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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桥中学教师陈友中荣获全国校园文学(中学组)一等奖

 传闻汇总书馆 2016-06-30


前天,作家出版社、中国校园文学杂志社、中国校园文学社团联谊会联合举办的中国校园文学“第二届教师文艺作品大赛”获奖名单揭晓,虹桥中学教师陈友中《六畜一家亲》一文荣获全国校园文学(中学组)一等奖。
    陈友中是高级语文教师,从事中学语文教学40来年。在教学之余,他一直笔耕不辍,近年来发表论文30余篇,在《散文》《美文》等报刊发表散文等300余篇,著有散文集《深山旅店》《归真集》等多部。

六畜一家(散文)
陈友中                  
     我小时家在青山环抱的旮旯村里,过的几乎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生活。家里除马之外,其余的“六畜”全有。五六间草堂“7”字形依山面南,户内外有猪圈牛棚羊舍鸡窝狗巢鸭栏……。四周场地广阔,可随处放牧。牛羊放山养,山岗幽谷荒地任其游走觅食,日出夜归;鸡鸭鹅只在附近放养,到时回家“进餐”;猪猫狗更是伴随左右:大门口猪卧狗坐猫儿洗脸。
     饲养“六畜”也有大致的分工:母亲主管家禽;我们孩子分管家畜。六畜给我们带来欢乐也带来烦恼。它们几乎都有着传奇色彩。
  
     牛是老大(拙作《有关牛的故事》已有描写)——其体型或经济价值都属于老大。牛棚 栅栏作门——用六根杉树上下套着,每根相距二十来公分。牛往往半躺着,嚼着什么。见我开门,就站起来,看着我——期盼着出门。早上出栏:老牛、壮牛从容漫步;小牛滴答滴答飞快地跑。小牛有时很淘气,头从栅栏间钻出头来——出来易缩回难,便给卡在其中,进退两难,叫人啼笑皆非。
     我记事起,养的都是母牛与小牛,冇黄牯牛。但当一头黄牯牛从门前的永乐古道上走过时,父亲一见到就很感慨地说“这原来是我们家的!”我曾问“那为啥现在不是我们的了?”父亲又感慨地说:“那时你刚出生,大跃进,打食堂。我们家几十担薯丝,鲜番都被食堂化了,几头牛也被赶走;食堂解散后,那小牛被扣留了——折价给生产大队里了,半卖半送的,后来分给某一小队。它现在一年可得牛租谷五六百斤,抵得上一个劳力还不止。”那时对“折价”“牛租谷”我似懂非懂,但此后注意那牛,发现它每从家门口经过,都深情地望向这边的牛栏,流露出留恋之意。母亲说“它就是我们的母牛生的。”“看其妈呀!”我恍然大悟。
     其实,养牛很辛苦。农耕时节,要加草加料;出租在外,也得常去看看。发现明显瘦了,要向租者提出要求——减轻其耕作量。寒冬腊月,草木枯萎,要喂饲料——在秋收时日积存番薯藤、稻草等干粮。堆叠在灰间屋里番薯藤,卷成素面似的一环环,干燥得可燃烧,晚上或雪天喂牛。牛能慢慢地嚼,先吃叶再藤,最后只剩下几条老梗。此外,还要添些青草,不然会落膘。寒天青草稀有,要漫山遍野地去找。我经常冒着呼啸的北风,脚踩狗牙霜,嗖嗖作响;石壁溪涧,冰条倒挂,刀一砍去,哗啦落下一片。草也仿佛怕死,缩头缩脑,得从柴丛里一株一株挖出来。寒冬的手特容易破裂,双手常常给茅草和荆棘划得鲜血淋漓。半天才割到几小捆。用钩绳捆着背回家,父亲见了常嫌弃地说“恁几捆,给我当枕头还太矮!”
