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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阅读要耗费时间和精力，并且没有我们所希望的那种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它可以让人善思明理。这么多年，作为老师，我也经常提醒学生要多阅读，甚至还劳心费力地编了一本《人文读本》，旨在拓宽学生的知识面。 这本书总共17万字，选文有对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的解读，有对过往时代的反思与缅怀，有对需要重估的历史人物的呈现，有对于民主、民智的探询，有对国家与个人等重大时代课题的争鸣，有对精神家园和终极信仰的叩问，最后回归到人生幸福的终极——对美的欣赏与体验。 希望学生不要总埋头于题海，通过阅读，领略知识的魅力，觉悟奋发的价值，放下现代人的傲慢，到时代的地平线以外去旅行，到光阴深处去捕捉繁华的消息，活得像一本书那样，能立得起来。我们平时在课堂上也总是希望学生通过精读文本，进行有理解和思考的讨论，培养他们开放的思想，希望他们的心灵可以像雨后是池塘，逐渐丰盈。 当然，这些希望与努力跟考试无关，实际上我们念了那么多书，还是做不对阅读题。我们来看一看全国卷Ⅰ的大阅读《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其中有一道题：文中认为“属于陈忠实的句子永留人间”，为什么？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6分） “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是海明威对自己创作的总结，这个“句子”不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小说里的某句话，而是作家对历史和现实事象的独特体验。那个“句子”只能“属于自己”，寻找到了，作家的个性就得以彰显，作品的风格也就得以呈现。出于对世界理解、对艺术追求的差异，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艺术景观和风貌，因而也就有属于自己的句子。这道题其实就是问陈忠实的小说有什么价值。 答案：①他的小说艺术达到了当时的最高水平；②他的文学作品的思想容量和审美境界在20世纪中国是无可取代的；③他的作品是当代世界文学中独树一帜的经典。 这个答案并不是命题人自己分析的，而是全部来自“相关链接”。 虽说任何理解都必须依托文本，在文本中找到相应的理由，但是也不能如此无所顾忌，几乎照抄别人的评论吧！ 相关链接 ①陈忠实的《白鹿原》是上世纪90年代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的重要收获之一，能够反映那一时期小说艺术所达到的最高水平，把这部作品放在整个20世纪中国文学的大格局里考量，无论就其思想容量还是就其审美境界而言，都有其独特的、无可取代的地位，即使与当代世纪小说创作中的那些著名作品比，《白鹿原》也应该说是独树一帜的。（何西来《关于（白鹿原）及其评论》）
做这样的题，跟你的阅读素养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不必披文入情，沿波讨源，回到作者创作文本的时代，泅入作品的语境，只需快速浏览，提取信息，求其然而不求其所以然。不过，令人感到沮丧的是，就算学生锁定了答案的有效区间，估计也不敢相信这样地简单摘抄就能获得满分，更何况题干问的是陈忠实小说的价值，而所给的答案分明只是在评论《白鹿原》。直到考后拿到标准答案时，学生和我们都必定有一种被深深戏弄的感觉。 如果你读了那么多书，恰好读过《白鹿原》，那么让你来谈谈陈忠实小说的价值。你肯定会以陈忠实最重要的长篇代表作《白鹿原》为例来谈。 ①这是一部渭河平原50年沧桑变迁的雄奇史诗，一幅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篇画卷。主人公白嘉轩六娶六丧，神秘的序曲预示着不祥。白、鹿两家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治代代争斗不已，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活剧；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伴随着大革命、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白鹿原上翻云覆雨，王旗变幻，家仇国恨，交错缠结……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阵痛中颤栗。 ②北京人艺历时两年，将《白鹿原》搬上话剧舞台，并先后被改编成秦腔、舞剧、连环画、泥塑等多种艺术形式。小说入选“改革开放30年30本书”，至今各种版本发行量高达150万册，还被翻译成日、英、韩等多国文字。 第一点是就作品本身而言，第二点是强调作品的影响力。写了这么多，最终得了0分。所以，阅读原本就不是为了做阅读题，做题有做题的套路。 阅读其实是对一种生活方式、人生方式的认同，以滋补和校阅今世的我们，以更好的学习人生，至少可以让我们在阅读题得了0分之后，获得一种安静的力量。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 作者：李国锋（山西大学附属中学语文名师） 本文经作者微信公众号“国文锋语”授权转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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