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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祭：记录我们这个时代 作者：山歌 微信：liang-jianlan (防失联)
我喜欢和小孩子玩，喜欢观察小孩子。通过观察小孩子的行为，我们能够揭示大人的一些习以为常却经常被忽视的“人性”。在某种程度上，我相信小孩子比大人更诚实，更善良，更愿意遵守社会良序。
而大人们，不仅用毒跑道毒害孩子们，还以各种欺骗、机会主义的成功学有意无意的毒害着孩子们。我们CCTV更是没有一刻不在公然教唆不善说谎孩子说谎，据说已经破格被武汉大学录取那位“五道杠同学”更是为奉行机会主义的父母们增添了的一个厚黑学成功的案例。
撒谎和机会主义
小孩子不太会撒谎，所以跟他们交流起来比较容易，用一个概括性的经济学术语说，和小孩的交易成本（沟通成本）不大。不是说小孩子不会撒谎，而是他们还没学会撒谎的各类复杂的技巧。一旦，他们的撒谎被揭穿的同时被惩罚，他们就不太敢撒谎了。
撒谎，是一种机会主义行为，即通过歪曲事实等手段，造成短期有利于自己的局面。所有人都是“短期”动物，短期利益时时刻刻诱惑着人们搞机会主义。但事实总归是事实，一旦说谎者被揭穿，人们就会对说谎者无所适从——人们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连交流的基础也没有了；说谎者给听众带来了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人们本性上厌恶不确定性（因不确定性给自己带来安全的威胁），所以人们都从心底里排斥那些撒谎者。
无论东西、无论宗教、无论政治体制，所有的文明，都把诚实视为一个基本的道德原则。这不难理解，如果一种文明鼓励撒谎，那么这个社会的交易成本就会无限大，整个社会就会陷入到完全的原子状态，除了最亲近的血缘关系所组成的家庭外，不会有交换，不会有互惠，不会有超越于家庭之外陌生人之间的共同生产和共同承担风险。自然，这种文明会因生存风险太大被自然选择而淘汰掉。——流行《厚黑学》的中国末代文明差点亡国亡种真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不是美国人帮忙，我们差点连汉字都保存不了。
要让小孩不撒谎，父母就要及时的惩罚小孩的机会主义行为，鼓励小孩以长期利益的视角看待自己和别人，鄙视机会主义的心理。要让整个社会树立起诚实的风气，我们所有人就得自发的揭发撒谎者、疏离撒谎者以惩罚撒谎者。
可是，我看到身边不少父母惩罚小孩在家庭内部的机会主义行为，但是同时却又鼓励小孩子在“外面的世界”撒谎、搞机会主义以获得短期利益。我们还经常看到西方各类作家、哲人批评东方人普遍的不诚实。在和西方人交往的过程中，我们也可以发现，西方人更加诚实一点，更保持了小孩子不擅长撒谎的秉性。这其中的深层原因是什么呢？难道我们东方人在基因方面真的比西方人更世故圆滑、更机会主义？
当然，我并不认同从基因的角度来解释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差异。下面我将提出一种新的解释。
遵守规则是普世价值机会主义，从另一个角度看，是钻公开规则的空子，搞潜规则。虽然，所有的文明都公然声称诚实是美德，遵守规则是美德，但是在遵守规则方面，东西方人确实存在显著的差异。中国人不排队、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性格特征”已经享誉全世界。
其实，所有小孩子都有规则洁癖（或称为“秩序洁癖”）——他们在真心实意接受了一个规则后，就会倾向于比大人还遵守那个规则，他们会公开指责那些不遵守规则的大人和其他小孩。为何他们会比大人更不善变通呢？ 两个人性可以解释小孩子“认死理”的特点。