通常用“冇牛放山,冇船搁滩。”比喻人无牵挂。牛也如一个家庭成员令人时时牵挂,一旦出事,全家都惶恐不安。牛要生小崽了,我们得时刻关注,当生之际,即使半夜三更,也得起来割水竹枝叶,让牛吃下增强体力,以求顺产。牛受伤了——一般腿伤,我们要精心“侍奉”几个月呢。牛生病消瘦了,父亲挖来一种号称“牛人参”的草药珍珠莲,水煎,用竹管喂下去。牛总是慢吞吞的,即使饿了,也不像猪会吵会闹。
猪圈在西首的牛栏边。母亲是养猪能手,不管猪仔大小强弱,到她手里周年后都变成一头大肥猪。猪仔从虹桥的猪儿行里选,父亲通常一头糠一头猪仔跳回家。母亲在家早整理、清扫猪圈,烧好猪食等待,小猪从猪篰里一出来,母亲便“呶呶呶呶”领小孩似的抚摸它,哄它。小猪像出嫁的新娘,还不适应,有恋母情结,头几日得圈养,木门不是开合,而是像谷仓扳似地一块块嵌到两边的槽里。米泔水、番薯干、番薯叶、南瓜叶、野麻叶、四季抽等均为饲料。当然米糠是主食,必不可少的。俗话“猪吃糠,狗食粪”,米糠也从虹桥籴来。母亲对猪付出的劳动量最大。一日三餐,少一顿,少一点都过不去——它会拱出木门来,追在母亲的脚后跟,呶呶叫个不停。喂饱了就像乖孩子,躺着歇息。猪也爱干净——稻草放到哪儿就睡到哪里;窝里潮湿了,也会吵闹。母亲都一早去山下地里采猪草。一蓝蓝野草提回来,切碎,放在直径二点三尺的大镬里,灶里青柴霹雳哗啦烧出熊熊猛火——真个是“青柴怕猛火,地家娘怕媳妇”。烧熟了,一股清香洋溢远近。猪食未到猪圈门口,猪听到脚步声就攀上门板,呶呶叫着,巴望早点吃到。猪食一倒进石槽,猪张口就含,大耳朵上下颤动,先吃坚硬的食,再喝汤,一桶食料很快都完了,又抬起头“呶呶”叫。 但最后都吃得干干净净,不糟蹋饲料。
年关宰猪也是庄上一大喜事。选在旬二七日深山集市(“文革”时期,我故里成了温州市最大的“黑市场”)的头天晚上,烧好滚烫。屠夫挑着肉篮,篮里放着屠刀,肉钩,猪杖……,肉担与人都油腻腻,杀气腾腾。这时母亲犹豫、发愣:不宰吧,无钱难过年,宰又舍不得,道是“一槽食一桶水,把它从二三十斤养到二三百斤,它天天跟着我。”猪也有预感,惶恐不安。当屠夫捉它时,它并命逃窜,极力挣扎。邻居都过来作“帮凶”,七手八脚将猪捉住抬到豆腐架上,又七手八脚按住猪的四肢。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嚎叫震天时,母亲拿着一纸一香,送到远处燃烧,祈祷:“你转生来世勿做猪,去做人吧!免得一年一刀。……”。
那时不剥皮,杀死后,移到放着滚汤的豆腐桶里烫,众人用挡拄、竹杠、扁担,七手八脚往猪身上戳,猪毛一片片脱落;鬃毛脱光了,又把它抬到豆腐架上,屠夫拿猪杖从猪后蹄穿皮进去,直到前腿。接着使劲地吹气,两腮鼓得像青蛙,眼睛瞪得如蜻蜓。直把猪吹得似大冬瓜,圆鼓鼓的,再用棍子敲打,又吹——鼓得不能再鼓了,才扎住进气口,以尖刀刮毛,哧哧哧,头与四肢最难刮。这时全村的男女老幼几乎都来围观,袅袅的热气转向他们。这里还流传着一句俗话:隔壁杀猪,我去嘻嘻;人家说我贪吃,我说人小气。其实并不小气,屠宰完毕,母亲烧好一席猪肉宴,请大家尝尝。次日一早,猪肠子,猪头肉,猪血……,搭成一份份,上下邻居,一户一份,一家杀猪,家家吃肉。
