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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天宇 秦艺芯 著 本文完成于2015年7月，发表在2016年第四期的《赤峰学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 》上 特维尔公国在十三至十五世纪是东欧地区的重要国家。本文将对其建立的背景、过程及影响进行一简要的论述。 一、特维尔公国建立的背景 特维尔公国建立于十三世纪中期。在特维尔公国建立前，它所在的区域和罗斯的其他地区一样，在拔都西征过程中受到了很大的损失。 随后，蒙古军队摧毁了特维尔、卡施尼（Кашни）和克斯尼亚金（Кснятин），进逼托尔若克（Торжок）。蒙古军队对这座城市的进攻并没有立即取胜：由于托尔若克是通往罗斯北部重要城市——诺夫哥罗德道路上的主要堡垒之一，罗斯军队在这里构筑了相当坚固的防御工事。罗斯军民在这里坚守了足有半个月之久的时间，但最后它也失守了。蒙古军队攻破了城墙，从城墙的缺口处涌入城市，对罗斯军民的抵抗进行了极为残酷的镇压。在攻克了托尔若克之后，蒙古军队却停了下来，没有去继续进攻诺夫哥罗德，虽然这里距离诺夫哥罗德仅有一百多公里。[2]16 蒙古军队在攻克托尔若克后停了下来，其原因一方面在于罗斯军民的英勇抵抗。虽说蒙古军队成功占领了特维尔地区的几座城市，但其也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延迟了其进一步进攻的时间。另一方面是由于在特维尔与诺夫哥罗德之间遍布着湖泊、河流与沼泽地。春季到来时冰雪融化，道路变得极为泥泞，不利于蒙古骑兵的通行。罗斯大公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Ярослав Всеволодович）害怕蒙古军队的进一步侵略，不得不向拔都汗称臣纳贡，也是蒙古军队没有继续进攻诺夫哥罗德的一个重要原因。 拔都西征过程中罗斯各公国的土地受到了蹂躏，财物被洗劫，城市被付之一炬，居民大多死于战乱或流离失所。这使特维尔地区的经济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但也给了它新的发展机遇。特维尔地区因为沼泽、湖泊与河流遍布，对于阻挡蒙古骑兵的破坏起了重要作用，有些村庄蒙古军队并没有进行破坏。拔都西征中有很多因战乱而流浪的罗斯人选择在特维尔地区耕种与定居，使特维尔地区的生产力得以恢复和发展。特维尔地区闲置的肥沃土地不仅吸引着罗斯人，也吸引着其西部的立陶宛人。当时的立陶宛大公国封建农奴制不断加强，无地少地农民日渐增多，他们可以在特维尔地区得到自己所需要的耕地。人口的大量涌入是特维尔公国建立与发展起来的重要因素之一。
二、特维尔公国的建立 特维尔公国的第一位大公是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Ярослав Ярославич），他是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至于特维尔何时成为其封地，罗斯编年史中并没有给出直接的记载。俄罗斯学者根据编年史的记载进行了研究，指出特维尔公国建立的时间最有可能在1241至1243年之间。第一种可能是在1241年，这一年佩列亚斯拉夫利-扎列斯公国的大公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把公国中的很多地方给了自己的一个儿子亚历山大·涅夫斯基（Александр Невский）；他也很有可能在同一年将特维尔分配给他的另外一个儿子雅罗斯拉夫。第二种可能是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大公于1243年第一次去金帐汗国朝觐大汗之前，他决定扩大儿子们的封地；也有可能是在他去金帐汗国朝觐大汗之后，当时拔都给了他“罗斯诸大公之首”的称号。第三种可能是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在1245年第二次去金帐汗国朝觐大汗之前将封地分配给了自己的儿子们。[3]81虽然在罗斯编年史中没有明确指出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给自己的儿子们分封的准确年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1247年斯维亚托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Святослав Всеволодович）从自己的哥哥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那里继承了弗拉基米尔大公之位，同意了他哥哥对亚历山大·涅夫斯基、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等儿子的分封。[4]26-27 特维尔公国建立时，面临着相当严峻的外部局面。当时的金帐汗国极为强大，罗斯各公国的大公均向其称臣纳贡。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兄弟们对于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的分封多有不满，存在着家族内讧的可能性。西部的立陶宛大公国此时也已崛起，对于特维尔地区虎视眈眈。因此特维尔公国在建国后不久，就被迫卷入了战争之中。 1245年，立陶宛入侵特维尔公国。这一年立陶宛的军队洗劫了托尔若克，渡过了特维尔河并前进到别热茨克（Бежецк），他们还毁坏了特维尔城市中修复不久的建筑。特维尔的军民在督军雅威德（Явед）和克尔别特（Кербет）的率领下英勇抵抗，使得立陶宛军队迅速占领特维尔的企图落空。与此同时，特维尔大公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前往诺夫哥罗德，与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缔结了反对立陶宛的同盟。诺夫哥罗德与特维尔的联军进攻托罗佩茨（Торопц），在这里打败了立陶宛的军队，并且夺回了立陶宛军队在特维尔地区的战利品。 1246年以后，特维尔公国所面临的形势更为复杂。这一年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大公去世，他的兄弟和儿子们为争夺领地而陷于纷争。斯维亚托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从其兄那里继承了弗拉基米尔和全罗斯大公之位，批准了其兄对于特维尔大公的分封。莫斯科的大公、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弟弟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Михаил Хробрит）对其封地表示不满，发兵将斯维亚托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从弗拉基米尔赶走。但是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并没有在大公位置上呆多久，1248年在远征立陶宛过程中被杀。 在这种情况下，特维尔的大公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对于罗斯各公国之间的争斗采取了保持中立的态度。在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夺取弗拉基米尔的统治权后，诺夫哥罗德大公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与苏兹达里大公安德烈（Андрей）与之进行战争。