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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力量，支撑下去 温暖将与你相遇 ［前言：抗癌6年，思想6年，甜酸苦辣，味味尝尽；浮浮沉沉，跌跌撞撞，花明柳暗，安危轮换……如今总算稍稍静下心来，检点得失；忽觉有必要与众分享，愿有人因此得益，少走弯路错路，把路走得平稳且悠长。］ 6年前的今天，我开始在网上疯狂搜索肺癌的相关信息，其中大多数时间呆在一个当时很著名的肺癌网站，一天到晚读帖子。 我不大读那些所谓的成功经验，更不读那些民间秘方偏方，或主流医院的治疗记录，我读的几乎全在那些病人家属写的已经失败的记录，重点看一个又一个病人如何从生蹦乱跳无病一样到奄奄一息到闭眼辞世。也就是说，我专门看癌病人的治疗错误以及整个病情进展和死亡过程。 这样的冷峻的阅读，持续了3年，让我基本知道了有多少种治疗的错误和有多少种病情进展和逐步死亡或突然死亡的方式。我后来所有的想法和作法，都是建立在这些珍贵的用很多生命换来的教训之上的。 后来我发现，像我这样努力研究癌病人怎样辞世的人很稀少，绝大多数的病人或家属或听人介绍或自行撞上而走进“与癌共舞”论坛的，头一件事就是看别人怎么治疗，怎么吃药，医生怎样说，病友怎样说，吃什么药，用什么方法减轻疾病痛苦，还有该怎么吃饭，怎么滋补……也就是说，他们急冲冲地研究如何生，而不是研究死。然而，不知死，焉知生？ 生的经验，尤其是当下的近时的经验，未受时间考验，一两个月或三五个月或一两年的生，未算真的是生；今日的生，可能酝酿明日病情进展；今月的生，可能酝酿下月的痛苦甚至死。而那些死的经验（或称教训）却是既成的事实，已经验证了的，验证了的东西，就可以拿来研究，并且有望得出结论来。 有点可惜的是，一个病例，往往虽然记录了几十页上百页，但到了病人最后的日子，记录者因为忙着在医院抢救和照料病人，再无暇更新记录，病人辞世之后，记录者更因悲伤痛苦，不肯再回首，更不可能“残酷”地将那些不堪的日子追记下来，留下的空缺，就只好由人去估猜填充，实际也没多少人去估猜填充，没多少人会想到从中得着什么提醒和警告。在我的观察中，有很多到了后来，其实是可以暂时免死的，只是之前没留意别人如何死，才不得不重蹈不少前人的悲惨脚踪罢了。 我把肺癌病人的死研究了3年之后，我才初步建立起一些信心，因为我知道在未来的路上，可能会有哪些旋涡、陷阱、沼泽、风暴……我当如何避免，绕路而行，而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一头扎进死亡的怀抱里。 癌海浮沉杂思录——之二：让中医中药休息好了 我在肺手术切除前夕，专门从医院跑到一家书店，花不菲的价钱买了一本大部头，杂志那么长宽，硬封皮的，厚厚的，名叫《中医肿瘤学》，著书者是南方省城大医院的挂号费最贵的周XX教授。当时在书架上发现这书，好 像眼前一亮，如同黑暗中见着光明。因为就在这之前的十多天，一个肿瘤主任医师亲口对我说：“……化疗的话可以活1年零3个月……”。 当时的我已经着迷于中医中药十多年，已经从《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本草纲目》……到明清各大医家的著作要方都一一啃读，且常有实践。我和所有热爱中医中药的人一样，认为西医西药放疗化疗 只能把人治死，西医的主任医师说的“一年零三个月”也正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走中医中药的路呢？不是说中医中药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吗？如此伟大的医学不是可以把肺癌当作小菜一碟吗？ 可是当我啃读那部《中医肿瘤学》之后，才知道里面的东西并不博大，也不精深。肺癌、肝癌、胃癌、乳腺癌、肠癌……治法全都一律用清热解毒＋扶正驱邪＋活血化瘀＋以毒攻毒，所用之药都是半枝莲、白花蛇舌草、蒲公英、太子参、黄芪、党参、白术、茯苓、黄精、地黄、枸杞、甘草、丹参、田七、土鳖虫、守宫、露蜂房……搭配组成，如搭积木一样，君、臣、佐、使一应俱全；偶有变化，也只是添加些许或减少些许。如此把各种癌和各时期的癌和各形态的癌的治疗方法都囊括在内，其简陋性粗糙性显而易见，其疗效就十分可疑了。 再看看肿瘤，在中医眼里是什么？中医一律认为肿瘤是“热毒”，人体因着外来或自身的失衡，在体内产生了热，热积存久了，便成了“毒”，这“毒”的存在，就影响了经络和气血的畅顺运行，于是血瘀气阻，那“毒”的物质就结成块，就是CT机显示的肿瘤。