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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划月度大讲堂简介】 诞生于2015年8月。 “中规院业务交流会”的“姐妹花”活动。 一个下午，一个主题，一组项目。 热点、新类型…… 有深度、有内容 单向交流、双向互动 总工室与党办、人事处、各业务所室…… 倾力合作、共同呈现 海绵城市、多规合一、城市设计、城市安全、城市更新…… 欢迎“点播”，欢迎“登台”  2016年6月23日下午，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2016年第三期“规划月度大讲堂”在院主楼开讲，本期主题为“更新不止于空间”，朱荣远老总主持，内容包括主旨报告、案例解读、互动对话三大版块，参与交流的专家和同仁以自己的实践经历深入探讨了城市更新的问题，本号将逐一推送，欢迎分享。 中国城市化出现了持续时间长、在全国范围内移动的人口空间重布的特征。 巨量人口带着属于自己的文化基因，在空间上位移，给其他城市带去社会、经济和文化的“负荷”。单向性的中国城市化是世界城市史上量最大、时间最长的“化”的过程，这个过程并不是只有城市在发生，乡村同时也在发生，这意味着进入了一个特殊的中国社会文化鸡尾酒时代，城市化乡村和乡村化城市在这其中正好是印证了大移民时代的历史变迁。 城市化并不是中国现代化唯一的路径。城市和乡村是中国现代化文明的不可缺一的两条腿。城市和乡村的变化都是相互之间成为外力更新着对方，城市在深刻地影响着乡村，乡村也不等闲积极地影响着城市，谁也替代不了谁。更新是在城市与乡村同时发生和变化。 对于空间而言，人口的空间位移，用一个简单区域来说就是历史上最密集的地区，人口还会更加密集，越是发达的城市吸引力越大，容纳成为这些地区最先出现和最现实的问题。中国大量新建城市和更新原有城市环境容量，来容纳新增的人口。 城市更新可以拆，而且拆是作为一个基本的手段；不拆，也是更新的手段。这十几年在中国出现了像北京“798”、深圳华侨城工业区和上海田子坊等等不拆而更新的案例，凡是那些著名的城市都有类似这样的做法——拆和不拆都是城市更新的方法。 中国城市化的人口位移使得城市不得不用更高的密度、更高的强度的建筑空间来容纳，自然会出现一些新的建筑空间形式，也挑战了已有的城市规划和建筑的规范，还挑战了人们传统的社会管理方法，诸如：从高容积率建筑簇群到“垂直城市”等特征空间出现，超高密度的城市和建筑综合体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空间问题了，还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集聚的社会管理的问题。当我们面对这些空间的时候，真正的问题却是在空间之外的一些事，于是除了关注空间的变化，我们还会关注与空间相关的其它事情，比如更新的对象到底是什么？是制度还是空间？是人的思想还是人的行为？是虚或实等的问题。 更新的对象、基本原则与方法是什么？我们到底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是资本主义的什么价值观？理性的制度这时有还是没有？应变的机制是否具备？更新的时间和空间之间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在更新时如何面对城市的历史文化与记忆？城市更新带来更好的空间品质与环境的美学意义？如何创造更新的城市公共服务支持下的生活、形成更具共识的社会秩序和制度，最终建设成更加包容和文明的社会。 空间之外还有太多，太多可能性……像下图所示一样，一堆没有秩序的方块，我们把它变成魔方还是把他变成一道墙，还是变成其它什么东西？每一个方块的每一个面可能都是一个人、一种社会或者一种城市功能，用魔方的方式组织其空间关系就会产生秩序和在秩序下的多种空间组合关系。 空间之外一：更新是常态 更新不应该止于哪个时间或哪个空间，既由表及里，亦相由心生。 更新不止于空间，不止于空间的规模增量，不止于经济数据的变化，也不会止于与空间相关的文明标准的变化。 城市和乡村的更新好像是导火线，化学反应中的触媒，应该有更多超越表象的变化，有深层意义上的影响和结果。 空间之外二：更新规划=存量规划？ “存量规划”这个词从某种程度讲，暗含着这些土地资源要拿来做经济、做发展。在新增土地被严控的当下，以激活“存量”空间资源名义的城市更新，犹如“暴风骤雨”般的运动，席卷全国，这一切都来得太快、规模太大、覆盖面太广，带来的问题是更新的理由越来越没有说服力，却拥有越来越“大无畏”的勇气。 在拉动增长的绩效观前，更新城市和乡村似乎更钟意于经济。 为什么更新规划不能是城市空间的“品质规划”，与公共服务相关，与民生相关？我们是否可以更多关注更新公共服务和提升、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方式？ 空间之外三：事在人为！需要更新城市更新的观念 城市更新都是人搞出来的事，因为人有各种欲望，基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欲望都对更新释放出来的空间资源有所意图。