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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16
李仲谋
古玩古董交流
元青花是约定俗成的叫法，通常是指景德镇的元青花瓷器。其实，元代的青花瓷器不只是景德镇有，云南也有，但质量无法和景德镇的相比，不太受重视。因此，我们的讨论对象也仅限于景德镇的元青花瓷器。
元青花的造型艺术
元青花的基本成形方法 过去一般认为元青花瓷器是拉坯成型的。这些年得益于景德镇古代陶瓷工艺复原研究者的成果，发现元青花的基本成型技术应该是印坯成形。
分为以下几种：琢器，如瓶、罐、壶、炉等立件，采用阴模印坯的方法；圆器，如碗、盘、杯、碟等，采用阳模印坯的方法，一些小件圆器如匜、盒等，也用此法；高足杯、碗等部分器物采用阴模阳模印坯组合成形的方法。
左一：元 青花人物故事图梅瓶 高35.9厘米 英国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左二：元 青花梅瓶残件 转引自黄云鹏、黄滨《元代景德镇青花瓷的烧制工艺》，刊《元青花研究》，上海辞书出版社2006年。 左三：元 青花云龙纹玉壶春瓶 高30，口径8.8，足径9.3厘米 山东省青州市博物馆藏 左四：元 青花玉壶春瓶残件 转引自黄云鹏、黄滨《元代景德镇青花瓷的烧制工艺》，刊《元青花研究》，上海辞书出版社2006年。 比如梅瓶，过去认为是分段拉坯成型的，但通过观察残片，内部看不到拉坯的痕迹，而是不规则的接坯痕迹。口部、肩部、上腹部、下腹部和底部，分段印坯之后接起来，即阴模印坯，分段接坯。再如元代玉壶春瓶，手感都很轻，通过观察残片，可以发现其器壁很薄，如果采用拉坯的方法是很难达到这种效果的，但印坯可以。
元青花的造型特色 就目前所知，元青花的基本造型有瓶、罐、执壶、觚、炉、碗、盘、杯、托盏、匜、盒、器座、砚、笔架、水盂、谷仓、花盆等，功能主要涉及日用器皿、供器和随葬明器，还有一些用途不完全确定或不明的特殊器形，如半球形器（或者被称为蒙古包形器）、球形器等。许多基本造型中又有各种不同样式，初步统计，如果细分，总计可达七八十种之多。在存量上，以梅瓶、玉壶春瓶、罐、大盘、高足杯等最多。
造型艺术特色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
左图 ：元 青花海水开光纹花口折沿大盘 口径45.5厘米 土耳其托普卡比宫博物馆 中图： 元 青花花卉纹双系小罐 高4.9-7.4厘米 上海博物馆 右图： 元 青花花卉纹带座小炉 高10.7厘米 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1 大者甚大，小者甚小。 元青花中，中等大小的器物当然也有，但是大器和小器比较多。目前最大的元青花就是至正十一年的大维德瓶（一对），高度分别是63.6厘米和63.3厘米。其他大器的高度，梅瓶一般为30－50厘米，葫芦瓶60多厘米，大罐30－40厘米。大盘口径一般为40－50厘米或60－70厘米；大碗的口径一般在30－40厘米，最大的达58厘米。小器则包括小罐、小瓶、小炉、杯盏等，国内和东南亚地区发现得较多，一般都比较粗糙。大的精，小的粗，这是元青花的特色。
通高22.3， 口径3.2厘米 高45.5厘米 湖南省常德市博物馆 英国剑桥大学费兹威廉博物馆藏 属传统造型基础上的创新器形 属多种器形的组合创新 2 创新器形多