     有一头猪令父母念念不忘。那是1960年代初,闹饥荒,很多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别说肉。肉价飞涨,隔山邻居一担薯丝在虹桥换到一间房子。可就在这年,母亲饲养了一头大肥猪,大家都以为发财了,喜字都写在脸上。可公家看中了,屠夫远道而来,登门求猪。第一次被父母婉言回绝,可次日又上门,接二连三,走了五六次,说情,哀求,什么奖赏。我父亲虽目不识丁,但这一简单的账算得了,私与公,一头猪价差几十倍,再者邻地的猪都是私宰的。最后厚道老实的父母还是卖给了公家。有邻居说“你这头猪本来可以在虹桥买一间屋。可以不用住茅棚厂,去做虹桥人。”
鸡 羊
俗话道:养羊种姜,本轻利长。山面上山野广阔,任羊们觅食悠游。按大人吩咐:放羊要迟,八九点,太阳晒干了露水才可,不然羊嘴沾湿了会烂。羊出栏或翘着头,边咩咩叫着,边撒下一路黑珠子——羊粪;或边走边低俯首觅食。跟着头羊,整体看像赶集的人群鱼贯而行,小羊也争先恐后。
羊爱吃杂草树叶。不像牛那么大口大口吃,而是如蚕似的小口快嚼。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不知怕寂寞还是报告什么信息。不过我们发现被羊吃过的草木,很难再长。小羊吃奶前腿下跪,温柔地吸食,不像小牛——奶水不多时,就用头狠狠地拱几下,使得母牛趔趄摇晃。母亲经常指着吃奶的小羊羔对我说:“你瞧瞧,羊多孝,都跪着吃奶,你当年饿了就会哭会闹!”后来知道羊有“跪乳之恩”,以孝为人范。
羊比牛更会走会爬。它们漫山遍野地走,陡峭岩石峰峦,深谷溪涧,常见其觅食的身影。宅前翻过一山,叫龙门峡,谷深岗高,奇峰林立,幽壑异洞遍布,草木繁盛。羊一进入,就一朝数月不出来。风雨大作时 它们会躲到石洞中、绝壁下避险求生。若不给豺狼虎豹当点心,会繁殖一群小羊领回来。 期间,我每天在谷底或对面山上观望,青峦山岗上有白晃晃的,像云朵散布着移动着的,我就安心了。
听大人说,过去的财主对吃很讲究:用石臼压在春笋上,使笋长得丰满鲜嫩;壶里养鹅——有一种大茶壶就叫“鹅壶”;猛火烹羊——在大火边套着羊,边上置放黄酒,羊渴了,就喝酒……。大家都以为这样做“罪过”,我也就恨那些“财主”。
我母亲也是养鸡的行家。家里餐餐吃到鸡卵。母亲一早起来开大门,也开小门——为鸡鸭们开门。它们抖抖羽毛,箭一般冲出来,像囚犯出狱,如短跑选手听到发令枪。鸡与牛羊一样,一出门也先大便——散在院子里,要人打扫。当时我一看就生气,窝里不拉,出门就来,挥舞竹枝就打。现在想想是冤枉了它们:它们为了保持窝巢清洁——也许一夜熬得不容易呀。过了几刻,母亲用围裙包着薯丝或谷麦,叽叽叽叽呼几声,它们就飞也似地围过来,仰着头望着我母亲的手中的粮食,随着母亲的手一撒,它们立刻追随食物——你争我啄,大公鸡常常显出绅士风度,先人后己——不慌不忙地啄几粒,还不时看看大家,好像有意让妻妾子女多吃。
     鸡室古老肮脏特别:正方形木结构,门可上下拉动;背上放着个旧笸箩,填着稻草,供鸡生卵。后来鸡繁殖多了,三代同窝,半夜三更都叽叽呱呱,吵吵闹闹——鸡不安,人也不宁。于是母亲买来鸡笼,把它们分了家。鸡笼门是竹制的,像一个羽毛球拍的门,插上,取下。鸭鹅住在比较宽敞的窝棚里。