因此，只需把体内的“热”清了；把毒的物质解了化了（有点溶解的意思），同时添加一些气血，让病人强壮起来，才能保证清了热的体质不下降，保持“正气”以驱“邪气”；这样还 不行，肿瘤已经存在，就要把肿瘤清除，如何清除，一定要活血，才能化瘀，瘀的结果就是肿瘤，否则那个叫肿瘤的东西不会移动；光清热解毒和活血化瘀还不够，还必须用强有力的东西把肿瘤攻击，要攻击“热毒”之物不容易，温和不得，必须用毒药才能攻下，“以毒攻毒”就必须的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思维方式呢？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假设，中医中药确实是假设的“科学”。先假设肿瘤是“热毒”，然后假设那些草根树皮可以把那“热”清掉，把那“毒”解掉。清热的过程的生理和物质有什么变化？没 人知道；又假设血活了瘀化了，肿瘤就可以挪移，怎样才达到活血化瘀的目的，又假设丹参田七等药物的汁液必定可以实现；又假设“正气”和“邪气”的存在和彼此的兴衰关系，然后又假设某些树枝树叶树根可以燃旺“正气”；最后，还要假设一些有毒的虫介类的中药材可以“攻毒”，把肿瘤彻底消灭于不知不觉之中…… 我想，人可以假设什么，但肿瘤却不是假设之物，它在CT机下，在显微镜下在电子显微镜下，癌细胞的结构一清二楚，连基因的排列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有没有可能用假设的东西治疗实实在在存在的肿瘤呢？我真的可以放心去喝那些假设的中药来达到真实的抗癌目标吗？ 我习惯性地来到网络上，一心要搜寻中医中药或“中西结合”治疗肿瘤的成功例子及其成功率。凡那些沾上中医中药边的治疗病例，我都必定认真的阅读，我渴望用纯粹的中医中药甚至“中西结合”的治肺癌成功病例，渴望这些病例如那些吃易瑞沙或特罗凯的人那样大面积地成功。 结果是失望，不是一般的失望，是非常的失望。那些纯中药治疗的，不管是出自民间游医之手，还是出自京城的数千元挂号费的大师名家，90%或更多的比例是病情急剧恶化，肿瘤进展；稍好些的肿瘤未进展，人已经虚弱衰败；一些“中西结合”的，因为傍上易瑞沙或特罗凯这样的大款，像卑微又轻贱的小三那样沾了些光，但好景不长，随着易瑞沙或特罗凯被干扰而肿瘤缓慢进展，或随着易瑞沙或特罗凯终于有一天耐药，沾了光的中药便无所依傍，迅速显露出废物的原态。 我因这样的阅读和分析，从一开始就自行禁绝中医中药在抗癌大事上介入。两三年后，我的认识加深，便在给所有抗癌新手的劝告里加上一句固定的话：“禁绝切中药、中成药、补药、偏方、保健品”。有人可能以为我偏激，天生与中医中药为敌。其实不然，正因为我以前对中医中药非常友好，多有认识，才深知中医中药在抗癌大事上的危害性。 我现在仍劝告所有的癌病人或家属：让中医中药休息好了，假如让它介入，人就不可能得到休息，不得安宁。至于中医中药于抗癌的危害性，就留待下一回细说。 之三：剖析“抗癌”中药于抗癌的破坏作用 我在“之二”说了中医中药在抗癌大事上的大致的危害性，估计不少中医中药热爱者一定以为我胡说八道，更有不少人会友善笑笑，却难以认同，顶多会说这是“一家之言”。我现在就把那些“抗癌”的中药按着中医中药 的“假设”来详细剖析，也就是用中医中药自身的理论来看看这些东西于抗癌的有哪些破坏作用。 几乎所有的“抗癌”中药方子，都以清热解毒一类的药材为首选，都不离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大青叶、蒲公英、半边莲、板蓝根……大寒大苦，可荡涤体内一切的“热毒”，将那些对健康有害的东西通过大便和小便和汗 液排泄出来。这好像不错，大众很容易理解，现在大众也一天到晚热衷于“排毒”。是不是这样荡涤就可以把癌也从大小便排出来？你拿大便小便去检验一下看能排出什么毒和多少癌细胞或癌肿块？或许你会说，中药的作用是缓慢发生的，一点一点地排，当然检验不出来。于是你会继续放心地清热解毒。然而，快则十天八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会发现你越来越不想吃饭菜了，即使吃，也不觉得过去那样好味道；同时，你的大便不再成形，会稀烂，甚至水泻；如果再加上靶向药，更泻得猛烈了；如果没泻，就会想吐，吃下一点点东西，也会堵在胃里，顶至喉咙，就是不往下走……由此开始，接着就是疲乏、畏寒、无精打彩呵欠连连，或干脆整天埋头昏睡。这时，人原来的一点点“火热”已经被清得七七八八了，那时即使排尽了“毒”，人也站立不起来，于是提前进入了西医所说的“恶病质期”。过去有不少病友向我诉说上述的症状，问我吃什么药才好，我的回答是“禁绝一切的中药中成药就会好起来”，听我的话的人，果然停中药中成药后两三天就好起来，开始恢复吃得下拉得出的日子。 负责任的中医师，会采取中庸一点的策略，大寒大苦的清热解毒药的分量会用得稍轻一些，同时使上“抗癌”中药的第二招，叫“扶正驱邪”。中医的假设理论认为，把人的正气扶持了，邪气自然衰弱乃至消除。当然，正 气邪气都是假设，肉眼看不见机器检不出的。如何扶正？就是温补。原来的体质衰弱，气虚，血亏，所以必须温补，“温”是温暖的意思，“补”是添加的意思。