在现知七八十种元青花器形中，创新的器形占3/4。有三种创新途径：一是在传统造型基础上的创新，如八棱梅瓶。元代之前的梅瓶没有八棱造型的，另外元代还有八棱的玉壶春、梅瓶、罐等等。二是多种器形组合创新，如罐口瓶，将罐子的口和瓶身两种器形组合在一起；三是完全的创新，如高足杯、四系扁壶、器座、半球形器、球形器等。 元 青花缠枝花卉纹镂空器座 元 青花缠枝莲菊纹半球器 元 青花花卉纹球形器 高19厘米 高18，底径18.5厘米 口径4.3，腹径12.5厘米 英国剑桥大学费兹威廉博物馆 俄国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伊朗国家博物馆 均属完全创新的器形 3 基本造型的变化样式多
元代工匠非常擅长对一些常见造型作各种变化处理，使基本造型呈现出多姿多彩的风格面貌。其处理方式可以归纳为两种：一种是形制的变化，如大罐中有直口矮罐、直口高罐、盘口高罐等几类形制，又有圆罐和八棱罐的区别；另一种是器物附件如盖纽、耳、足等的变化，如双耳瓶的耳有象形、S形、长方形、戟形、灵芝形、草叶形等。
4.八棱形和扁形器物多
5.带座器物多 元青花中所见有带座的净水瓶、蒜头瓶、胆瓶、梅瓶、三足炉等，尺寸一般都比较小，在10－20厘米左右。瓶通常插在镂空的六棱底座上，但两者可以分开；炉则与座连在一起。此外，元青花中还有专门制作的大型器座。 梅瓶：有圆形和八棱形两种形式，以圆为主，高度多在30－50厘米之间，其造型特点是小口折沿、短颈、丰肩、修腹、瘦胫、圈足微外撇。部分梅瓶还保留有器盖，外观呈覆杯形，配宝珠形纽，盖内设有管状榫，用来插入梅瓶口内，防止滑落。元青花中还见有一类高约20厘米的小梅瓶。 关于“春寿”铭梅瓶的时代，现在仍然有争论。大多数研究者都定在明洪武，也有学者认为是元代的。它的肩部有“春寿”两个字，造型比较独特，腰部完全收进去，青花发色与典型的元青花有所不同。目前已知的全世界范围内收藏的“春寿”铭梅瓶在十件以内。
高17厘米 高21.9，口径2厘米 高36.6厘米 日本私人藏 江西省博物馆 日本私人藏
玉壶春瓶：有圆形和八棱形两种，高度一般在20－30厘米之间，喇叭口，细长颈，椭圆腹，外撇圈足，造型修长挺拔。传世元青花玉壶春瓶未见有盖，但原本应该有盖。元青花玉壶春瓶的制作有两个特殊之处：一是胎薄体轻，重心上下均匀；二是底部满釉，这是上下两次蘸釉的结果。玉壶春瓶既可以作为盛酒器，也可以直接斟酒。
执壶：元青花中有五种基本形式。第一种以玉壶春瓶为壶身，但壶身作八棱形、扁圆形或扁方形，高25厘米左右；第二种凤首扁壶；第三种执壶的壶身看起来像只梨，被称为“梨形壶”；第四种执壶为葫芦形小壶，高度多在10－12厘米左右；第五种为借鉴藏传佛教器皿造型的多穆壶形式，尺寸亦较小。 元青花执壶的五种基本形式 元 青花折枝牡丹纹执壶 元 青花折枝牡丹纹执壶 元 青花花卉纹多穆壶 高13.5、口径3、足径4.6厘米 高26.3、口径5.5厘米 高10厘米 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 安徽太湖县文物管理研究所 私人藏 元 青花串枝菊花纹执壶 元 青花凤首流扁执壶 高10.5、口径2.4、底径4.8厘米 高18.4、口径4、足径8.2厘米 上海博物馆 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博物馆 大盘：在现存制作比较精美的元青花瓷器中，大盘数量最多，初步统计超过百件。其造型有菱花口和圆口两大类，均为折沿、弧壁、圈足。菱花口盘，口径一般均在45厘米以上，最大的甚至达71厘米，40厘米以下的很少。圆口盘的口径一般在40厘米左右，45厘米以上的较少。