首先，人从一出生，就在与不确定性打交道。这个世界对小孩子太不可控了，他们没有安全感，不理解父母的行为，不理解身边的一切。但是他们又不得不去理解，否则他们就与周边的一切无法互动。
我们不妨以一个新生孩子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杂乱无章、容量无穷大的的信息扑面而来，我们通过不停的试错、调整，识别这些信息背后的规则，只有识别出这些规则，我们才能与父母，与外界世界沟通交流。如果所有的信息不能分门别类，如果这些信息不按因果关系和相关关系组织起来，我们甚至无法存储它们。换句话说，总结出规律和规则，是我们处理信息的唯一手段，是降低外在不确定性，提高生存概率的唯一途径。有些大脑发生病变的小孩子可能会因为缺乏处理信息、总结规则的能力而夭折。很不幸的，自然选择发生作用了。
其次，人思维逻辑推导的起点是“以己度人”，即我们默认，别人所体验的外部世界和我所体验的这个世界是同一个世界。如果一个规则对我适用，那么这个规则也应该对其他所有人、甚至对其他所有物种都适用。显然，“以己度人”是人与外界交流的基础。
在科学不发达的时代，人们甚至认为，天地、山水、动物、植物都是有灵魂的，我还记得，小时候在农村，大人、大孩子们告知我哪些树、草有多么神秘的灵魂。我们还不能比划所看到的蛇的大小，否则蛇会找你麻烦；除了蛇以外，很多虫子也是对我们复仇的……简而言之，我们人类不仅以己度人，还以己度万物：我们默认那些树木花草、虫蛇牛马它们“眼中”的世界也会我们眼中的世界一样。
总而言之，小孩子寻求规则、遵守规则、并以己度人的把规则作为“普世价值”的倾向是人性使然，是人类进化的结果。
小孩子一旦学会了“人应诚实”这个重要规则，小孩子就会把这个规则推及到所有人，而不仅把它局限于家庭成员之间。我认为这个对东西方人都是一样的，东方人并不存在特别的“不诚实基因”。那么在诚实秉性、遵守规则方面，东西方文明的差异从何而来呢？
机会主义和文明进化对上述问题，我的答案很简单。虽然，我们对诚实、对遵守规则、对机会主义的道德态度和西方一样，但是我们这些道德规范因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形态局限在熟人社会里。西方文明因某些我们依然没有完全搞清楚的原因，比东方文明更早的进入商业文明时代，尤其工业革命大大的扩张了西方社会里大部分人的“生活世界”，使得他们不得不把局限于熟人社会里的遵守规则、鄙视机会主义的道德推及到陌生人世界，变成整个社会的公德。
商业文明以非暴力的自愿交换为基本逻辑。也可以说，商业社会是用户、消费者说了算的社会。你要更多的赚钱、更持久的赚钱，就不能搞欺骗，不能太机会主义，否则你很快会被用户抛弃。
中国大部分人脱离封闭的农业文明还不算太久——严格来说，1976文革结束以后40年的改革开放，才真正使得几千年以来占社会的大部分人口的中国农民脱离了农业文明。直到现在，大部分人对外在世界还有深深的不安全感，还不敢把熟人社会里的公德推及到“危险”的陌生人世界。加上了目前某领导组织带头不遵守规则、搞欺骗、大搞机会主义，减缓了商业文明所要求的公德在陌生人社会普及的速度，使得机会主义大行其道。
但是，我们应该对商业文明下出生成长的新一代中国人抱有信心，他们已经认识到，把熟人间的道德推及到陌生人世界并不危险，反而会使得自己获益更多。这些人还会对上层建筑的机会主义倾向提出更严厉的批评，并更强烈的要求“老人们”遵守规则。
不过，因机会主义而收益良多的“老人们”其劣根性已经根深蒂固，要让他们真正改变是不可能，等他们死罢。有时我真希望，在“老人们”用毒跑道、用CCTV、用孝道、三字经把孩子们变成脑残以前，早早的死掉——虽然，我相信大部分在商业文明长大的孩子终究排除他们体内的毒素，但五道杠小孩这种牺牲品还是越少越好。 鼓励原创，请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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