原来，气和血都是可以添加的，这些添加之物，绝大多数的属性是大温大热，与清热解毒的大寒大苦刚好相反。这样添加，温补，扶正，病人果然开始精神了，有气力了，不泻泄不呕吐了，不疲乏不昏睡了，也开始有了胃口。如果仅看扶正的短期效果，确实不错，似乎可以因此而长期存活下去。然而，那些人参、党参、黄芪、白术、甘草、阿胶、熟地、黄精、枸杞、大枣、苍术、淫羊藿、附子、肉桂、当归、何首乌……全都属性温热，而肿瘤在中医眼里却是热毒之物，如此用温热的扶正药岂不是让肿瘤的热毒火上加油吗？岂不是先扶了肿瘤才扶原来不温不热的肌体吗？想想这个结果你就不寒而慄。如此的扶正，已经偏离了抗癌的目的，成了追求强壮的短期行为。事实上那些拼命扶正温补的人，在短期强壮一段日子之后，便在全身各处迅猛转移生长的肿瘤的肆虐下轰然倒下。强壮并不是癌病人追求的目标，存活才是目标。因此，当强壮的时候，务必警惕。因此，扶正于癌病人只有短期的表面的益处，而于抗癌却有潜在的危害。 “抗癌”中药第三招是活血化瘀，这一招更是可怕！在中医跌打领域，活血化瘀的功能已经登峰造极，那些刀伤的、跌伤的、断肢的、击伤的……但凡敷上活血化瘀的药膏，很快就能治愈，似乎比西医的外科处理要好要快。那些药膏含有哪些药材呢？丹参、田七、杜仲、川芎、桃仁、骨碎补、三棱、莪术……我们不知道这些药材如何使损坏了的骨头、肌肉、筋腱复原，但我们可以从治疗的效果看出这些药材能够在受伤的周围迅速生出新的大小血管，供应足够的血液和营养，否则，伤处就不可能长出新的骨质或新的肌肉或新的筋腱。于是，我们可以把活血化瘀等同促进新血管生成！好家伙，我们天天吃的各种的靶向药，不正是要抑制新血管的生成吗？我们一边抑制，同时又一边促进？傻不傻啊？ 至于“抗癌”中药的第四招“以毒攻毒”，就不必细说了。假如吃下的东西没“毒”（即对身体没危害），这东西就对它所攻击的肿瘤目标毫无作用；假如吃下的东西真的有毒，也确实能毒灭肿瘤，让肿瘤没了活性，萎缩 ，消失，那么，吃下的那东西又如何从胃肠里钻过穿透体内组织抵达肿瘤老巢的呢？它们能辩认肿瘤么？凭什么辩认？假如不能辩认，那么，它们为什么不先毒死胃肠和血液和器官组织？事实上，无数长期“以毒攻毒”的，一年半载或更早地就出现“熊猫眼”，脸色发黄，甚至肝脏衰竭或肾脏衰竭。 四大招数既然如此，那么，还值得留恋和盼望吗？还不舍得让它彻底休息吗？ 之四：梦幻总要破灭 因为癌症难治，又称不治之症，癌病人和家属就容易和喜欢做梦，渴望寻得某种简单省便的“秘方”、“偏方”，出其不意地创造“奇迹”，一举灭癌。于是，这类让人暂时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东西满地泛滥，层出不穷，且经久不息，无数病人奋勇尝试，前赴后继，经年累月地重复着同一的梦幻。虽然一批批人梦幻破灭并如潮水般悲惨倒下，却丝毫不减后继者的追梦热情。 “吃海参可治癌”、“用红豆杉树皮熬汤喝可治癌”、“吃癞蛤蟆皮可治癌”、“喝核桃树皮的汤可治癌”、“喝白花蛇舌草可治癌”、“喝绿豆汤可治癌”、“喝柠檬水可治癌”、“大剂量维C可治癌”、“古巴的蓝蝎肽可治癌”、“维生素B17可治癌”、“大量蔬菜水果的打成的稠浆可治癌”、“灵芝孢子粉可治”、“碱性食物可治癌”、“巴马的水可治癌”、……要把这类东西全部列数可能要花几天几夜，如果有人说“大便可治癌”，想必也会有人相信并且捏着鼻子照吃不误的。 老憨也曾是追逐梦幻的积极份子，虽然没吃过大便，但喝自己的小便整整喝了一个多月，早晨首泡尿的中段+“五行蔬菜汤”+“糙米茶汤”，老憨豪情万丈地喝，然后终于在检查CEA后觉醒，好在梦幻破灭得早，否则一路喝上一年半载的话，估计人也会喝成一泡尿。 喝尿喝蔬菜汤治癌的梦幻破灭之后，老憨的梦幻热情仍然高涨，放弃中式梦幻，改而追逐西式梦幻，老外的偏方和实践者的“成功”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于是，戒毒的盐酸钠曲酮、抗虐疾的青蒿琥脂、抗凝的阿司匹林+降糖的二甲双呱……老憨都寄托巨大希望奋勇尝试，直到可以吃上凡德他尼阿西替尼等好药后才结束梦幻岁月，脚踏并不美妙不省便也不经济的现实的抗癌之路。 后来观察了几年，竟没见过一例梦幻成功的。既然一例没成功，为何如此流行如此火爆？原因是很多人只愿看梦幻初期，不愿看梦幻破灭和梦幻破灭之后的景象。“谁谁谁吃了什么感觉很好”、“谁谁谁没有化疗没有靶向药只吃什么至今很稳定”……其实，癌病初期一两年甚至更久一些，什么东西不吃也是能正常生活的，这暂时的状态却成了“什么什么很有效”的证明；至于那个“谁谁谁”后来复发转移，再也没有人理会，“谁谁谁”的惨痛教训仍然被后继者选择性地忽略。老憨当时喝尿喝蔬菜汤，就是看到一朋友的岳母脑癌晚期因喝蔬菜汤和尿有过几个月的好转，忽略了好转的真正原因的寻找，更忽略数月后患者的突然死亡。老憨曾经介绍过的“入地老鼠”方也是如此，那人确实从很糟糕的状态下好转了两三年然后死亡，我忽略了病人的个体的特殊性和病人后期无法治疗的出血症。