盘盏：元青花中有一种元代新创的、组合使用的饮酒器，即酒盏和托盘。盏圆口或花口，口径一般在7－8厘米，高3－4厘米，外底无釉；托盘则胎轻体薄，口径一般都在16厘米左右，底径略小，高度在1－2厘米之间，口沿为折沿，有圆口、菱花口、葵口等不同形式，浅腹，平底无釉。
口径40.8厘米 盏高4.3、口径7.9、盘高1.6、口径16.2厘米 高1.4、口径16.5厘米 日本松冈美术馆 安徽太湖县文物管理研究所 山东青州市博物馆
高足杯、碗：一般来说，稍大的叫做高足碗，口径在16、17厘米以上；稍小的称为高足杯，口径约在8－13厘米之间。高足碗较少，足部比较粗壮，作竹节形；碗部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半球形；另一种是直口鼓腹式。高足杯的碗部有撇口弧腹式、半球式、斗笠形三种，以第一式最为常见，足部较细，有竹节和圆柱两式，竹节形足的分节从2－7节不等。
高17.8, 口径18厘米 高10, 口径12.2厘米 英国牛津大学阿什莫林博物馆 河北省文物保护中心 半球形与球形器：其用途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答案。
其他还有人物雕塑、香炉、匜、大盒、套盒等造型，有的仅此一件。
元青花的装饰艺术
元青花所用钴料为进口料
青花的着色剂为氧化钴，着色能力强，而且发色稳定，但是钴料中通常伴生有铁、锰、铜、镍、砷、硫等矿物元素，由于这些元素含量的多少和烧成条件的不同，器物烧成后青花的呈色也会有差别。我国古代瓷器所用钴料习惯上按产地分为进口料和国产料。两者最重要的区别在于钴料中锰、铁含量的高低。进口料的特征是低锰高铁，烧成后青花色泽一般比较浓艳青翠，料浓处可以看到金属结晶斑，呈铁锈色，凹陷明显，通常被称作“铁锈斑”。国产料特征是低铁高锰，因此烧成后青花发色并不浓艳，没有铁锈斑的典型特点，一般呈色比较灰暗、浅淡或者明快。
过去很长的时间里都认为元青花中精品用的是进口的青花料，制作粗糙的器物用的是国产料。近年，科技人员采用X荧光能谱分析技术对不同呈色的元青花标本进行了科学分析，证实了元青花中不论是发色纯正艳丽、制作考究的精品，还是发色灰暗、制作较粗的器物，使用的都是同一类型的青花料，全部是进口料，与明代永乐青花瓷器所用青料完全一致。这一研究成果纠正了过去对于元青花用料的误解。元青花中的不同发色不是青料性质的问题，而是青料的质量差别所造成的。
长15.5厘米 高8.9，宽11.3厘米 广东省文物总店藏 浙江杭州历史博物馆藏
进口青花料在明清以来的文献中被称为“苏麻离青”（又作苏泥麻青、苏渤泥青或苏泥渤青等），其含义与产地不明，目前有四种观点：一种认为这种青料来自东南亚地区，是以“南洋苏门答腊的苏泥和槟榔屿的渤青”合成；一种认为来自波斯地区，在今伊朗的卡尚，据说伊朗古代文献中以一位伊斯兰圣人的名字将该钴矿命名为“苏来麻尼”；第三种认为来自伊拉克的萨马拉地区，“苏麻离”是萨马拉的音译；第四种认为“苏麻离青”是英语smalt（意为绘画用的深蓝色粉末颜料）一词的音译。
元 青花折枝花卉纹鼎 元 青花云龙纹高足碗及内壁 高11、口径10.1、足径7.1厘米 高11.4、口径13.1、足径3.9厘米 故宫博物院 辽宁省博物馆
元青花的装饰方法
主要分为三种：
1．单纯的彩装饰，又可分为三种：白地蓝花、蓝地白花、青花加釉里红。
2．彩装饰结合胎装饰，又可分为三种：青花加印花、青花加刻划花、青花加贴花。
3．彩装饰结合釉装饰。
