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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 评】王玺全国第十一届书法篆刻展获奖作品集评

 ZGGDWWZS 2016-06-11



王玺全国第十一届书法篆刻展

获奖作品集评


王玺全国第十一届书法篆刻展获奖作品

规格240cm×117cm 凡写四时之景,风味不同,阴晴各异,审时度候为之。古人寄景于诗,(落“其”)春曰:“每同沙草发,长共水边(云)连。”其夏曰:“树下地常荫,水云(边)风最凉。”其秋曰:“寒城一以眺,平楚正苍然。”其冬曰:“路渺笔先到,池寒墨更圆。”亦有冬不正令者,其诗曰:“雪悭天欠冷,年近日添长。”虽值冬似无寒意,亦有诗曰:“残年日易晓,夹雨雪(雪雨)天晴。”以二诗论画,欠冷、添长、易晓、夹雪,摹之……


朱以撒点评:

  王玺此作(如图)获了奖,是评委翟万益提名的。翟万益说:“小篆内容为《苦瓜和尚画语录》四时章中前大段,文字多处有误,但瑕不掩瑜。”不知这是什么逻辑,“文字多处有误”,却还提这样的作品为“优秀作品”,不知衡量一件作品的底线在哪里,又是怎样一种思考?按常规,一处有误就要规避了。

  此作究竟是让人阅读上段、中段还是下段?上段是行书,中段是篆书,下段是隶书。如果以一个人书写的寻常情性、笔性而言,上段是最合于书写之旨的。“石涛论画”四字以隶书写出,有拙朴趣味,而行书则有八大之风。此段在表现中尽显轻松自然——这和作品的书写心态是有关系的,这一段并不是作品创作的重点,只是属于点缀部分,书写时也就格外自然,手感自如轻松,不激不厉,除了有八大的风采,又多了些许新鲜。竞赛往往使人过于执,反反复复,十里挑一,百里挑一,带着目标书写,少了平素的松弛随意。此段表明了日常书写的常态,不需要刻意为之,信手的机会多一些。信手之作让人感觉书写的快意——一个人在这个状态上,主动和积极都出现了。其次是这段行书的文雅气息。作者以中锋行笔求其圆润,虽笔断,却意气连贯,趁势而下,不费气力,显示了作者笔法的熟练。尽管说作者有学八大而少有自家新意,但行笔之从容、华滋,不显突兀张扬之状,读来颇为柔顺。空间大量留白,使人阅读时天宇开朗。留白是可以产生美感的。近些年,但凡参赛作品大多趋于紧张满足,对于空间的利用往往以填塞为务,以为信息可由此丰富,实则堆积。留白以无应对有,美感在留白中滋蔓,这种美感的作用,古人言说多了,今人往往忘却。王玺此作中的行书全然可以独立观之。

  相对于上段行书的轻松,中段的篆书就顶天立地、颇有筹划了,而下段的隶书实在显示不出书写的效果,去之使之留白,效果反而更好。每个人对于空间的态度及应用手法多有不同,这是很个人的事,但有一点是需要追求的,那就是让空间里的美感表现能更加充分。把行书、篆书、隶书拼在一起,让人读起来终究是支离。


杨吉平点评:

  笔者一向认为,对书家而言,所谓诸体皆精便是诸体皆不精,但看过王玺的获奖作品,这种看法便有些动摇。

  王玺此作正文是小篆,落款是简书(属隶书范畴),标题是隶书,释文是草书(小草),正文下面又用《张迁碑》风格隶书抄录了一段石涛的语录,作品用印也兼用多种风格,展示出作者在书法篆刻方面较为全面的才华。其篆书、隶书、小草书笔法都大致合乎规矩,气息也基本雅正,均值得肯定。

  然展厅时代的通病在王玺身上也难免沾染。其取法基本在清人以下,格调显然不高。正文小篆主要效仿赵之谦、吴让之,用笔结字都很精到,但胎息痕迹太重,确切而言,还属于模仿之作,不好以创作作品视之。从艺术表现力而言,书作中如有重复字出现,原则上要有字形的变化,篆书也应如此。但作品中出现的重复字无一例外地原样复制,些无变化,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缺陷。当然,有些字因资料过少难免重复(如作品中的“添”字,篆书只有“沾”一种写法),但像作品中多次出现的“天”“曰”“不”“之”等字的法书资料是非常丰富的,作者却一律机械重复,便毫无道理可言了。