大小公母二三十只,进进出出仿佛闹市,咯咯嘎嘎叫嚷不止,鸡粪满地沾着脚底。你听到母鸡嘎嘎嘎叫个不停时,到鸡窝肯定有个热乎乎的鸡卵。鸡生卵后就叫,不停地叫。母亲说:“其在向我请功劳,要给饲料吃!”母鸡要孵卵时,食欲不振,浑身滚烫,不下蛋,日益消瘦,我们常听到“览孵鸡娘一样——屁弹轻”,比喻孩子消瘦。它整天占着鸡窝,赶也赶不去。对此,母亲采用土的催醒术:一是把鸡按到凉水里,一天按几次,给它降温,几天就醒来了;二是裹着鸡头,让它站竹竿。竹竿一头横插在墙缝里——上下晃荡,母鸡惊恐万状,张翅左右摇晃,似要颠落,并命挣扎。这样几次“惊恐”后,也就正常了。我最喜欢这个“母鸡站竹竿”的游戏,特意将竹竿摇晃几下,母鸡百出的丑态更加生动怪异,有时颠下,又将它护上来,又把它……。这样的恶作剧,母亲不加制止,有利它“醒来”。母亲有时还当兽医:鸡受伤、生病什么的,就用菜油什盐喂,或涂抹伤口,冇几日,真的就康复了。鸡的天敌有老鹰、黄鼠狼、猫狸之类。鸡不听话,或踩到鸡屎,我们就骂“垒地光”(发鸡瘟)“刀鹰背”“供猫狸”。鸡白天怕老鹰;夜里怕猫狸。猫狸像小偷,从狗洞或罅隙里钻入袭鸡,鸡嘎嘎惊叫,我们即起身围捕,猫狸行动快如猫,未曾捉到过。
     当然,为了繁衍,一年一次孵小鸡是必不可少的。春日,母亲选取好的鸡卵,在水里试试,有孕的、浮动正常的入选。让个子大的母鸡孵化。每天殷勤侍奉——给水喝,给大米小麦吃。三七廿一日,小鸡开始破壳,母亲那几天昼夜关注,半夜里一听到叽叽的声音就起来,生怕刚出壳的小鸡被踩踏压着。看着小鸡仔唧唧地叫,我们特高兴,把它们捧在手里不肯放下。
     孵小鸡也出现“计划外生育”。有一年,母亲发现一个当生——应当生卵的母鸡,咋好长时间只见来吃,不见下蛋,母亲纳闷了好长时间。有一天在户外的稻草堆里听到小鸡的叫声。母亲巡声寻去,见那只母鸡孵着一窝小鸡。母亲惊喜万分,急忙叫我去看,“真是奇迹”——我感叹道。
母亲还能根据鸡的行动来推测天气。她说:归巢早,明天晴朗;归窝迟,预示次日下雨或雨天连续。道是“鸡愁雨,鸭愁风”。鸡相斗,叫“争晴争落(雨)”;鸡爱到高处,也预示转晴。后来我读到“鸡鸣桑树巅”之句,我估计应是晴朗之日。
时下网上还有‘天气预报蛋’的传说:外媒报道,英国伯克郡有只母鸡罗西,看似普通。但它下的蛋对天气预测的精准度堪比气象中心。天气晴朗,它下偏白、带橙色小点的鸡蛋;大雪天,蛋上就会出现一些白色斑点,仿佛雪花。
猫 狗
猫狗是和谐的一对,有道是:“猫兄狗弟”、“日供猫夜喂狗”。深山孤村里,狗是看门、打猎的好助手。白天家里无人,半夜三更有动静,狗就使出浑身解数大叫,遇到可疑的东西就奋不顾身追吠。一次在它狂吠之时,父亲听出了异常,就悄悄地让我一同到茅棚后——堆放深山闹市卖余存放木头之处,有一小偷猫着腰在盗树。我们追上去,贼撒腿就逃。上山打猎,狗充当先锋,野兽都被狗发现而逃跑,狗急追,我们也追,直追得猎物精疲力尽,东躲西藏。至此,我们便可瞄准开枪。一次在后山打死一只野山羊,重一百多斤,烹宰忙碌大半天,喜气盈门也盈里,邻里亲戚都来分享。据说,狗见到鬼灯、鬼魂也狂叫。深夜,听狗狂叫不止,我们就怕得躲到被窝里,连气也不敢喘。!