元 青花如意花卉纹盆 元 青花云龙纹罐（局部） 高13、口径46厘米 高26、口径22.2厘米 英国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 江苏镇江市博物馆 装饰是单纯的彩装中的蓝地白花 装饰方法是彩装饰结合胎装饰的青花加刻划花 元青花的装饰特色
1．精者甚精，粗者甚粗。
元青花的大件器物使用上等青料，发色鲜艳，绘画精美；小件器物则多使用下等青料，发色灰暗，绘画粗率。实际上，在精粗两者之间，元青花也有部分中等质量的。老一辈学者的这一评语一段时间有一定道理，但随着考古发现的增多和研究的深入，现在知道元青花高中低质量同时存在，这也更符合客观规律。
2．纹饰布局疏密并存
元青花中的大中型器物通体满绘、装饰繁密。通体满绘通过两种方式来实现：一是利用主辅配合、宽窄不一的多层装饰带；二是通景绘画。小件器则选择器身、盘心等主要部位彩绘，因体量较小、不必精工，不少瓶类器物虽然也有多层装饰带，但与大件器相比，比较疏朗。
3．喜用云肩、开光等分块装饰手法 元青花大器在多层次布局外，还盛行在局部区域用云肩纹和开光来开辟独立的装饰空间，以增加构图的变化。
4．图案设计富于变化
元青花的图案设计在注意构图的规范性和准确性的同时，并不恪守陈规，而是避免程式化，在构图和题材的搭配上极尽变化之能事。特别是常见于中东、印度地区的那些菱花口大盘，盘内纹饰构图千变万化，很难找到两个完全相同的设计。
5．绘画笔法自由利落
与后代青花瓷器相比，元青花的绘画笔法可能锋芒毕露、多有瑕疵，并不精到完美，但其运笔爽利劲健、自由洒脱，刻画形象准确生动。元青花的用笔，大件器物上点、画、搨、染无所不用；小件器物则多见实笔绘画，运笔迅速。
6．纹饰题材广泛，以传统内容为主
元青花的纹饰可分为主题纹饰和辅助纹饰两大类。主题纹饰包括人物故事、鸟兽虫鱼、花草瓜果、树木山石等各种内容，还有个别特殊题材如十字金刚杵。辅助纹饰主要指的是装饰器物次要部位或用于分隔主要纹饰的各种带状边饰。题材绝大多数是我国传统装饰纹样，仅有少数几种受到伊斯兰艺术和藏传佛教艺术的影响。
元 青花海水白龙纹八棱梅瓶 元 青花穿花凤纹执壶 高46.1、口径7、足径14.5厘米 高23.5、口径4.7、足径7.3厘米 故宫博物院 故宫博物院 元青花纹饰举例
人物故事：包括古先帝王、后妃、圣贤人物、神仙道扮、才子佳人杂剧故事以及元代风俗人物等几类。见于梅瓶、大罐、玉壶春瓶、托盘、盒、匜、高足杯、花盆等器物。古先帝王类有“尉迟恭单鞭救主”、“三顾茅庐”；后妃类有“昭君出塞”；圣贤人物有“鬼谷子下山”“蒙恬将军”“萧何月下追韩信”“周亚夫屯军细柳营”“薛仁贵阵营图”“王羲之爱兰”“周敦颐爱莲”“陶渊明爱菊”“林和靖爱梅鹤”等；神仙道扮类有八仙中的吕洞宾、汉钟离、蓝采和等；元杂剧故事类有描绘宋朝王焕与贺怜怜爱情故事的《百花亭》（元无名氏著，全名《逞风流王焕百花亭》）、表现白居易与裴兴奴爱情故事的《青衫泪》（元马致远著，全名《江州司马青衫泪》）、讲述唐玄宗时期陈圭与孟月梅爱情故事的《锦香亭》（元王仲文著，全名《孟月梅写恨锦香亭》）以及《西厢记》等；风俗人物有景德镇出土高足杯标本上的蒙古摔跤手。人物故事的构图经常将人物置于由山石、庭院、树木、花草等组成的环境之中，各场景之间多以云、石、松、柳等进行自然的隔断，用竹篁芭蕉、兰花灵芝等进行点缀。
元 青花昭君出塞图盖罐 元 青花鱼藻图罐 高28.4厘米 高28.2厘米 日本出光美术馆 日本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