因此我们说更新“城市更新”的观念，才是我们要做城市更新工作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更新人的思想、观念和行为使得城市可以存在各种可能性。 更新我们的观点——就存在各种认识物质世界和社会特性的可能。 更新我们的价值观——从历史的教训中觉悟，别把“以人文本”当幌子。先更新自己，然后再去更新社会和世界。 空间之外四：更新需要权重与平衡 我们经常讲，如果要更新一个空间或对社会有所影响，如果不首先更新自己就有问题。也许我们今天下午在这里讨论的就是要更新我们自己，包容别人的观点共同去讨论，去发现其它可能性。更新需要在各种观点和需求中进行权重和权衡。如果我们一味站在某一点去说事、做事，其实是不全面的。社会不是单一要素组成的，也不是以一种形式存在的，而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综合体，城市更新行为是在磨合、退让、妥协过程当中达成了某种共识。社会的不同发展时期权重所代表价值观和平衡的策略是不一样的，是基于经济学、社会学、物质空间？还是文明层面的一些思考，对更新的意图和方法可能都不一样。 更新城市和社会我们都面临很多可能性，中国的城市从平面走向立体、多维，形成更生态、更复杂的魔方般空间的社会关系。就像魔方展开的平面图，每一个面的平面关系和形成立体之后的空间关系是不一样的，今天做任何一个空间的位置和内容更新，都在改变这个魔方般社会的相关性，在重构更复杂的空间社会关系。这种由于更新所引起的变化，需要我们事前有所预判和权衡。 · 空间是社会之相 如果我们不去观察、顺应社会和城市的发展规律，我们就无法对空间做出合理的说明，不可能对空间的演变趋势作出预判。 今天我们研究城市空间的时候，不能不解析其承载的社会状态、反映的经济状态或者市场状态，要超越空间表象的更新规划和设计才会有意义。 在研究城市更新过程当中，我们可以看到城市社会在新共识的基础上集体生长的过程。所有的更新过程当中所触及到的利益面非常复杂，利益个体诉求非常多，当有这么多利益个体时，没有契约、合同、谈判、协商，规则就无法制订，更新工作就无法推动。当协调到一定程度时，我们说它是社会新形势下的一种集体生成，每一个人在更新过程当中都会发挥他的作用。 城市空间更新需要同时完成对社会各种发展的更新的规划和设计，更新城市空间的价值不能只体现经济数据变化和资本增值，还须保证那些影响社会进步的公共服务和民生的利益。 不断地更新城市的存量空间和改变空间的内涵的行为渐渐地成为一种中国城市发展的新常态，因而，更新城市过程中社会每个人的组合就成为城市社会新形式、新内涵的集体生产者。 · 真的不再唯GDP论？ 时至今日，这依旧是一个伪问题，因为经济发展还是硬道理，还是论英雄的最重要的标准。但愿更新观念可以构建一个平衡发展的时期，让更多的社会民生需求早日成为“硬道理”的构成部分。只有这样更新的行为就容易为社会所接受了，更新的行为就更接地气，更趋社情民意。 空间之外五：更新的建筑、场所决定城市的新形态、新系统 我们在谈更新的时候一定会以更新空间为载体，我们传统的城市和建筑概念在这时会发生新的变化，密度会更高、形式会更多样。比如深圳蔡屋围更新的案例，不只是在地面的“街道系统”在不同标高上形成一个更加复杂的建筑空间，支持更复合的城市公共生活。城市超级巨构由立体街道系统构成，既体现了人文价值回归，又彰显建造技术的进步，也显现了无边界连续的城市要素组织带来的新公共生活场所。 空间之外六：更新的形式、方法和内容 · 双休——城市历史的休止，城市社会文化的休止！不破不立，推到空间、重建社区； · 双羞——羞愧于错失历史的机遇、羞恼于专业心力不济的遗憾； · 双修——“生态修复、城市修补”，愿其真正超越表象，相由心生。 我们要减少和杜绝第一个“双休”，避免简单为利益而推倒重来，把原有的社会生活去掉再重来，这种“双休”非常糟糕；我们在这里讨论的专业话题是不要出现第二个“双羞”；我们在做工作的时候尽可能要做到，不要羞愧于历史机遇，我们的专业也不能够留下遗憾。三亚双修试点也许会带来一种新模式，实现相由心生的城市更新变化。 空间之外七：更新不能单一经济利益化 城市更新针对空间而言，似乎有一个绝对的算术方法，那就是更新的利润便成为人们分析“新”与“旧”的简单标准。 大量的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城市更新不能再是一个单一的经济利益化的话题，下图为深圳最著名的渔村的改造案例。如果我们对城市记忆、文化传承、绿色低碳这些理念未与具体的更新行为配合，那么这些时尚而正确的价值观在经济利益面前就可能瞬间瓦碎。城中村能否被更新改造是一个复杂内涵的争论话题，改与不改都有理由，只是权重是什么，我们需要时间和包容的态度去接纳各种诉求以达成共识从而推进每一个城市更新项目。 空间之外八：城中村能不能被改造或更新？ 城中村现象是中国城市化进程中民间最富创意、同时也是最不遵纪守法的现象，是城市化在乡村文明基础上衍生的特别文化现象。 深圳的城中村为深圳城市的辉煌做出了非常重要的支持。