     但狗也有得罪人的时候。一个春夏之交,地里孵着代表农家一年生产的番薯种,正茁壮成长。一天我发现两条狗在地上疯狂,踩踏,一母一雄,臀臀相连在那儿交配,俗称“狗连臀”,把薯种踩踏得西巴拉,我拿竹杠驱赶它们,打它们,它们还是坚持不解。后来父亲发现,问我是谁干的,我无奈出卖了狗。父亲一气之下就把狗宰了。宰狗也非易事,得特殊的刑具:用一根竹管,绳子从竹管里穿过,打一个圈套,让我去把狗呼过来——它最信任我。于是套住狗的脖子,勒紧,狗临死之际两眼瞪着我,充满怨气,我心里针扎似的。随着圈子勒紧,它死了——这叫镏狗;再在稻草火上烧,叫“炟狗毛”。后来有兽医说:雌狗怀春期,远近几十多里的公狗都过来;狗的生殖器特别——带钩,交配时一时分不开。现在回想在我家养过的十多条狗当中,多半失踪或病死老死,只有它死得最冤枉。我至今还深感内疚。
     猫是全家关照的宝贝。我们山里老鼠特多,家具、粮食、衣服……,都有遭到毁坏的危险;地里的花生、番薯也经常给老鼠咬得惨不忍睹。我们都爱猫,猫最爱吃腥的,每餐饭后都听到呼猫声“猫猫猫”—— 都把鱼汤、鱼刺集中到一起让猫吃。猫还经常到餐桌上偷吃,我们还给它们爱称“偷吃猫”“腥气猫”。猫很爱干净,大便时在沙土里挖坑埋掉。冬天我与兄把猫捧到被窝里同睡,它那咕咕咕咕的声音,像拉二胡,很悦耳。大家都说猫肉是酸的,于是,大家都不敢吃。死了给树葬——挂在树枝上,所以“挂树头” 成了骂猫的口头禅。小时养过三四只猫,那只黄猫最有趣。它非但是捉老鼠的好手,还会扑鸟。它常常在鼠洞口静静地守上半天,当猎物一探出头脑,就落到它掌中。它不是一口咬死,而是玩弄它,放了捉住,捉了又放,玩够了才吃。一个春光明媚之日,有只麻雀光临,时而栖息,时而低飞。黄猫摆开阵势,静观其飞,当离它二三尺高时,它一跃而起,逮住小鸟。我觉得小鸟很可爱,就追过去“抢救“,猫也通情达理,松口放了它。雌猫怀春也很会叫,同性的也会斗,俗称”猫叫春““猫相持”。 猫好玩爽,自得其乐,文征明诗云:“花阴满地春堪戏”; 秦观诗曰“雪猫戏扑风花影”。猫还像时钟,其眸子的变化能看出大致的时间,父亲念的口诀是:“子午卯酉一条线,寅申巳亥圆如镜,辰戌丑未枣核形,十二时辰如决定。”
我也被猫虾过。大学刚毕业在一个隋代兴建的“寿昌寺”里教书,相传寺院里有“白和尚”,很恐怖。一次我一人护校,子夜时分,楼下一个教室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我深感奇异,毛骨悚然;但仔细听听,又不像孩子啼哭。为了看个究竟,我壮着胆,打着手电巡声照去,只见两只猫在相持,都露出狰狞的脸孔,发出孩子啼哭似的叫声。我就高声斥骂“挂树头猫,挂树头猫!!”骂猫其实在壮自己的胆。
六畜一家,和睦相处,互不干扰、侵犯,像一家子,带给我们无限的乐趣和希望,也给了我许多有益的启示。当六畜产子之际,陌生人千万不要干扰它们,不然它们就不客气地咬你一口,你若抵抗,它们就不顾生命。 我常听到以“畜生”“猪狗不如”骂“冇良心”的人,其实是冤枉了“畜生”,俚语云:“狗吃粪泔有情义,人吃五谷冇良心”; 《增广贤文》载: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马无欺母之心。有的人本来就不如“畜生” ,尤其是时下那些贪官污吏、无德奸商。
   现在,家有“六畜”的几乎已难以找到,“就连“四都垟,户户养猪娘”——当年浙江有名的虹桥乌猪出产地——四都,现在也几乎不见其踪;而见到家养的是作为宠物的“猪猫狗”,娇生惯养,骄恣迷主,令人恶心,与昔日的“六畜”似乎不是同类了。而我们吃到的“六畜”绝大多数是“栏养”“圈养”,终生关在栏内棚里圈中,主人为了高效益快得利,用激素、催生素强喂,不仅没有自由,连身体也受到摧残、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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