过去有的专家认为元青花不会画人物，上述人物纹青花瓷器应该属于1361年朱元璋占领景德镇以后甚至明洪武时期的产品，因为这类题材的青花器都出土于明初墓葬。但2011年西安元代后至元五年（1339年）张弘毅及其夫人墓中出土了一件元青花人物图匜，属于元代晚期。因此元青花纹饰没有人物故事题材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
龙：基本特征是凶猛有力，动感强烈。其构图形象按动作形态有行龙、团龙、升龙、降龙之别，表现方法有绘画、刻划和先刻后绘三种。具体到各部位，小头，以张口为主；双角或独角，多有鬃毛；细颈；肩部左右各出一火焰式飘带；龙身细长，鳞片有青料渲染的大鳞片和线绘的小鳞片两类，小鳞片中又分圆弧形和网格线型两种；龙腹有时表现所谓的“蜃腹”；四肢的肘部常带有或密或疏的飘带状毛发，个别为短刺状；龙多为三爪或四爪，五爪较少；尾巴有尖尾和火焰式两种。
凤：鸡头或鹦鹉头；细颈；鱼鳞式羽片，羽片的画法与龙纹相似，有青料渲染和线绘两种，前者留有白边，后者均为圆弧形；凤尾最具特色，有三种形式，一是羽状飘带，二是火焰卷草，三是卷带（二股）；凤爪较小或省略不画。凤纹多以单凤、双凤、四凤、六凤形式出现，与云纹、花卉、麒麟以及芭蕉花果场景组合使用，尤其是与缠枝或折枝牡丹、莲花、菊花等的组合最多。
神兽：神兽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中国传统的瑞兽，其中最多的是麒麟。文献记载麒麟的基本特征应是鹿身、牛尾、马蹄、鳞甲、独角。但元青花上的麒麟，除独角外，还有的带双角，鳞甲有青料渲染的大鳞片和线绘的小鳞片两种。另一种瑞兽以狮身及狮爪为基本形态，犬耳，以兽头为多，还有龙头，以独角为多，还有双角，狮尾或长尾，有鳞或无鳞，形貌不太统一。有人认为这也属于麒麟，与明清时期瓷器上的麒麟类似，但其形象与古代文献中明确描述的麒麟相差很多。第二类是神话传说中的异兽。
牡丹、莲、菊：除莲池中的荷莲外，三种花卉都采用缠枝或折枝的形式，有白地蓝花和蓝地白花等不同装饰技法。三者相比，牡丹花冠形态变化最多，描绘角度有前后、俯仰等各个视角；莲主要有正倒两种形态；菊花则仅有一种面貌，但有单瓣和重瓣之分。三花的共同特征是花瓣内都填色，但留有白边，这也是元青花中各种花卉的时代特征。牡丹叶形状饱满，大叶一般开3－5裂，特别是那种绘画最为细致、两侧对称的五裂叶，外形如宝塔，叶缘和叶脉常常先刻后画。元青花中的缠枝和折枝莲主要为西番莲，与常见的荷莲不同，又称大丽花，大叶的画法为元代所独有，呈带剪刀柄的葫芦形状，叫做“葫芦形叶”。菊花的花冠是比较规则的椭圆形，花心画法有网格、螺旋和涂色三种，大叶开裂多而大，画在小件器物上的菊叶多为鸭掌形，一笔点画，风格粗率。
满池娇：元青花中有一类广泛流行的纹饰题材，就是莲池小景。池塘中莲荷与水草竞相斗妍，常常再配上水禽嬉戏其间，水禽主要是鸳鸯，还有鹭鸶。莲池鸳鸯的构图形式具有相当的一致性，莲池几乎都是由两组以上的荷莲水草组成。每一组以一大片莲叶为中心，上下左右描绘荷花、苦草、茨菰、小荷叶等，所有植物的根部总揽在两条平行的波浪线中，表示水波。荷花、水草在莲叶左右对称分布，莲叶涂青，荷花花瓣则仅点染瓣尖。以此一组图案为基础，按照装饰空间的大小和合理布局，绘出由两组或两组以上的荷莲水草组成的莲池小景，池塘的中心位置通常点缀一对鸳鸯游戏其中。这种纹饰完全来自于丝织品。
鱼藻图：作为主题纹饰用在大罐器身和大盘的内底，是将鱼置于水生植物的环境中，共同构成一个鱼儿游戏池塘的画面。鱼的种类有鳜鱼、鲤鱼、鲈鱼、鲭鱼等，以前两者为多，特征也最为明显。藻类植物主要有苦草、蕨草、浮萍、苹，还有一种圆形或略呈心形的漂浮植物，往往数个以须根连在一起，外形类似系线的气球，应是水鳖。鱼藻图中有时还加入莲荷，多见于大罐。