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没有在空间形态上有些密集得有些畸形的城中村，也就真没有深圳如此巨大的光鲜的城市辉煌。城中村有安全和管理的问题，但我们也能看到自我的主动改良和更新的积极之处。 空间之外九：城市更新是自下而上表现个体权益和集体诉求的“社会行为” 我们发现城市更新是社会治理和建设的基层动员和实践的重要方法之一，因为它涉及的利益面太宽，更新的过程就是组织这些利益所有者达成共识的过程，这个过程为我们社会建设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沟通途径。 · 政府：系统地补强和建构更高文明的社会公共品（政策、服务和设施）的机会； · 市场：改变空间更直接、更现实的提质增值； · 大众：改善民生、推动社会变革和进步的新动力。 我们需要不只关心更新引发的空间关系重组，在关注更新实施的过程对重组社会关系的积极作用，关注提供更多社会公共品的可能性。城市更新扭合各种利益，使之成为参与广泛、积极地更新社会现状和建设共同家园的社会集体行为。 · 关注政府公权力、大众个体权利的关系； · 关注城市公共服务的共权和社会公平、社区民生的关系； · 关注维护弱势人群在城市中居住的基本权益与房地产私权的关系； · 关注从个体利益自发性向社会集体性转变的可能途径等等。 · 这是一个形成社会多元利益共同体的过程，共商、共建、共同家园的过程。 举一个涉及公共权利的案例，这是深圳去年发生了一起在公共空间建设铁丝网的事件。深圳湾公园红树林公园被围了500米长的铁丝网，这是城市的公共场所，在这里活动的人很生气，这是对公共利益的损害行为，在市民争取权益的舆论和社会各种声音反对声音中，20天后就拆除了，建有部门的理由，但拆除却是在权衡之后的理性选择。
更新应该是一种社会观念。我们过去在快速城镇化过程中，那些已经发生的拆建或新建行为似乎来不及共商，而今天的城市更新涉及的私权和公权利益复杂，人们不得不花时间来协商更新行为可能出现的问题。今天，我们需要在更新过程寻求共同利益、扩大共识，平衡更新城市的新功能；过程协商、共识互信、催生共同约定的规则。正在透出现代社会必备的契约、法治与合作的精神，这正是推进基层民主发展和社会治理观念共识的基础。 城市更新（也包含乡村更新）是规划中国未来的形式和方法，是一个政府、市场和社会的集体共识的行为，蕴含着社会新形式、新内涵和新制度产生的机会。 更新的空间与更新的社会同脉谐动，持久的城市更新（乡村更新）运动在自觉地扮演着推动社会进步的角色。 因而，我们相信城市和乡村更新产生的积极的社会学意义比其带来的经济效益更大、影响更久远。 到处可见的“拆”字是中国城市更新运动的标志，散发着一种“暴力”的情绪。“拆”是一个logo，我们要让这个“拆”字产生的联想不只是GDP的隐喻，不只是财富增值的象征，而传递出更多的民生、契约、法治和社会文明进步的希望，需要共识与合力。
这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有文化的地方并不等于不干拆的事，简单的拆与建是一种习惯？是约定俗成？与人们的文化素养无关？顺着这样的更新逻辑去想，茅台酒厂是不是也应该把百年老的酒窖拆了建新的？修个更大的？茅台酒厂没那么傻，他们知道酒窖的价值不在于大，也不在于新，但是这些下决心拆楼人就可以有这么傻，金钱至上的简单算术题让有知识的人也失守文化的底线。 更新拆什么？为了什么？需要思考。拆完之后要建什么？仍然需要思考。
2016年6月下旬，位于中关村科学城北区、有“共和国科学第一楼”之称的中科院原子能楼遭拆除。 深圳湖贝村的更新项目磨合时间已逾六年，最近针对更新规划方案中涉及到的老村保护问题，引起激烈的争论，这是一次在更新中有关城市历史文化保护的抗争，是为了老村的空间，但更是为了空间之外的文化价值观的取舍。由于各种诉求和力量的出现，慢下来的城市更新过程，让人们有时间把“拆”之后“建”什么的事情想得更多。让人们有机会成本公平地发出各种诉求的声音，让各种利益的角力有充分的时间去博弈，还可以让人们有机会知晓兼顾、理解公平、从容妥协、互信合作的基本内涵。
城市更新会持续地、系统地更新局部或整体的城市经济格局、文化格局、城市公共服务格局，以及城市社会的治理格局，也更新着人与人的关系，更新空间意味着会更新社会的方方面面。 城市以各种方式更新乡村观念，而乡村文明也伴随着向城市移民改变着城市的内涵，更新城市和更新乡村存在各种可能性，“和而不同，同则不继”，更新更应该坚持多样化的原则。 什么是“确定的”与什么是“不确定的”，都在“确定和不确定的”纠结中……不断地更新各种因素和形式，直到达成共识的那一瞬间，又开始准备新的更新，也许这就是进步。 更新不止于空间！更新不只在城市发生！它一直覆盖着广袤的中国乡村，更新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从没有停顿过！ 更新不止于某个时间！只要中国社会在进步，更新就不会停止！ 注：本文根据演讲视频整理，已经作者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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