战争的双方都想拉拢处于诺夫哥罗德与莫斯科之间、战略位置相当重要的特维尔大公，但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完全不为所动。随着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的死，斗争的矛盾双方又有所改变。当时的罗斯编年史是这样记载的：“他们（亚历山大、安德烈和米哈伊尔）成为了大公，但是米哈伊尔不久就死了。亚历山大、安德烈大公都获得了对他们土地的管辖权。”[4]18争夺领地的斗争随后在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和安德烈之间展开。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死后，金帐汗国是这样给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和安德烈分配领地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得到了基辅和诺夫哥罗德，而且还保住了自己的世袭领地佩列亚斯拉夫利-扎列斯公国；安德烈则在1249年成为了弗拉基米尔大公。金帐汗国其实基本是按照“他们父辈的遗言”来分配领地的，但这种分配方式并没有使他们重新达成和谐。显而易见，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在领地分配中获利颇多，其所得的诺夫哥罗德和基辅是罗斯最大的城市，而安德烈则收益较少，仅仅获得了弗拉基米尔。这样分配领地的结果使安德烈极为不满，他积极寻找盟友来对抗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和金帐汗国。安德烈首先与加西里亚大公丹尼尔·罗曼诺维奇（Даниил Романович）大公加强了联系，于1250年娶了他的女儿为妻。这一时期的加西里亚是罗斯西南地区相当强大的公国。 作为罗斯西北地区的重要政治势力，特维尔大公也是安德烈极力拉拢的对象之一。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对于安德烈和丹尼尔·罗曼诺维奇提出的联合罗斯各公国推翻鞑靼-蒙古人统治的设想极为赞同。[3]83安德烈还许诺在反对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的战争胜利之后，对罗斯的土地重新进行分配，会给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以更多的领地。特维尔大公虽然在口头上承诺支持安德烈的想法，但却并没有参与他对于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的军事行动。
三、对特维尔公国建立之初政策的分析与评价 特维尔公国的建立主要得益于大量来自于罗斯东南部地区及立陶宛的移民，他们的到来使拔都西征时被毁坏的特维尔城得以修复与重建。在特维尔地区经济得以恢复和发展的基础上，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被册封为特维尔的第一位大公，建立了特维尔公国。 特维尔公国的建立是古罗斯国家封建等级政治制度发展所造成的结果。十九世纪的俄国著名历史学家瓦·奥·克柳切夫斯基在其著作《俄国史教程》中指出，王公对罗斯国土的统治是共有的，留里克王朝的王公们按照长幼依次更替，对罗斯国土进行分配。[1]171这种分配是按照两个阶梯：一种是现有的王公按照长幼（先兄弟后子侄）次序构成宗系的阶梯，一种是按照领地作用的大小和多寡构成疆域的阶梯。王公的政治统治就建立在这两种阶梯的严格协调的基础上：最好的地方归最有资格的王公。特维尔公国的建立就是这种分配方式的反映。在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的几个儿子中，长子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得到了罗斯最为重要的基辅、诺夫哥罗德和佩列亚斯拉夫利-扎列斯；次子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得到了虽不说是相当发达，但在当时也算地理位置相对重要、受战乱破坏相对较少的特维尔；而作为幼子的米哈伊尔和安德烈则在分封中获利较少，一开始所获得的领地都是战略位置不重要和相对落后的地区。 古罗斯国家这种“阶梯上升”制度或称作“顺序制”的继承与统治制度远非完善，很容易在王公的兄弟子侄之间产生内讧。罗斯王公们通常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承认这一制度，但是在方便的时机又总是竭力破坏既定的顺序。错综复杂的继承制度对于不满被排除于顺序之外的王公是发动频繁内讧的借口，也是经常造成混乱的根源。在雅罗斯拉夫·弗谢沃洛多维奇大公去世之后，罗斯的各个大公之间便为争夺领地而发生了激烈的内讧。特维尔大公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在这两场内讧中都完全保持中立，无论是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安德烈与米哈伊尔·赫罗勃里特之间的战争，还是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与安德烈之间的战争，特维尔大公都没有参与其中。其原因与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政治主张密切相关。他主张罗斯各公国联合起来，摆脱金帐汗国的统治，因此他反对罗斯各公国之间的内讧。即使是内讧爆发，特维尔大公也没有参与其中，而是选择中立，尽量不使内战扩大。 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政策对特维尔公国的存在和发展是相当有利的。罗斯其他公国都在积极参与争夺领地的混战的时候，特维尔公国除了防御外来的立陶宛入侵外，并没有其他的军事行动。相对于罗斯其他地区频仍的战火，特维尔地区则是一块没有战乱的净土，因此大批饱受战争之苦的罗斯与立陶宛农民迁居于此。这促进了特维尔地区农业生产的恢复与发展，所以特维尔虽说建城与开发较晚，但是却很快成为罗斯北部的重要城市之一。而且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只抵御外敌入侵，不参与罗斯王公内讧的做法也使其在罗斯广泛留下美名。特维尔王公一直被视作传统的封建骑士精神的代表，其源头正是其建立者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大公。 总而言之，在特维尔公国建立之初，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大公所采取的内外政策促进了特维尔公国的巩固与发展，有着积极的影响。
参考文献：[1][俄]瓦·奥·克柳切夫斯基著，张草纫译：《俄国史教程》，第一卷，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 [2]Михия С.Б.
История Тверской земли с древнейших времён до наших дней. Тверь, 2014. [3]Борзаковский
В.С. История Тверского княжества. Москва, 2006. [4]Никоновская
летопись, 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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