因为存在如此选择性忽略，结果造成梦幻的吸引力长久不衰。 此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任何癌种或别的什么病，都会存在极少数人不治而愈的现象。那些本来属于可以不治而愈的病人，即使不吃任何特殊的东西，他也不治而愈，我身边就有好些这样的人。如果这样的人正好常吃某种东西，这就容易被人认为是治愈他的秘方偏方。譬如，本论坛的肺癌病人王志伟先生，他什么药也没吃，他天天练气功，假如他说他能维持好状态是因为天天练气功，就很容易让人相信“气功能治癌”，然而，一个需要吃靶向药或化疗的肺癌病人如果也仿效王志伟先生不吃药不化疗只练气功的话，那么，他大多数的结局会非常不乐观。 其实，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就能发现追逐梦幻的荒唐。如果癌真的这么容易被村夫野妇街坊大妈制服，那还叫癌吗？那些花巨大本钱经年累月开发研制抗癌药的人岂不全是大傻瓜吗？ 实际上所有的梦幻式抗癌全都建立在假设之上，假设这东西能治癌，就很可能能治癌。这样的梦幻式抗癌，连最简单的原理也无人能说得出，更不会有具体的临床试验的数据。从来没有人统计过某种梦幻式抗癌具体细节，梦幻多久？死了多少？存活多少？ 有人可能会说，梦幻式抗癌虽然容易成功，但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抗癌一事可以像运行硬盘一样可以“删除”或“格式化”然后重新“拷贝”什么，就确实不损失什么，梦幻式抗癌使用的大多是非常便宜的材料。但毫无疑问，损失真正有效的治疗时间和有效药物的尝试机会，则是千金难买。 梦幻破灭总是不愉快的事，而梦幻总要破灭却是必然的事。 之五：忌口，自虐或近乎自杀 很多年前我亲兄得肝癌，从确诊后第一天开始，就在家人的监督下严格忌口饮食，每天只吃米饭、猪瘦肉、草鱼、青菜，长达三年。到了后期的时候，他多次感叹：“让我吃一餐梅香咸鱼蒸瘦肉也好啊……”可是即使如此低的要求，也满足不了，家人以梅香咸鱼是腌制品是致癌食物不是健康食物为由拒绝了，他只好带着早就存在的癌和极度的悲哀离世，始终吃不上一口他渴望的东西。 因为中国人有“食疗”一说，有中医中药关于日常食物的寒热湿毒的评价，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维习惯，所以，中国的病人尤其是癌病人，十有八九受乡间街坊传闻的影响，或主动，或被动实行饮食忌口。 牛羊肉热毒、鸡鸭鹅有毒、无鳞鱼有毒、咸水鱼有毒、虾蟹有毒……有些地方的人不说那些东西有毒，却说是“发物”，吃了那些东西，会把肿瘤“发”起来，却不会把健康细胞也“发”起来，似乎那些东西很有智慧，能辨认健康细胞和癌细胞，只“发”癌不“发”其他；有时候，这类忌口学说会吸收一些现代的东西，如所有腌制食品都有亚硝酸盐，当禁忌，这么一来，咸鱼、酸菜、豆酱、味精等调味品就被归入禁忌之列；又说牛奶含激素不能喝；姜葱蒜有刺激作用不能吃；煎炸食物有热毒不能吃……有一回老憨遇到一个乳腺癌的忌口的极端主义者，竟然连肉包子、馒头、蛋糕等也不敢沾碰，问其何故，答“这是发物，因为用了酵母粉。”老憨差点晕倒，酵母粉把面团“发”大了，面团就成了“发物”，面团蒸熟了也成了“发物”，吃进肚里就会把肿瘤也“发大”？! 想要完全列数这类荒唐透顶的忌口是困难的，中国各地有无数的忌口规定，此地不忌彼地也会忌，都说不出理由，都没有见诸于公民饮食守则之类文件，但却刻在各地的民众意识里。这就形成中国人的古怪饮食现象：没得病之前什么都敢吃，百无禁忌，暴饮暴食，一旦病了尤其得癌而病之后，就什么都不敢吃了，只吃可怜的几种“正气”的东西。 如果剩下可吃的几种东西份量足够，营养也不至于缺乏，问题是从原来百无禁忌的吃香喝辣到如今只能天天吃顿顿吃寡淡乏味的几种东西，也能摄进足够的份量吗？估计能用强大的意志力吃饭的人不多，绝大多数人很快就失去进食的快乐，进食很快就成为生存的负担如同吃药一样是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这样饮食的人，胃口能保持正常就是奇迹了，绝大多数忌口的病人的胃口每况愈下，最后落到要用地塞米松刺激食欲的地步，那时的白蛋白低下，贫血、虚弱、浮肿……就离恶病质不远了。 神造天地万物，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全是赐给人类享用的，人却自以为聪明，为自己编造出种种愚蠢的禁忌，实际是浪费了神的美意，是自虐，自残，及至终极便是自杀。 常常有人问老憨癌病人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应该吃什么……甚至常有人邀请老憨共享饭局，看老憨点什么菜吃什么菜。结果，老憨常常把他们吓坏了，他们认为不可沾碰的东西，老憨开怀大啖。