花纬成缎马褂料成件、翠蓝四则闪银花纬成缎衣料成件、果品、饽饽各四盒,蒙赏收。回赏酱色江绸蟒袍一件。”

所以可以得知,至少在1920年和1923年两次,瑾妃是在八月二十二日过寿的。

清代宫中主人的生日,有可能会挪动日子,也可能是和什么特殊日子冲突,但是目前看来都没有影响。所以目前对于瑾妃生辰,还需要进一步的发现资料来确认。

【关于瑾珍二妃从小在南方长大】

很多文章以及小说中,均提到瑾珍二妃从小跟着伯父长善在南方长大,还有人很具体的说她们十岁之后回京。几乎成为了定说。但是仔细考证起来,似乎并不如此。

长善在光绪朝初年一直担任广州将军,在光绪十年四月调回北京。所以若说二妃同年随着伯父在广州度过,仅从长善的履历而言是可以的。

但是问题在于二妃的父亲长叙。长叙在同治十二年时任光禄寺卿,同治十三年瑾妃出生,光绪元年短暂转任太常寺卿后任内阁学士兼侍郎衔,光绪二年珍妃出生,光绪三年正式升任礼部右侍郎,之后兼任过一些副都统等职,光绪五年转任户部右侍郎,最后在光绪六年十一月因忌辰嫁娶被革职。到了光绪十年时,长叙作为“废员”还随班行礼,说明长叙在光绪十年的时候还在京城。

既然父亲在北京当官,二妃也是在北京出生的,直到伯父调回北京的时候,父亲依然在北京生活,那么二妃为什么要到很远的广州去跟伯父长善生活呢?很有可能,是后世为了凸显珍妃“倾向新学”,故而虚构了这种说法,以让珍妃沾一下“洋气儿”。

【关于所谓“褫衣廷杖”】

很多小说都提到珍妃受到过“褫衣廷杖”,有些网文则说“根据清宫档案记载,证实珍妃在十月二十八日这天遭到了褫衣廷。”还说这个档案是清宫医案。那么让我们来看看清宫医案是如何记载的。

《珍妃进药零用药味底簿》:“十月二十八日,御仪医张仲元请得珍妃脉息,六脉沉伏不见,系道挽结,痰热壅遏,感肝风之症,所以抽搐气闭,牙关紧急,周身筋脉颤动刻间。暂用琥珀抱龙丸一丸,姜汁化服,用调肝顺气化痰汤调理。”

网络上一些文字片面的截取“六脉沉伏不见”、“抽搐气闭”等文字,说是受责打所致,实际上看完整体医案,就知道并非如此。而且根据珍妃之前的医案,可以见到这些病症珍妃以前都曾经犯过。如同年五月十二日,珍妃就曾“神昏不语,牙关紧急,四肢抽搐,胸堵痰涎,身肢发热。”而这次所用的琥珀抱龙丸和调肝顺气化痰汤以前也曾经使用过。

当然,没有经历过“褫衣廷杖”并不代表珍妃没有受过皮肉之罚。虽然目前没有档案明确记载珍妃是否受过刑罚,但是在白宫女和刘宫女的回忆中,前者回忆珍妃曾经被“掌责”,后者则回忆珍妃和瑾妃曾经一道挨过板子,但是并没有说是“褫衣廷杖”。很多后来的描写,说对珍妃肉刑如何之惨烈,似乎多是来源于当时责打太监的情形。根据唐冠卿和白、刘两宫女的说法,因为珍妃的问题,其宫内的太监有很多受到了严酷的肉刑,有些责打太监的情形极其严酷,以至于孝定景和二妃都被吓晕过去了。

【关于珍妃的照片】

不同于瑾妃留下了大量照片,因为珍妃的经历,导致其照片等后来多被焚毁,其本家后裔也没有珍妃的照片留下。现存的两种所谓珍妃照片都是后出的,也都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第一种珍妃照片,出自1930年5月3日的《故宫周刊》。照片中有一位站立的满洲妇人,照片最上方写着“珍妃遗像”,旁边注释为“刘宫女言照于南海”。但是故宫博物院的顾问唐冠卿则提出这张照片并非是珍妃,而是某王府的格格。后来朱家溍等先生也认为这张照片不是珍妃。

第二种珍妃照片,即是现在比较流行的半身照。出自1982年《紫禁城》杂志第一期,题名为《贞贵妃遗像》。据说这是用故宫博物院旧藏的底片洗印出来的。同年,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印的《清代帝王陵寝》一书也用了这张照片,直接命名为“光绪皇帝的珍妃像”,从此之后遂成定说,也被大家引用至今。

清后妃系列·德宗二妃(流传最广的第二种珍妃照片)

第二种珍妃照片的问题在于其服饰,有两个问题。其一,清代旗人女性发式,凡是成婚女性,额前均不留刘海,而“珍妃照片”里,珍妃前额有一排小刘海。而留这种小刘海是清代典型汉人习惯之一,不应该出现在旗人女性身上。其二,“珍妃照片”里的两把头“似是而非”,与同时期稍后的孝定景皇后和瑾妃的两把头相比,不但看不到明显的底座,其形制也比较奇怪。当然,第二点与照片的质量有关系,可能根据照片的清晰度和色差不同,其两把头也有不同的分析。但是无论如何,两把头和小刘海也是不能“混搭”的,所以目前有一些研究人员认为目前广为流传的珍妃照片或许也并不“靠谱”。

清后妃系列·德宗二妃(同光时期某汉族妇女合影,注意其中的小刘海)

清后妃系列·德宗二妃(时间稍后几年的瑾妃照片,注意其两把头的装饰和底座。)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