竹石芭蕉：常见于元青花大盘。石上芭蕉图案宋代已有，如吉州窑瓷器。元代在蕉石的基础上加入了更多构图元素，主要有竹、西瓜、葡萄、牵牛花、灵芝、折枝莲等，构成一幅竹石芭蕉花卉瓜果图。画面构图一般采取对称手法，以一株石上芭蕉为中心，两侧对称布置石、竹、瓜果、花卉等。这种场景还被经常作为凤、孔雀、瑞兽等的活动背景，装饰在一些大盘内。芭蕉的画法是勾勒渲染，中茎留白，两侧开叉；山石取太湖石形状，但无孔洞，青料渲染，外深内淡；竹叶则大小交错，一律向上生长。
变形莲瓣纹：莲瓣纹是元青花所用边饰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广泛用于各种器物。元代莲瓣纹分为两类，一类是写实性莲瓣，一类是变形莲瓣。变形莲瓣在中国传统中找不到直接的渊源，有学者认为可能是受到伊斯兰建筑中拱门形象的影响。元青花莲瓣的特征是单独成体，莲瓣之间互不借用边线；仰、覆莲瓣配合使用时，其中之一仅留瓣尖，外形犹如一个大括号。莲瓣内通常填绘垂云、圆圈、海石榴、折枝花、卷草、杂宝，但繁简随意，画法多变。莲瓣中的杂宝指的是各式珍宝，没有固定格式，所见有双角、银锭、方胜、珊瑚、犀角、火珠、吉祥结、妙莲、书、双鱼、钟、火焰、法螺、火轮、古钱、葫芦等，其中包含有“八吉祥”中的部分物品，如法螺、法轮、吉祥结、妙莲、双鱼，尚未见完整的八吉祥。
波浪纹：画法有三种，第一种是大波大浪，可称“波涛纹”。先用粗线勾出滔天巨浪，形状像伸出的手臂，再沿着浪纹用细密的平行线画出漩涡状和放射状的波纹。这种波浪纹均作为边饰，画在大盘的口沿或瓶罐的胫部，或者用于分隔其他的装饰带。第二种是有波无浪，可称“水波纹”，即用圆弧形的平行线并列、层叠画出水波。这种图案有时用作边饰，有时在云肩内用作花卉、天马等的底纹，营造出蓝地白花的效果。第三种应用略少，以多个手指形单元排列组成波浪。
元 青花麒麟蕉叶竹石花果图盘 元 青花莲池纹花口盘 元 青花雉鸡竹石花果图盘 口径40.6厘米 口径45厘米 口径45.8厘米 土耳其托普卡比宫博物馆 伊朗国家博物馆 英国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
元青花有官窑器
1988年景德镇珠山北麓风景路发现一批绘画双角五爪龙纹的青花标本，器形有砚盒、盖罐等，属于官窑器。除这部分器物外，现在还不能从其他元青花当中明确判断哪些是官窑。土耳其和伊朗收藏的元青花质量高，土耳其所藏主要是从伊朗拿走的战利品。当时，地处伊朗的伊利汗国和元朝中央政府的关系密切，有部分元青花应该是元朝政府的赐赉品，其他则是通过外销过去的。作为礼物的那一部分元青花，尤其是大件精美的器物，应该是出自元政府的，其实就是官窑性质。
元青花最新研究成果书籍
配合2012年11月上海博物馆举办的“幽蓝神采——元代青花瓷器特展”出版的展览图录以及《青花的世纪：元青花与元代的历史、艺术、考古》一书，前者包括展出的每件展品，为现存国内外的元青花代表性作品,并有关于元青花研究的综合性论述；后者介绍元代青花瓷器、蒙元的历史与考古、近年来重要的蒙元艺术展览等，全方位介绍元青花的艺术特点、制作工艺及研究回顾；邀请各领域专家介绍元代的历史、文化风尚和对外贸易，增进对元青花的历史背景及蒙元文化的深入理解。 本文刊于《文物天地》2015年第一期 内容转载自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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