偶有稍有胆的，也跟着吃上一两箸，打打牙祭；大多数只是羡慕，暗自吞口水，却不敢破戒；只有极个别的放胆仿效，从此思想大解放，胃口大增乃至迅速成为“吃货”。 吃中药吃补药吃偏方吃保健品不加思考无所畏惧，正常生存的饮食却禁忌重重胆小如蚁，如此一来，别说癌病人，即使原来没病的人，也要出问题的，想有好的体质作抗癌本钱，就难上加难了，观念的错必引来行为的错和结局的错。 之六：活着要动，动才能活 肺癌的Ｚ女士化疗开始后就没胃口，之后靶向药治疗也一直没胃口，几年下来，她虽没忌口，却什么也不想吃；无论ＣＥＡ升降，病情好坏，都吃不下东西；吃过各种助消化的药、胃药，做了胃镜肠镜检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在大医院的消化内科住院也没什么改变；了解了她的日常生活，我才知道她每天呆在家里，要么看电视，要么睡觉，我认为这是她胃口长期不好的原因，建议她天天到公园急步走，可惜她做不到，说没有气力。 乳腺癌的Ｌ女士本来很强壮，天天做足全套郭林功，后来因为吃靶向药得手足综合症，不得不停功，后来渐渐喜欢上不练功的生活，疏于练功至完全停功，不久就开始反反复复的感冒和肺感染，以至干扰抗癌，不得不常因严重肺感染而暂停靶向药。 肺癌的已经脑转骨转的Ｙ先生自从结束化疗开始靶向药治疗和练郭林功后，两三个月就变了个人似的，一扫病容病态，精神昂扬，大步流星；大半年后，他以为达到安全彼岸，逐渐不能忍受每天数小时枯燥乏味的动作，于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干脆十天半月停功。没多久，一条小腿突然肿痛，行走站立不得,检查Ｄ-二聚体超高,原来下肢静脉栓塞了，为治栓塞，不得不停靶向药，一停就是大半个月，ＣＥＡ趁机狂升，肿瘤全面进展。 老憨本人原来好好的，得癌后第一年每天练功６小时，第二年每天４小时，第３年每天３小时，第四年每天减至１.５小时；第５年缺功的天数增加……于是血脂血糖渐渐升高了，第６年就心脏冠脉狭窄。 “活动”这词，由“活”和“动”组成，很容易理解。活着，才能动；不活着，当然不能动；活是动的条件，动是活的表现；活是因，动是果，因为活，才会动；活是为了动而活，不为动而活就不必活。 其实，也可以反过来想，动，才能活；不动不能活；动是活的条件，活是动的成就；动是因，活是果，因为动，才会活；动为活而动，不为活而动就不必动。 由此可见动（活动）的重要性。不活动，不消耗能量，肠蠕动减弱，新陈代谢缓慢，自然没胃口；不活动，体质下降，细胞和体液免疫能力下降，抵挡不了感冒和感染，便常感冒和感染；不活动，血液循环缓慢，血小板容易聚焦，微细血栓增加并容易发生栓塞；不活动，血糖血脂增加，动脉硬化，血液中斑块形成并粘附血管。此外，不活动，还会引起各种问题和不适和症状，譬如失眠、睡眠不深、便秘、腹泻、脑供血不足而脑梗或脑萎缩、脂肪肝、浮肿、情绪低落、肌肉酸痛、关节疼痛、抽筋、肢端麻木……并且因此影响或中断抗癌，间接造成抗癌失败。 纵观抗癌大军，坚持每天运动活动的，存活时间总体比呆着不动的要长，存活质量要好，更证明“动”的必要和重要。 之七：从症状直接跳到用药治疗是失败的思维方式 在过去缺医少药的年代，百姓身体有什么症状，就直接找什么山草药对付，治好治不好，是死是活，就看各人运气了。然而到了现代医学较为发达的今天，这种简单粗陋的治疗思维仍然广泛存在着，包括癌症病人也普遍如此。 在整个抗癌期间里，病人从头到脚从里到表的而且错综复杂的症状层出不穷，头痛吃什么药？肩膀痛怎么办？流鼻血吃什么药？咳嗽吃什么药？气喘吃什么药？这痛那痛怎么办？腹泻吃什么药？肝部胀痛吃什么药？腹痛吃什么药？双腿无力怎么办？抽筋吃什么药？甲沟炎怎么办？睡不着觉吃什么药？脚痛怎么办……于是，坊间各种传说就来了，大量的偏方秘方就来了，于是就胡乱找药找方法对付。 这样的治疗的结果可想而知，除了运气非常好的偶尔可以歪打正着之外，大多 数都必定失望，然后再试，再失望，再试……这时候，病情往往因延误而进展，有些要进医院收拾局面。为什么会如此？因为思维方式错了，从症状到治疗的重要的一个步骤被省略了，那步骤就是“循证”，没有循证，便是盲目，盲目的治疗不大可能会一炮中的。 循证是什么？就是寻找证据，有了证据，才有治疗的方法和药物。举例说头痛，如何循证？要找什么证据？首先，要知道头如何痛，究竟是局部痛还是整个头痛？究竟是锐痛还是钝痛？是闪痛还是持续痛？是偶尔痛一下还是整天整夜痛……弄清楚怎样的痛法之后，接着就要寻找头痛的原因。首先要知道会有哪些原因会引起头痛，如血压高、感冒、感染、脑供血不足、药物引起的副作用、脑血栓、肿瘤脑转移……这就要一一检查和排除，直到找到真正的原因，才算完成“循证”，才可考虑治疗方法和药物。假如不这样检查和排除，很可能因为药物引起高血压，而你却以为脑转，结果你没有增加降压药而跑到医院去做脑MR，或者随便吃些止痛药，这样高血压依然存在，头痛依然反复发生。 