  此作的释文采用草书也稍有不妥。虽然释文可看作创作的一部分,但其解释功能是不能忽视的。对普通欣赏者而言,释文有帮助其识篆的功能,但结果看到的是比篆书还要难识的草书,岂不扫兴?这段草书当源于八大山人,纯用中锋,线条无明显粗细变化,篆意十足,气息连贯,节奏亦变化自然,艺术表现力反在正文之上。但仔细审视,结构失态之字时出,显然还缺乏八大结字的功底,沉着痛快也都有不足,显然,作者对八大的理解还须加强。

  作品正文下面的隶书部分以《张迁碑》为主调,作者大概想表现释家的空灵与道家的虚无,故其线条紧紧收缩,波折也尽量简化,章法疏朗,气息平和,表现出一定的宁静之美——虽然这种宁静尚有造作的成分,但其追求方向却值得肯定。

  除了下文隶书部分的落款,其他内容都是抄写石涛的《苦瓜和尚画语录》部分文字。当代书法创作的“文抄公”现象无疑暴露出时人学养不足的通病,王玺此作抄错之处亦在所难免。正文篆书中“每同沙草发,长共水云连”的“水云连”误作“水边连”;末句应为“以二诗论画,欠冷、添长、易晓、夹雪,摹之不独于冬,推于三时,各随其令”,但作者抄写到“摹之”便戛然而止,显然是没有读懂原文,或抄写了劣质版本导致的错误。下文隶书抄写石涛的语录也有失误,如“法于何立,立于一画;一画者,众有之本,万象之根”,作者误为“法于何立,立于一画者,众有之本……”。如果是避免重复书写,可在“一画”下以三点代替,而不能如此省减。这显然是对古人行文知识欠修养导致之后果。另外,作品中有“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朱文印,上下各盖了一次,上印颠倒,不知作何解释?最后还得说句老话,建议作者宜努力读书,加强修养。


周德聪点评:

  这是一件形式感很强的作品,主体正文用小篆书写,正文落款用隶书,题署标题大字用隶书,小字用八大山人行书体对篆书进行释文后又见落款。主体正文篆书下端,又以隶书作横幅状抄录石涛论画语录,再见落款(似跋语)。将上中下三段切割开来,可视为三件完整意义的作品(正文、署款、钤印俱全),而作者王玺却连缀三个部分以一件作品呈现出了,似有炫技之嫌——兼擅多种书体及其空间构成的多样化处理的能力。

  在如此繁复的组成之下(块面、色彩、书体的多样化),我们也只能称此作为篆书中堂(作品集上这样标注),然作为观赏的对象,这三个块面自然会映入我们的眼帘,综合影响对此作的价值判断。

  由于人们的视觉先天对色彩的敏感,王玺抓住这一特点,将色彩组合与书体的古雅统一协调起来,使之具有很强的观赏性,人们的眼球无论关注到哪一块面,都能给你带来一定的审美愉悦。

  王玺的主体正文用小篆,篆书本身属古文字,因其时代的古而其古雅之意隐含其中,再加上作者对秦篆与清人篆书的汇通理解与表达,可谓端庄杂流丽,婀娜呈丰姿,其笔墨技巧之娴熟,篆法布白之精工,均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主体正文的上端“石涛论画”四字隶书,厚重古朴,欹正相生,精紧茂密,而小字行书又以八大山人的书体风格对篆书主体进行释文,小篆线条的粗细匀整与八大山人行书的线形线质互为映衬,相得益彰。题端与释文错落分布,呈大疏大密的构成图式。

  正文下面的隶书用横式布置,庄重整饬之中又见高低错落的大小两块,且在左下大块留白,使得画面顿生空灵之感。尽管王玺在作品中钤盖了诸多印章,似亦不觉累赘,尤其是左边一行印章形制的多变与疏密变化的分布,将三块串联起来,可谓匠心!即如上部右端的大块空白处,作者在中间偏上位置所盖的一个方印,也是大有讲究,它不仅弥补了虚空,更有提神的妙用。

  总之,王玺作品的获奖,与他对形式的妙用有极大的关系,他兼擅多体的书写能力似也潜在地影响着评委的垂青。作为欣赏者,面对它又何尝不生艳羡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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