又譬如抽筋，老憨曾因此困扰了几年，先是吃中药，吃的时候有效，停了又抽筋；然后找神经内科看，开了一大堆治癫癎的药，还被怀疑已经脑转；然后找神经内科的中医看，开了一批补血补气的中药，喝了几回确实不再抽了，但CEA突然暴升起来；自己又怀疑缺钙，天天吃钙尔奇D却天天抽筋不止；以为是肌肉疲劳，买个按摩器回来震荡把肌肉抖松；又以为下肢受凉，大热天把毛裤套在下肢上……最后，才终于找到真正的原因：失水太多(出汗或小便)致血容量减少加上靶向药收缩血管进而影响下肢供血，导致下肢肌肉缺血而痉挛。原因找到了就好办，临睡前喝上一杯不咸不淡的盐水，就彻底解决了困扰了几年的难题，因为钠盐可以使水液滞留，夜间里血容量得到维持，下肢供血便充足，下肢肌肉就不再缺血痉挛。假如找不到这原因，恐怕至今我仍得为抽筋而愁烦。 又譬如癌病人出现蛋白尿，如果不深入寻找原因，只能吃什么“金水宝”之类的“补肾”的补药，或将可能引起蛋白尿的最可疑的抗癌靶向药停掉。吃“金水宝”不但制止不了蛋白尿，可能还带出其他问题；如果那靶向药对肿瘤非常有效，为了避免蛋白尿而停掉，岂不更可惜？很多靶向药，包括阿瓦斯汀，在所列出的副作用里，都可能有“蛋白尿”一项，又因为蛋白尿可能引起肾功能下降，难道我们因噎废食？其实，那类显著升高血压的靶向药，都可能出现蛋白尿，由此可见，不是那靶向药直接引起蛋白尿，而是那靶向药引起高血压，进而引起蛋白尿。当思考到这地步时，我们就可以照样吃那靶向药，只需同时增加足够的降压药，就可以既达到控制肿瘤的目的，又能避免出现蛋白尿和肾功能的恶化。 再譬如咳嗽，这是每一个肺癌病人都必定经历过的痛苦。咳嗽的表现和原因更多更杂，有干咳、湿咳、白天咳、半夜咳、改变体位咳、站立咳、平躺咳、气从下涌上来咳、喉咙如羽毛拂痒的咳、肿瘤增大增多时咳、肿瘤指标上升时咳、肿瘤缩小或减少也咳，肿瘤指标下降仍咳、喝凉水后咳、喝温水后咳、肺感染咳、伤风感冒咳、肺纤维化咳、气管阻塞咳……咳嗽恐怕是最烦人最难治的症状，假如要治症状的话。老憨有一段时间咳的厉害，找出各种原因都不成立，含服复方甘草片也没用，一直“半夜鸡叫”——每逢睡到凌晨，便咽喉刺痒难当，暴咳，坐起来可以缓解，一平躺就喉痒而咳，结果只好斜靠着床头半躺半坐地睡，而那时肿瘤指标下降得很好，不可能存在胸水什么的……寻找摸索了很久，才找到那种咳嗽的真正原因：胃酸返流——胃酸偏多，沿着食管上逆，食管受刺激发痒，引起旁边的气管痉挛，便狂咳不止。找到这原因就好办了，我备着苏打水，一但咽喉有异常感觉，马上喝上几口苏打水，立即咽喉舒服，湿润，不再痒，胃也安静和舒服，便提前消灭咳嗽，安然再睡。 这就是循证医学的妙处，掌握了学会了这种思维方法，形成习惯，就能面对因肿瘤带来的无限多的症状和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才可能成为现实，否则，我们只能瞎碰瞎撞，直到败得一塌糊涂。 之八：血是生命，验血知命 肿瘤进展、各种并发症、药物损害这三大灾难时常缠绕着肿瘤病人，让肿瘤病人的抗肿瘤历程充满危机，痛苦不绝，无日安宁。最要命的是我们常常毫无准备，灾难临头了才知道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死。 医生告诉我们CT检查是金指标，3个月检查一次；告诉我们务必把实体瘤缩小和消灭我们才得安全。然而死掉的肿瘤病人绝大多数并非直接因为肿瘤长大了压迫器官而死，他们死得都很冤枉，有些只需略作某种治疗就可以免掉死，譬如低钾血症，譬如肺感染，譬如肝昏迷，譬如胆管或血管堵塞……尽管我们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却仍然不能防备各种突然而至的灾难，我们只能事到临头疲于奔命左冲右突，如救火如抗洪那样作最后一搏。 难道我们真的只能被动挨打和听天由命吗？我们真的无法预知生命的状态和存在的危险吗？不是的，我们本可以做得更好，本可以把各种潜在的危险消灭在萌芽时期。我们只是对生命的认识很无知，因着无知才在灾难来临之前无所作为。 上帝在3000多年前已经让先知告诉我们“血是生命”(《申命记》 12：23 )，现代医学根据这一启示逐步建立了一套越来越精确越来越完备的通过验血认识生命状态的检验体系，可惜我们癌病人竟然疏忽，搁下现代医学这一伟大的精华不用，靠着本来不灵的脑袋瞎猜，胡乱用药瞎撞，或找中医师把脉观舌，或频繁地做所谓“金指标”的影像学检查。 其实我们只要细心地把各种危险逐一分析，就可以在验血报告里找到它的提前光临的踪迹。譬如：C-反应蛋白严重超标了，毫无疑问必定已经存在严重的感染，这时候抗感染治疗就有命，否则没命；D-二聚体严重超标了，必然存在血栓堵塞血管的危险；血小板严重超高，必定影响正常的血液循环甚至血管堵塞，至少不利于控制肿瘤；严重腹泻或出汗或呕吐后血钾可能下降，如果不及时检测和补钾很可能面临心脏衰竭；又譬如：谷草转氨酶严重超标了，大多已经发生严重的因药物导致的肝功损坏；白蛋白严重偏低了，必定即将水肿或已经水肿，必定疲倦乏力甚至奄奄一息；肌肝、尿素氮严重超标了，肾脏已经受损害；直接胆红素严重超标，即将或已经严重黄疸，肝脏功能即将崩溃；血氨超标了，即将或已经出现肝昏迷；又譬如：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长时间严重超标，血管里斑块形成并且堵塞血管；CK-MB严重超标，表明心肌严重缺血；糖化血红蛋白长期超标，表明糖尿病的并发症随时发生或已经发生；血压长期偏高，很可能将要或已经出现尿蛋白的肾损坏或血管病变；又譬如：白细胞或淋巴细胞百分比偏低必定非常容易获得性感染，出入医院或人多的地方必须戴口罩；血小板严重偏低必须提防出血；肺癌的CEA或肝癌的AFP严重升高必定是肿瘤进展；乙肝病毒DNA超标表明即将或已经存在肝脏炎症并加速肝硬化或肝癌的进展……上述只是随意举例，实际上几乎生命的所有疑问都可以通过验血找到答案，随便一家三甲医院的检验室经营的检查项目，就几乎包罗一切与生命质量密切相关的血液信息。 因为验血的价钱比影像学检查的价钱低得多，又可能因为验血的项目太多太琐碎，所以医生们虽然也常常给病人开出很多验单，甚至包括梅毒和丙肝丁肝之类，但他们却不重视对验血结果的审读，病人见医生没说什么，自己也不再计较什么，检了就等于没检。 其实，任何一个对治疗持积极态度的病人或家属，都可以靠着“百度”认识和掌握各种验血项目的意义和各项指标的意义，从而对自身的生命状态作出客观的评估的预测，这么一来，抗癌的质量就大不一样了，生命也大不一样。 老憨在过去的6年多的时间里，只在第一年因照顾家属情绪做过一回没实际意义的CT检查，而验血检查则每月一次，从不敢疏忽和间断，于是很多致命性的危险或疾病的痛苦就被提前消灭，才活得像个人样。 之九：癌在哪里？别弄错了地方(上) 非常多的病人和家属甚至肿瘤医生都犯了一个致命的大错误，就是不知道癌实际在哪里，以为癌只在实体瘤里。于是，他们把实体瘤看成是癌的“巢穴”或“种子”或“定时炸弹”，以为抗癌的目标就是把实体瘤消灭。于是，他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一心要弄掉实体瘤，手术、放疗、射频、冷冻……他们为了追求“无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冒一切风险。也因为如此，才认为影像学检查才是“金标准”。 在这错误观念指导下的抗癌操作，复发和转移便成为必然，体质下降问题丛生然后无奈地面临抗癌失败也是必然。 我认为这大错误错在没有真正认识癌，犯了逻辑的错误，把“果”看成“因”，忙于收割那些恶“果”而不是忙于控制造成恶“果”的“因”。这么一来，该做的没做或做得不好，不该做的倒做得积极做得过度。结果，造成恶“果”的“因”一直没得到有效控制，甚至越来越壮大发展，结出的恶“果”就越来越多，到最后收割不过来，便到了失控阶段，然后全盘崩溃。 现在先看看实体瘤是怎样从无到有的吧：先是体内的某些细胞变异，成为癌细胞，然后癌细胞增殖，越来越多地存在于体内组织里和血液里，它们靠着血液的滋养继续增殖，同时聚结成颗粒，又长出新的血管接驳血循环而得到更多的营养，然后继续增殖，然后微小的颗粒逐渐长大，然后长成CT机可以辨认的尺寸的肿块，那就是癌结出的“果”。假如没有上述的演变和发展，癌肿块会出现吗？肯定不会，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在某处长出个恶性肿瘤来，只是肿瘤长成之前也就是CT机能检出之前，我们体内有关癌的什么变化，我们一无所知。有可能知道的是肺癌肿块将要出现时的CEA或肝癌肿块将要出现时的AFP，但我们不会平白无故地经常检测这类指标，况且有一部分人这类指标不敏感。 既然恶性肿瘤不是独立地凭空长出来，而是靠着体内不停增殖的癌细胞达到一定的数量从而使血液和组织的含癌细胞浓度达到一定水平后才出现，那么，肿瘤的大小和多少与癌的现在时的发展状态无关，而只与癌的过去时发展状态有关，以及与身体舒服不舒服有关，因为肿瘤多了肿瘤大了必定压迫肿瘤周围的器官和组织而造成人的不舒服；也就是说，把已经长成的CT可见的肿瘤全部切除消除，并不会逆向改变此时的含癌体质，甚至不能减缓癌的发展——那些正在生长着但未长到CT机可检测的无数微小肿瘤颗粒或正在或即将要聚合的癌细胞，仍然按着原来的速度增殖和生长。 因此，任何的局部治疗，只可以获得心理的满足——我体内干净了没有任何肿瘤了——这除了造成无实体瘤病人盲目乐观和放松全身对癌的控制的重大负面作用外，无别正面好处。因此，我们所见的那些B1、A2、B2甚至A1期的癌病人在术后两年或一年甚至半年就复发和转移的案例比比皆是，为何？因为手术切除肿瘤后，接着常规化疗，常规的化疗有效率非常低，很多人因着化疗无效就等于术后没任何治疗，这样，原来一直增殖的发展的癌照样按着原来的速度增殖和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或在原来切除肿瘤的附近，或在远离原来肿瘤的某处骨头，或在远端的大脑长出新的肿瘤来。这是必然的，癌细胞不会因为切除了肿块就从此安静下来和自动灭亡。 当新的肿瘤又长出来后，更错误更荒唐的事就出现了，那就是形形色色的局部治疗。先不说种种局部治疗的经济成本和风险代价，就当不用花钱又舒舒服服且没有后顾之忧地成功，又怎么样呢？除了满足一下心理，实现短期的“我没有实体瘤”之外，还有什么益处呢？难道癌的进行曲会因此减缓节奏？ 可能有人会说：“益处不大，但也没害处。”真的如此吗？未必。我们常见到的事实是：做一次局部治疗后癌发展的速度往往不但减缓，反而加速，甚至局部治疗刚做完就发生更凶险迅猛的转移，比没做这局部治疗要坏得多了。此外，因放疗而获得放射性肺炎或其他器官的炎、因做什么“刀”而留下什么后患、因局部治疗引起的身体严重不适而不得不停止全身治疗……种种代价加起来实在太大，因此引发更大的危机的病例也不少。 之十：癌在哪里？别弄错了地方(下) 既然明确了癌在全身的血液和组织里，那么，抗癌的全程任务就是控制血液和组织里的癌细胞的数量和活性，而不是其他。无论病情处于什么阶段何种状况，让血液和组织里的癌细胞停止在当下水平，就是首要任务，做到了，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做不到，就有活不下去的危险。在“停止”的基础上，能够逆转形势最好，不能逆转也能活着，因此，无论病情多么严重，只要能做到“停止”，就希望仍在；如果不能“停止”，所存的希望就一点一点消失。 事实上，全身存在多处转移病灶的奄奄一息的癌病人，被医生判了近期必死，家属也不再抱希望，可是一旦用上有效的靶向药或化疗药，便能奇迹般活过来并生猛起来，这样的例子非常多。与此同时，也有不少病情不怎么糟糕的，但因着几处转移病灶无法用什么“刀”除掉，便心灰意冷，或胆战心惊，天天等候那些“定时炸弹”爆炸，结果真的没能撑多久。 可见，体内的实体瘤，它的恶性更多地表现在对病人的心理打击，但如果清楚知道癌在哪里，知道实体瘤只是癌细胞结的果，这种心理打击也就不能发生。 这样的心理打击除影响抗癌的信心，还影响抗癌的理念和策略。有实体瘤的，自觉低人一等，往往抱着有一天活一天的态度，贪图眼前的舒服，舍不得放下必定耐药或已经开始耐药的药，认为自己因为有实体瘤，一但离开目前有效的药就必定飞速进展不可收拾，结果只好眼睁睁地等待耐药和耐药带来的病情进展，或癌指标暴升，或出现新的骨转脑转肝转……没有实体瘤的，没受那种心理打击，却往往掉以轻心，以为没实体瘤比有实体瘤的优越很多，不用心学习用药，贪图舒服不肯离开原来吃惯吃熟的“好药”，不肯尝试副作用稍重的药，或过分追求生活质量，随意停药空窗，或忙于世事疏于检查……他们不知道，只需几个月，当血液和组织里的癌细胞增殖到一定水平的时候，新的实体瘤便会突然屹立，很多A2、B1、B2期的只需两年一年甚至半年就成为4期的长出实体瘤来，就是盲目乐观的结果。 有实体瘤与无实体瘤并没有固定的界线，两者同样面对耐药问题，两者一旦耐药同样病情发展。他们的差异，只在于首次的确诊时机不同，而他们病情的性质永远相同。人为地把有无实体瘤分别，实在有害无益。事实上，不少早期发现的病人耐药、进展、死亡，总生存期并不见得比一些晚期发现的病人活得更久，很多晚期病人用药得法有效，尽管常常修修补补，跌跌撞撞，长年用药，但仍可以一年一年地活下去，真正地“带瘤生存”。 因此，病情无论发展到什么阶段什么时候，只要把血液和组织里的癌细胞控制，就能把癌的脚步停止，否则癌的脚步仍一往无前，而要做到“停止”，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吃上有效的靶向药或注射有效的化疗药。“停止”了，才有逆转的希望，才有可能让病人从谷底返回上一个台阶，多赚回一些日子。因此，“停止”和“逆转”，应该是癌病人和癌病人家属的全部心思所在，是抗癌的唯一的总纲。 我不是认为有实体瘤与无实体瘤的生存景况一样，也不是说两者的抗癌方式也完全一样，这要看实体瘤具体的位置。如果实体瘤在骨头，在脑部，就可以令病人痛苦不堪度日如年，这就不是什么心理打击了，而是直接的肉体打击；而且，骨头和脑部一旦有了实体瘤后，就不能靠全身有效控制而消除，骨质已经受损之后，靠靶向药或化疗都不可能逆转；脑部的实体瘤也如此，靶向药或化疗药大多无法越过一道屏障进入脑部病灶，因此，骨转和脑转是需要局部治疗的，这些局部治疗是为了消除痛苦，而不是逆转癌的病情。在局部治疗的同时，仍须有效地全身控制癌，否则，那些局部治疗的效果不会长久，很快又因全身的癌的失控而再度复发和进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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